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小布、奧斯卡影帝安東尼霍普金斯、艾登昆主演的【真愛一世情】1994)


一‧【特洛伊】男人的閃電


對於布萊德彼特的留意，來自多年前一位女子對他一身瀟灑又痛苦的描述。


她在1995年飛往美國的飛機上，看到了小布主演的【真愛一世情(Legends of the Fall)】(1994)，對於他那一頭飄逸的金色長髮、為了愛情的痛苦遠走高飛，在幾次我們吃飯時莫名地再三提及。次數多了，令我產生一種錯覺：難道她所乘坐的那架飛機，在半空曾被閃電所擊中？(註一)


逐漸走進路邊書報攤。過去，一直對這髒亂又晦暗之所，保持一份遙望的距離；不時，我感到這地方浮凸著一座城市最古怪的神經叢結，最晦暗不平的消息與最閃亮光滑的照片，在這裡像葡萄藤般糾纏在一起，令人的神經產生莫名的錯亂。之久前我正好又看過了【教父】(1972)(註二)，令我對這神經叢產生些許解離奇想。


翻開一份電影雜誌，封面上這個男人的下嘴唇往外翻(在這種光線晦暗的地方，令人很是懷疑小布莫非有著非洲血統？)，透露著他那迷茫的眼神裡深藏著輕蔑的神經網絡；從內頁的文章得知這個178公分的奧克拉荷馬州男人，年輕時曾經是脫衣舞孃的司機，他開著一部加長型轎車載她們去上班。文章上還說他在此片之前的【末路狂花】(1991)中，展露了迷人的腹肌，令得在那個還不甚張狂的年代裡，只教許多人對姐弟戀懷抱著某種近乎亂倫的瘋狂之想。


腦海裡飄動他的嘴唇與腹肌，幾個月後眼睛終於走進了【真愛一世情】。電影述說一家三兄弟愛上同一位女子的亂倫故事，小布在片中飾演三兄弟的老二，他不時遠走異鄉、飄泊天涯，只為了避開其他兩兄弟都迷戀的那位女子。之後在我漸漸晃進了他的【大河戀】(1992)、【夜訪吸血鬼】(1994)、【偷拐搶騙】(2000)、【間諜遊戲】(2001)、【末路狂花】、【危險情人】(2001)；雖然訝異於他在這些影片裡的角色，以及不很俗氣的演技，卻始終沒找到當初我從那女子口中，一再感受(或幻想)的那份奇特的痛苦。


直到近日，大清早給叫去看了這部【特洛伊：木馬屠城記】。坐在漆黑又閃亮的大銀幕前，布萊德彼特的痛苦像一隻蚊子，不時叮咬著我。連日裡，搔著那被他叮咬的癢處，每一次都被他痛苦的汁液再反咬一口。

在那個神祇日夜飄蕩的遠古時代中，這個狂妄非常的無神論者，用一把劍俐落非常地貫穿了痛苦與極樂。從那裡流出來的汁液，你宛如看到好幾個拷肉串，鮮血淋漓地在鐵架上翻滾，令人血脈賁張、教人口水直淌。


他對死亡的觀感與宣言，煽動出一股與電影情緒極為逼近的真實感：「由於這是不朽的戰爭，所以我們必須前往；由於我們必將死去，所以每一秒顯得無比甜美。」他把死亡帶給敵人，在他把劍刺進對方的肚子前，有一道閃電已先打散了對方的魂魄；而他一再宣稱，在他還沒看清楚的某個瞬間，死亡的閃電將擊中他。



(註一) 梅爾吉勃遜在去年十月拍攝【受難記】(2004)時，片中有位助理導演與男主角吉姆卡維索同時被閃電擊中，兩人「均安然無恙」。這位助理導演後來又被閃電擊中手指，在劇組獲得了「閃電小子」的綽號；卡維索則是頭部被擊中，他事後受訪時如此述說被神擊的奇妙經驗：「我感到好像被人扇了一巴掌，接著有七到八秒時間，我眼前是一片暈眩的粉紅色，人們開始尖叫。他們說我的頭部著火了，身體周圍還有光。」

又，勞勃瑞福在【天生好手(The Natural)】(1984)中，飾演一位出身神祕的棒球選手，他在14歲時用一棵被雷擊中而倒塌的橡樹製造了一支球棒，並迅速以強勁的打擊令大聯盟球探印象深刻，並吸引了體育記者麥斯（勞勃杜瓦）的注意，原本可能就此成為棒球明日之星的洛伊，卻在此時遇上一位神祕美女（金貝辛格），因而粉碎了他的夢想──這次「閃電」真的擊中他的身體，並穿進靈魂？


(註二)小教父艾爾帕西諾與女友黛安基頓，晚上一起走過路邊的書報攤時，黛安基頓把艾爾帕西諾拉回來，她對他指著攤上的晚報，報上頭條指出老教父在今天下午於路邊的水果攤旁遭到暗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