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11-02 18:53:54幕後黑手
【Catherine 2007】Part 04-09
電影中的公園總有許多鴿子,也總會有人拿飼料餵食,滿地群鴿吃著飼料,若突然有人接近,便會倏地飛至天空,留下一地殘景的廣場。有沒有人親眼看過這樣的景象?
到底是什麼情況讓原本熱烈的吵雜聲忽然安靜下來,就像她本身的氣息一樣,冷冷的靜、靜靜的冷。
一襲幾乎純白的連身長裙悄悄映入眼簾,霎時,滿場喧鬧化為烏有。
我完全愣住,沒想到Catherine就是在草莓後面登場的人。
她走到舞台正中央,旁邊燈光立刻聚焦。其實燈光並沒有特別加照在Catherine身上,卻有一種與草莓完全不同的氣質透出,如果說,草莓是春天暖陽,那Catherine就是冬天冰雪,兩者相差極遠,竟同樣有難以言喻的美感。
「她到底是……」韓堯語氣緩而驚訝。
「欸、阿豪,」菜頭拍著我,眼睛還盯著台上:「你的那個什麼琳真的太不可思議了!這簡直是天使下凡吶,滿分!」
我無暇回答,因為眼神同樣離不開Catherine,她穿的是那件教我讚賞不已的連身長裙,現在看起來更有迷人意味。
「大家好,我要表演的是長笛吹奏。」
她的話很輕,像飛在風中的落葉,一恍惚就會失去蹤跡。
Catherine的唇接觸到那支銀亮長笛時,我彷彿看見一尊美神雕像,一柄亮得讓人覺得清冷的長笛被握在她纖白手上,似乎是雙重冷靜。笛音悠悠然飄出,長笛的聲音居然那麼吸引人,剛開始我還聽不出這是什麼曲子,漸漸的,全場都聽出來究竟是什麼妙音了。
「『月亮代表我的心』。」馬子脫口。
全場宛如陷入笛音的夢想世界,擁擠的場內居然沒多餘雜音,大家都在享受這難得的片刻,稍縱即逝,她沒用麥克風擴音,輕悅曲調卻彷彿耳邊繚繞,一定要閉上眼睛才能更為享受;曲罷,笛音淺淺落畢,台下仍舊靜默。
「謝謝。」Catherine回了句再簡單不過的話,隨即下台。
接著,跟方才靜默氣氛兩極的反應轟出來,全場歡聲雷動,連評審老師都鼓掌叫好,台下男生則陷入一片狂叫,包括菜頭。我極力沈著氣,沒有出聲。
韓堯拍在我背上,大笑:
「豪哥,她長笛吹得超棒的,對不對?你真賊哦!這麼一個優質女生自己暗藏起來啊?什麼時候介紹一下?哈哈哈!」
我尷尬微笑,瞥見馬子表情有點奇怪。
全場對Catherine的鼓掌叫好不斷,最後兩位女同學實在可憐,完全上去當砲灰。
比賽結束,距離結果發表還有一段時間,菜頭硬拉著我說要去後台找草莓,我拗不過他煩人的糾纏只好跟去,韓堯與靜妮也湊熱鬧跟我們鑽去後台,馬子和阿光則留在位置佔位。
我看馬子怪怪的,本想問問怎麼回事,卻在開口前心中依稀有道聲音硬擋住了我的嘴巴,只好作罷。
後台仍一片亂烘烘,跟外頭一個樣,菜頭很快就找到草莓,兩人聊得很開心,韓堯與靜妮也在旁跟劉湘蘋聊得起勁。後台沒我的事,正轉身要出去時,Catherine恰從旁邊休息室走出,跟我撞見。
「Catherine?」我略有吃驚地出言。
她頓了下,應付一句話:
「魏治豪,你也是工作人員嗎?」
我看她說完就要擦身而去,忽然來了股勇氣,再問:
「等一下,Catherine!妳現在能借我一點時間嗎?我、我想跟妳聊聊……」
她停住腳步,沒有說話,靜靜的。
大概過了十秒鐘,她轉回身來,輕道:
「好。」
我們走進無人的休息室裡,關上了門,Catherine坐在一張長椅上,靜靜看我。我站在門邊,心臟跳得激烈、呼吸急促,又是一個難得能與她獨處的畫面;雖然我說有話想聊,但其實我依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氣氛有些凝滯。
她仍完美無暇。
「呃、妳剛剛的長笛吹得真好……」好不容易,我終於擠出一句話來。
「謝謝。」
果如我所料,她的回答還是那麼簡明扼要,氣氛遲疑得有點不自然了。
「魏治豪,」等了一會兒,Catherine開口:「你想要跟我聊什麼?」
「這個……我、我是想問說……妳能不能跟我說……為什麼叫我別接近妳嗎?」我覺得問得實在愚蠢,這問題太直接,她不會答的。
外頭舞台上主持人的聲音傳來,結果準備要公佈了,全場再次吆喝起來。
「我、我很疑惑……我是不是讓妳這麼討厭?」我微抖著嘴,繼續唸著:「不然,是什麼情況會讓人說這句話……」
「對不起。」
霎時我以為這是錯覺,她回應了,我連忙抬頭望向她。
Catherine深呼吸一口,眼睛帶點迷離地看我,言:
「不是那樣的。你似乎有點誤會,你沒有讓我討厭,相反地……只是,我對你說這句話的意思是……」
她的話就要說到重點,忽然,房門被打開了,我倆同時一驚、望向門口,看見CICI開門後愣住。乍見是CICI,我竟慌了起來,不知道要怎麼解釋為何會與Catherine在這裡。我為什麼要慌張?
「呃、琳琳,妳有得獎,該上台了。」CICI帶著些許怔意,和表情相像。
Catherine點頭起身,沒再對我說話就離開休息室,我心頭滿是訝然,哪會想到鼓起勇氣的詢問終究還是沒有答案。
Catherine離開後,我看見CICI瞧我的神情有點不一樣,那是種猜疑成份,她的眼神彷彿要直接穿透我的心,教我口水哽在喉嚨嚥不下去。
CICI跟著離開,休息室留下我一人,又讓我想起那件小時候的事。
外面狂歡的尖叫和我的心境絲毫配不起來,為什麼每次與Catherine見面後,我的心就會異常低沈冷清?難道是我的心跟著冷靜了?不過,現在的低沈不僅是她所影響,CICI的神情依稀透露什麼訊息,一個我不敢亂想的訊息。
公園裡的鴿子飛走之後還會回來吧?如果有人繼續餵食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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