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描寫暗殺法國總統戴高樂的【豺狼末日】[1973]，是前伊拉克總統海珊最愛的一部電影)


「0319鎗擊事件」(2004/03/19 01:45pm陳水扁總統與呂秀蓮副總統，以民進黨正副總統候選人身份，在投票前一天，在陳總統故鄉台南拜票時，遭受到至今不名的鎗手暗殺)轟動全世界，「暗殺總統」以及「狙擊手」因此成為當今最熱門的話題，許多人因此展現出自己的腦袋前所未有的「不斷轉彎」的特異功能；不過，我們卻要從這兩個方向上，「筆直地」朝向影史上幾部暗殺總統的精彩場景來闡述。

一‧從白宮到海珊，從自己到不是自己

電影史光是在去年，就發生了兩件「暗殺總統」的個案；我們用個案來形容，主要是因為其中有一部老片(1973)與去年的美伊大戰密切相關。不過，首先要談的是【X戰警2】，這電影一開始就與我們當前的「現象」很是敏感。在這續集中一開場就是在這集中才出現的新角色Nightcrawler(中文一般譯為「藍魔鬼」，為「躲避」在現實世界中因此而招來不必要的子彈，我們之後的中文譯名改為「夜行者」)，闖進白宮行刺美國總統。


這位異軍新起的變種人，一開場就豔光四射(雖然他是個男人)，他不僅具有像「魔形女」的隱身術，還有著比「魔形女」更迅速的移形換位本領。「夜行者」這個角色在今天令我們回味無窮的地方在於：(a)，當時我們看的時候，覺得這位仁兄簡直有著像『笑傲江湖』中的東方不敗般的絕頂輕功，現在我們回想起來，這位仁兄在密閉的白宮房間中的身手，更接是一顆竄來跳去的「會轉彎的子彈」。

(b)，出生在德國的「夜行者」，具有五種變種特異功能，鏟形尾巴、三隻指頭、爬行能力、念力和藍色皮膚；他之所以會「變性」加入X戰警，完是因為X教授把他從一群匪徒的手上救了他，可見這個人的心理狀態其實跟他的「實踐能力」非常近似；因此一開場他在白宮暗殺美國總統一景，之於今天的人們看來，更具震驚性的思考旨趣：現在人能力愈強，變異性更大、轉變更極端。


美伊大戰在去年初展開(不巧的是，奧斯卡頒獎典禮就給遇上了)，在即將年終(媒體在2003/12/14日才首次確定)之際，伊拉克總統海珊終於落在老美手上(很巧的是，就發生在咱們的金馬獎頒獎典禮12/13屁股後)；「睽違」了這麼久，美國人才逮到他們要的第一號老K，令很多人非常不解。不過，倒是CIA的一份秘密文件為遲頓的美國人解開了尷尬：「原來」海珊老賊最喜歡看的一部電影，就是敘述一位英國一流一的殺手企圖暗殺法國總統戴高樂的故事。


不賊而老實以論，海珊的眼光並不是不差，而是他很清楚什麼樣的電影，才是他真正需要學習的「東西」；他看的可不是後來布魯斯威利與李察吉爾合演的那部【豺狼末日：絕對目標】(1997)，而是舊版的【豺狼末日(The Day of the Jackal)】(1973)(註)。兩部電影都主述，當年戴高樂答應讓法屬阿爾吉利亞獨立，卻引來一票將官不滿，因而組成一個反抗團體，在暗殺戴高樂不成幾人被捕後，最上層有三人一面交待大家暫避鋒頭躲起來，一面卻顧了一位頂尖的法國殺手，準備幹掉戴高樂。沒想到卻被英國的蘇格蘭警場識破這場密謀的代碼「豺狼」，因而引爆法國情治單位與蘇格蘭警場聯手合作要逮捕這名豺狼。


說來也是詭異，老布在新版的豺狼中扮演殺手豺狼，影片卻在老布所使用的特殊武器上大動干戈(這還真是此片一大噱頭)，完全缺乏了舊版中那股英法情報網絡聯手追蹤的「寫實蹤跡」、以及舊豺狼那種極盡陰冷的英國紳士俐落身手。


我們不很好奇，海珊為什麼對這部舊版情有獨衷，卻很好奇海珊要一看再看的「內心的秘密」是什麼？


傳言海珊是個很多疑的人，疑到都可對他的女婿「大義滅親」，可見海珊內心有多恐懼被自己最親近的出賣，而他看舊版豺狼也許跟春秋戰國時代的勾踐，有非常相同的「恐懼情結」。勾踐雖然臥薪嚐膽，不過還是很怕「時日一久」自己忘了復仇之恨，因此特定叫了一個人每天站在他身旁，在一個固定的時刻對他大喊三次「勾踐你忘了復仇雪恨嗎？！」


海珊借著看這部電影，時時提醒自己「老美很可能就在我身旁」；不過，從後來外電報導顯示海珊還是被他的部屬所出賣來看，我們反而覺得這部電影對海珊的「影響」，竟很可能是個諷刺：電影最精彩的地方，除了有對英法情報網聯繫管道的詳細描寫外，卻也一再宣揚在上位的戴高樂「不受兇手威脅，不改其原定行程」的強人意志。


然而，無論是舊版中再怎麼闡述西方絕妙的諜報網，這一切一點也沒能預示到「現實世界最不可思議的一個叛逆點」──據外電報導，出賣海珊的這位海先生的密友(海珊的特別安全組高級負責人)，不僅一直被美軍鎖定為要追捕的對象，而且最後也被美軍所捕獲，他在美軍盤問了將近一整天後終於向美方供出實情──海珊乃至連這位密友自己萬萬都沒想到的是，此公會在最後一刻變節：阻擋在海珊眼前的那顆子彈，在最後一剎那轉轉了過來，對準海珊。


最玄妙的也是──這也許更逼近於今天的「0319事件」！──，不到「最後關頭」恐怕連「子彈」本身還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成為「會轉彎的子彈」──不到最後關頭，(【X戰警2】中的)「夜行者」會變節成X教授的「正義」變種人陣營；不到最後關頭，沒有人知道自己會轉身過來反對過去的自己。


(註)執導這部電影的導演不是別人，正是以賈利古柏、葛麗絲凱莉主演的【日正當中】(1952)，以及畢蘭卡斯特與法蘭克辛納屈主演的【戰地忠魂】(1953)，兩部影史經典之作聞名的辛尼曼(Fred Zinnemann，1907-1997)。

又，於2004/03/31，內政部出價5000萬台幣懸賞追緝「0319鎗擊案」兇手──這個破案獎金額度遠超過尹清楓案的3千萬、劉邦友案的2千萬、十大通緝犯的各1千萬，成為國內有史以來最高的獎金。而再加上國民黨懸賞的1千萬、台南縣政府的3百萬，則金額高達6300萬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