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2-02 13:17:46喬伊斯之小芝老師
南投望鄉,讓你忘了回鄉(下)
簡式原住民晚餐結束後,令人期待的布農族望鄉文化藝術團表演就要豋場。主持人只聞聲音不見人影,卻能綜觀全場,每個人的一舉一動都看得極為清楚。
台灣人每到一處一定是先搶座位佔位置,就在大家搶得專注的同時,主持人宣佈,前面三排請讓給婦女。只要是女性,都請你坐到前三排,男人請退後。只見這時,許多心不甘情不願的拿起包包衣服,往後面坐,但當然也有聞風不動的男士,不管怎麼請,還是不動如山,特別是阿公。當然基於禮讓的道理,我們當然也是會尊重阿公的選擇。主持人說,坐在前面三排的女士需要有強壯的心臟,看表演需要什麼強壯心臟? 大家都非常狐疑。當然小朋友們一定是作在前三排,所以除了我本人之外,其他的婦女都是媽媽級的,不然就是小朋友。
不管了,反正第一排有座位,我就坐下了,我可得好好拍照呢。
布農族的表演,從禱告開始。頭目以布農族語禱告,雖然我聽不懂,但我卻聽得懂全球一致的語言,阿們。
第一齣的演出是八部和音的小米祈雨,小米在過去是布農族最主要的生產作物食物,每每遇到乾旱,布農族們就向天祈求降雨,並且以純樸自然無歌詞的聲音,在大自然山林裡,結合山溪、瀑布流水聲,蜜蜂嗡嗡的聲音,夏蟬鳴叫聲,和樹葉被風吹拂的沙沙聲,透過心靈的共鳴,達到人與自然的合諧,一直吟唱到天感動降雨為止。
布農族是一個強調自我克制、穩重內斂的族群,在生活當中難免遇到生離死別、小米歉收、被人欺負、或身體疾病等問題,因此大家會聚在一起,共同吟唱解悶,藉由歌聲撫平心裡的難過。
由於過去生活在山中,男人專司狩獵,女人專司農作與家務,因此男人若不會打獵或沒有打過獵物,會被視為是無用的人,因此在外出打獵前,會舉行淨身儀式,頭目在槍支前召喚動物的靈魂,看槍上掉下什麼動物的羽毛,就知道明天獵到什麼。
傳統的布農族勇士或英雄,除了要能保護部落族人的生命與安全,還要能具有足夠的體力耐力毅力與智慧,並察覺部落的危機,找出解決之道。布農族男人一生的成就,展現在保護部落族人的戰場上,以及提供家人和族人食物的獵場上。當布農族的男人從戰場或獵場歸回時,部落的頭目與族人便會準備相當隆重的英雄盛宴,讓有收穫的獵人在族人面前展示英雄氣慨。
他們的勇士舞,可是在寒冷的溫度中,光著上身,一邊吼叫一邊跳舞,而且叫得越大聲打獵越會贏。每個男士都非常的帥氣,加上原住民的深邃輪廓,我可是看得目不轉睛,還猛拍這些猛男。搞了半天,山上也有猛男秀,便宜又實在。雖然肚子是大了一點,不過我不介意啦,長得帥又有男子氣慨比較重要。
就在我拍照的同時,那神出鬼沒的主持人說,前面那位拍照的小姐,你可以近一點拍。咦,是說我嗎? 放眼望去,前三排也只有我這一位小姐。不管啦,我要坐回座位好好欣賞這嗚嗚又呼呼、充滿雄性味道的歌舞表演。舞到最高潮,勇士們要出征了,在我前面這位猛男,竟然...竟然...竟然衝到台下,摸了我的大腿。
我整個人愣住了,嚇呆。全場的人大笑,那位猛男在退場時,跟我擠眉弄眼地說對不起,嚇到你了。原來,主持人要小姐往前坐,就是這個意思。難怪一直叫我再前進一點.....
被猛男看上,也還不賴啦。
看完猛男秀,大家精神都來了。出場的是布農族韻律舞。主持人要全場觀眾站起來,跟著動一動,在這寒冷的天氣中,能驅趕寒氣。台上的猛男配著原住民阿姨們,配合著音樂節拍,舞著原住民各族的代表性動作。台上表演得流利,台下可是亂動一通,不過大家都都很配合,除了少數不好意思的人,與高拐的人之外,大家都非常認真的做運動。
說真的,要不是台上的人穿著傳統服飾,還有光著身子的猛男,我還真分不出來這是一般韻律舞,還是主持人說的結合了各族舞蹈的原住民舞。
接下來幾齣的舞蹈,有的是祈禱小米成長的舞蹈,或是慶豐收的舞蹈。小米一年只有一收,因此以前的巫師巫女會在大家睡覺之後,偷偷地用柔和的舞蹈,向上帝祈求小米能好好生長,而在收割前,也要跳一支舞取悅天神,讓天神在小米最後成熟階段,果粒和米穗更加結實,遠離蟲害鳥害。在台灣的原住民族中,據說只有布農族會在豐收前,先跳祈禱豐收的舞蹈。
除了與打獵與種植相關的舞蹈之外,布農族也有一些自娛娛人的樂器,像是弓琴,和將箭的頭磨成薄片置於竹片中做成的口琴,都是他們的樂器,雖然只有單音,但也可是有音階的呢。口琴由頭目擔綱,表演時還會四面觀看,可見他的舞台經驗還真豐富,會顧及到各方的觀眾。不但表演樂器,頭目受的是日本教育,也哼唱日本演歌,在最後我們衝去跟他拍照,不過他不會說中文,所以我勉為其難的說出了「寫真」這個日文,他懂了,還趕緊再拿出口琴出來吹奏,十足的明星架勢。
這位頭目還有一個特色,他有六支腳趾頭。坐在第一排的我,視線剛好落在他的腳上,於是他的秘密就這樣被我發現了。拍照存證。
最後的節目,又是猛男秀,不過這次可不是秀肌肉了,而是打陀螺。這陀螺原本是用在觀看小米是否豐收,如果第一次旋轉不成功,就表示收成不佳,如果轉得越好,就越豐收。不過這陀螺還不容易打耶,布農族人邀請觀眾上去打,哇,那鞭子嚇嚇聲,可真是把我嚇到了,我這膽小的人一點都不敢嘗試,不過大夥可開心了,蜂湧上去,打到欲罷不能。鞭打的越用力,轉得越好,但是可是要打在上頭,而不是打在下半截。
一個小女孩怎麼都打不好,神秘的主持人又說了,這樣你未來的老公恐怕不幸福喔......呼,好在我沒上去打,等等讓未來的老公不幸福,那可就不好了。
結束了熱鬧哄哄的表演節目,我們的心都熱熱地。神祕主持人說,如果有沒有吃飽的,請去找妳們的民宿主人。看起來,幾乎全村的人都到這裡來看表演與用餐了。在這裡生活,可真是一大家子的熱鬧人生。每戶人家都認識,每戶人家都是自己人,誰也不分彼此,一起用餐,一起過日子。
晚上溫度又下降,在滿天的星斗中,我踏上歸途。
山上的星星,好大,好亮,好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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