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4-08 02:10:44

《甜蜜蜜》

1995年,一代歌后鄧麗君與世長辭,隨而引發起編劇家岸西寫下《甜蜜蜜》的劇本,交由陳可辛執導兼監製。電影以該曲為名,故事圍繞著1985-1995這十年間殖民地統治的香港,見証著這大時代的轉變。由兩個大陸人到步香港為序幕:

黎小軍,從無鍚老遠跑到香港定居,為人踏實、戇直,望有一天接青梅竹馬小婷來港結婚,成家立室,過著安逸的生活。

李翹,從廣州跑到香港,為人拼搏、虛浮、貪財;渴望脫離大陸妹的身份,做個百份百的香港人,在香港建立自己的事業,出人頭地,飛黃騰達,投身上流社會的階層。

就此,兩個不同性格、各懷不同理想的大陸人在麥當奴快餐店相遇上。二人騎著單車在尖沙咀的繁華大道上穿梭漫遊, 沿途哼著《甜蜜蜜》一曲來訂下彼此情誼,結果,彼此間愛上了對方,無奈二人之間所行的路不同:小軍要娶小婷來港;李翹則不甘平凡,力爭上游。因此在生活逼人的苦況下,李翹忍痛跑去當按摩師(即骨妹)來還債,並藉此迴避對小軍的感情;而小軍則為了雙方著想,無奈地對著李翹的傳呼機道別……

事隔三年,小婷成功申請來港,與小軍結婚;李翹則認識了黑道中人豹哥,並倚靠豹哥來建立了自己的事業,生活無憂。在小軍的婚宴上,李翹帶著豹哥出席,眼見二人各自有伴,本應可忘卻過去的一段情;可是,每當聽到鄧麗君的歌聲,二人就不自覺地泛起了彼此間的思念……想不到,當理想達到的時候,倒頭來二人所追求的卻是對方。

可惜事與願遠,李翹到底也丟不下豹哥一人。而小軍就將實情告之小婷,並要求離婚;有感在香港已失去原有的意義,毅然離開這片傷心地,走到紐約擴闊視野。事隔多年,李翹與豹哥在機緣巧合之下跑到紐約定居,二人本應相距不遠,但可惜命運總在作弄,三番四次也只是擦身而過。在遙遠的他國,傳來了鄧麗君的死訊,這個消息又再次把小軍和李翹拉撮在一起……

本人算不上鄧麗君的歌迷,但對於上一代國內生活的人,鄧麗君的歌曲有著很深厚的意義,皆因那時候的中國正處於封閉的狀態,所接觸的音樂都離不開鄧麗君,而鄧麗君那甜美的歌聲正正浮虜了國內廣大聽眾的心靈;可是,對於前衛開放的香港人來說,鄧麗君的歌曲只是老套過時,因此片中也提及到:「如果你在香港跟人家說你愛聽鄧麗君的歌,人家便會取笑你是大陸人。」然而,李翹一直強調自己不是大陸人,但骨子裡依然是大陸人的血脈,她貫徹始終都是鄧麗君的歌迷,即使走遍天涯海角,只要聽到鄧麗君的歌聲,她不禁就會確認中國人的自身,這就是中國人吧!「有鄧麗君的歌曲,就有中國人的存在。」

說回正題,《甜蜜蜜》是一部相當精彩的都市文藝電影,編、導、演三方面均發揮至顛峰之境界。在劇本方面,岸西藉著愛情故事來反映昔日香港的生活面貌、風土人情,亦反映出大陸人的思想及價值觀,然而《甜》片定在回歸前夕上映,確實帶著回顧、懷緬的意義,亦有意向鄧麗君和威廉荷頓致敬,故此《甜》片令筆者產生了共鳴,看得投入;至於導演陳可辛,導技比前作《雙城故事》和《金枝玉葉》更為優勝,以既含蓄又平實的手法來交代戲中人的感情瓜葛;節奏明快流暢,攝影剪接也相當可觀,在紐約街道的追逐戲拍得份外出色;末幕的Flash Back更加微妙,與片頭形成了首尾呼應的效果。難怪當時《甜蜜蜜》可以輕取《衝鋒隊─怒火街頭》 、《警察故事4之簡單任務》、《色情男女》、《食神》、《天涯海角》、《浪漫風暴》等多部佳片,贏得該屆金像獎「最佳電影」。

至於演員方面,選擇黎明來演黎小軍一角絕對是一時之選,若然當時黎明的演技出眾的話,相信影帝獎座也非他莫屬吧(當然,輸給鄭則仕也是合情合理)!皆因黎小軍這個角色著墨很深,具有相當細緻的鋪排,而黎明只演得出黎小軍戇直傻呆的一面,卻演不出角色的層次感和心理轉變(當然,內心戲是較難演的);反觀張曼玉的表現,稱得上脫胎換骨,乃其從影以來最佳的演出,她成功演活了到港掘金的廣洲女子,常常討人便宜;至到泛起漣漪、真情流露的一剎,張曼玉猶如「上了身」般,演出不慍不火(夠放但未致浮誇),尤其在仰望著自由神像那一刻,曼玉那副唏虛的眼神實是妙絕(在西方歷史上,美國有過一段移民潮,每個難民到埗這片黃金之地時,第一眼看見的就是自由神像,他們的眼神是滿懷希望的,希望可在此地建立財富,因此自由神像是個理想的象徵)。一直以來,我也覺得張曼玉的演技是過譽了!然而,她在《甜蜜蜜》的演出比起《宋家皇朝》及《花樣年華》更妙;至於曾志偉,又一次証明他是「最佳配角」的人選,只用了三言兩語,便將豹哥這個次要角色更添神釆,比黎明更搶鏡。

除了黑幫片外,筆者也相當鍾情於《甜蜜蜜》這類的都市文藝片種,喜愛的有:岩井俊二的《情書》、張婉婷的《秋天的童話》、Woody Allen的《Annie Hall》、王家衛的《重慶森林》、張艾嘉的《心動》等等,如今《甜蜜蜜》已順理成章地列入至愛名單之內。


<甜蜜蜜>
曲:莊奴
詞:莊奴

甜蜜蜜 你笑得多甜蜜
好像花兒開在春風裡 開在春風裡
在哪裡 在哪裡見過你
你的笑容這樣熟悉
我一時想不起啊
在夢裡 夢裡
夢裡見過你

甜蜜蜜 笑得多甜蜜
是你 是你
夢見的就是你
在哪裡 在哪裡見過你
你的笑容這樣熟悉
我一時想不起
啊 在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