2011-01-17 23:04:26幕後黑手
【Catherine 2007】春風篇．Chapter 02-03
我站在了無生趣的沙灘，海風呼嘯，眼前一片灰藍色的天，黯淡似星子散佈在畫布上，細沙也是鐵灰的，沈重得令我挪不出半邊腳步，舉手看了腕上的錶，卻只看到乾枯沙漏，沒有時間，狂風襲捲著沙，像萬群蚊蟻拼命串刺我的雙腳，好痛。
一道腳步聲從身後響起，我回頭探去，長髮女子著亮麗衣服、戴著一只白面具站著。天空忽然暗下，長髮女子突然轉身就走。
「等一下！」
我終於能提起腳步追上，長髮女子走得很慢，沒幾下我就跟上她。
「這是哪裡？妳是誰？」我伸手搭住她的肩膀。冷冷的。
長髮女子輕轉過身，沒發出任何聲音。天色幽暗得教我感到驚恐，不知這裡究竟發生過什麼怪事？為何如此寧靜？
「讓我看看妳……」我遲鈍地想把女子臉上的白面具摘下，意外地竟然相當費力，幾乎用掉我所有力氣。
突然，一道破壞行動的刺耳聲響冒出，我嚇了一跳，低頭看見腰際的手機螢幕閃著亮光，我無奈地接起手機，螢幕上顯示的名字卻不清不楚。
「喂？」
對方還沒回應，我揚起臉卻愣住了，長髮女子呢？怎麼不見了？剛剛我的手分明還搭在她肩上的啊……
「你是誰？」
我再次對著手機問出聲，拉高音量，話筒那端卻有陣更大聲的鈴聲衝出來，我被嚇一跳、不禁閉上了眼。
「搞什麼啊……」頓了一下，我睜開眼睛，卻看見天花板上斑剝油漆要掉不掉，空氣裡絲毫沒有海的味道，鈴聲仍舊響著，我呆住了。
這是……我的房間？鈴聲繼續叫喊，偏頭一看，手機震動得激烈。
「喂？」我連忙接起來，腦袋繼續迷茫。
「欸、你是怎麼了？」是郁詩的聲音：「為什麼那麼久才接啊？」
「郁詩？」我還沒回神：「什麼接什麼？」
「厚、你睡呆了哦？怎麼了嗎？」
揉了揉眼睛，起身看著四周，的確是自己房間沒錯，床頭上的鬧鐘指著十點三十七分。
「已經這麼晚了哦……」
郁詩口氣頗不以為然：
「你幹嘛啦？有點怪怪的耶！」
「沒有啦，剛睡醒。」腦筋好不容易從九霄雲外找回來。
「哦。」她頓了一下，問：「欸，今天是情人節耶！你有沒有什麼節目呀？」
「我又不過這個節日的。」
「哎呀、什麼不過這個節日？你難道都沒有安排約會？」
「要有什麼約會？」我啞然一會兒，又言：「怎麼？難道妳要約我？」
「誰要約你，我等一下要跟男朋友出去玩咧。」
「那妳打來幹嘛？」
「哎呀、老同學關心一下不行哦？我還以為你今天會找琳琳出去的咧……」郁詩好像在諷刺我沒膽行動。
「怎麼可能。」
「你今天真的都沒節目嗎？」她還是不太相信我會甘願空著這難得的一天。
「對啦。妳跟男朋友玩得開心就好了，不用擔心我啦。」我盡量把話說得無所謂。
空氣凝結了兩秒。
「好啦！那沒事了，有時間再聊，掰！」
「嗯，掰掰。」我又窩回床上。
要我找Catherine出去？那真是太難了，不是不想找，而是我很清楚會有什麼後果，不用白費力氣了。
腦中開始整理剛剛的景象。原來一切只是夢，但這是什麼夢？怪莫名的；夢裡出現海邊，是因為昨天帶馬子她們去海邊玩的緣故嗎？
昨晚請他們在夜市狠狠吃了一頓，錢包哭著跟我喊疼。菜頭原先說要到家裡喝杯茶，可惜時間已晚，他未完成的行程留到下次再說。送他們到車站時，靜妮與馬子還跟我說了「情人節快樂」，讓我感到不知所措的高興。
明明說不過這節日的，為何仍如此歡欣？
天花板那塊終將撐不住的斑剝油漆片令我雙眼發直，腦子裡滿是剛剛的夢。那到底是什麼意思？亮麗的長髮女子是誰？身影好熟悉，我卻記不起究竟像誰？為何她要戴上白面具？為何不讓我看見她是什麼人？而且，居然不給我看到真面目就消失了。
吐了口氣，手機又響起。
我想都不想就接：
「喂、郁詩嗎？又幹嘛……」
「魏治豪，是我，CICI。」
我著實驚了一秒，怔得吞吐：
「啊！是、是妳啊？CICI……」
倏然又是一驚，CICI的身形瞬間跟夢中那位長髮女子的模樣劃上等號，可那是CICI嗎？CICI頭髮並沒有那麼長啊。
「魏治豪……呃，情人節快樂。」她的聲音滿是掙扎意味。
「哦……」我居然不識趣的回了這麼一聲，立刻發現過於簡短，趕緊補充：「CICI，那個、我是說……」
「我知道。」她擋住我的話：「我們還不是男女朋友，所以我跟你說那句話可能讓你覺得有點奇怪，你如果不接受……」
「沒、沒有啦！」我趕緊搶過話端：「我沒說不接受啊！我、我只是剛起床腦筋還沒清醒，妳也是啊……那個、情人節快樂。」
電話那端的呼吸靜下，然後，她的聲音如新鶯出谷：
「真的嗎？謝謝你囉！」
我說的任何回應應該都很讓她擔心吧？CICI想是怕我一口回絕吧。
我不自然地扯開話題：
「妳最近好嗎？」
「還不錯啊！你呢？」
「我也還好，只是沒打工的寒假生活實在有點無聊，嘿嘿！」心裡覺得有點放鬆，居然還可以在句末補上兩聲笑。
「這樣啊……啊、我要再回去上班了！」話筒那端聽來有點忙亂。
「咦？」我還以為她今天休假：「妳還在打工？那妳是偷空打給我的囉？」
「對啊。先不聊了哦，開學之後再說。」
「哦、好，那就碰面之後再說吧。」
「嗯，bye！」CICI聽似輕鬆地掛上手機，也掛掉我心裡略有緊張的感覺。
手機螢幕再度暗下，我呆呆望著。CICI真的沒有放棄，那我呢？該怎麼決定好？我也可以如她這般堅持下去嗎？
又躺上床，嘴邊跟著吐出一口嘆息，莫非夢中白面具底下真是CICI？我真想摘下那副冷白的面具，仔細看看冷冷的感覺會是誰。說到冷，我以為應該會是Catherine。
側臉瞧了手機一眼，索性關機，今天不想再有人打來問我有沒有節目了，好煩，我的節目恐怕只能在夢裡找尋，或許睡個回籠覺能讓我找出那張白面具下的臉龐，卻不曉得會是冷冷的靜，還是清麗爽朗。
或者，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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