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1-27 19:29:54南方獸

■2005-11-12(六),夢與夢想(夢、喜憨兒、空手道、萬壽喪禮)

■2005-11-12(六),夢與夢想(夢、喜憨兒、空手道、萬壽喪禮)

◎ 夢

雖然昨天三點才睡,照樣在八點半鬧鐘響之前兩三分鐘醒來。醒來前的最後一個夢,媽打電話找我喝酒抽菸。如果我回去,她就「下樓(應該是從她睡的夾層二樓到一樓)」吃東西喝酒,如果我還沒回去,她就睡了,語氣委婉。我心裡一股不捨,說馬上就回去。

起來上了廁所,想要去網咖連線還是打電話回去。想著又躺回去睡回籠覺,夢到我以學生的身份替同學上中文課。時間是天將亮,秩序混亂,我依照一本教材在黑板上寫字、說明,不過有些字怎麼寫就是寫不像。例如「像」這個字,怎麼寫,左邊的「人」字旁就是太短,不符比例,寫右邊的「象」時卻又控制不住,台下有位同學(這位同學是我忘了名字的國中同學,成績不好愛搗蛋不過有點聰明的那種)則已經寫了很漂亮的「象」,還從象形的「象」一路寫過來。突然燈關了,原來一個女同學堅持要做她自己的事,這件事必須關燈,很生氣,我走下講台和她一陣拉扯。

◎ 夢想

懶得出門,餓著肚子靠著牆壁對著電腦補寫日誌整理檔案,準備呆會去網咖上傳資料。時近中午,電話響起,是韓國老朴,我們艱辛地以英文交談,好像是他們韓國三老組在學校讀書(後來才知道,其他兩老根本沒到學校),遇到一個中文系的同學,是要我去的意思嗎?我請他讓我和中文系的同學講話,他應該沒聽懂,沒反應。總之我說我在處理電腦,晚點去。

接著PHO24的店長之一大眼酷哥TIẾN也打電話來,一樣聽不懂,好像是要我去PHO24。沒有這樣拉客人的吧!我說,用傳簡訊的吧!想他也沒聽懂,於是掛了電話我先發簡訊問他是要去玩嗎?玩什麼、在哪裡、什麼時候?他只簡單回了「Now. Way 20 minute to pho24」這樣文法不通的一句。好吧,昨天讓他們請,現在也餓了,於是告一段落,帶了書去PHO24。

到了PHO24,果然沒看到TIẾN,客人很多,我第一次坐在吧台邊吃。快吃完一碗佛,TIẾN才來,一陣雞同鴨講,原來他兩點上班,想先找我去喝咖啡。OK,喝咖啡,想說就去學校喝吧,反正老朴找我,結果他騎車載我經過學校,不知道說了什麼,又直直騎下去,罷了,隨他。下一個大的路口轉角,到了他說的咖啡廳,還不錯的陳設,一面牆是幾幅色彩繽紛但筆觸幼稚的畫,另一面牆是一幅大大的毛筆字「自己實現」,日文署名,再旁邊是一整面牆的名錄,日文越文對照,再看看穿著深淺橘色制服、動作不太對勁的服務生。啊!這是喜憨兒餐廳!名叫「櫻桃花(Hoa anh đào)」,名片上有朵櫻花。櫻花是不是就是櫻桃花啊?

與TIẾN的溝通不容易,拿出紙筆,他寫下「are you dream?」。我想到早上的夢,說當然,我每天都作夢。他接著寫:「I’m dream director.」。啊,原來是指夢想,他說他沒錢,也沒女朋友,有點沮喪的樣子,我想辦法東拉西扯鼓勵他一下,他也才二十五歲,已經是店長了,距離夢想不遠。那,我的夢想呢?想了想他的問題,我寫了個「equal」,然後旁邊接著寫「người VN、TW、Hàn quóc、Mỹ…」,然後用最簡單的英文盡量說明,總之就是各色人等一律平等,最好也不要有窮人、富人,大家開開心心在一起。他舉起大拇指,說我的夢想好。

望著牆上的「自己實現」四個大字,雖然溝通不易,不過在這樣的場合,兩人沈默地抽著昨天才收到的白長壽,氣氛真感人。幾個年輕人拿著一台攝影機在錄影,我也湊上去拍照。空檔,我和看似像店長的女生講話,她的英文大致流利,溝通不成問題。看她與喜憨兒店員以越文談話流利,我誤以為她是越南人,一問之下才知道,她是日本人,學的是社會福利,四年前來越南,一年半前開了這家店,不過入不敷出,所以早上還要去上班。真是「自己實現」啊!

回頭再和幾個拿著攝影機的年輕人打招呼,原來他們是學生,由一個有點壯的小個子黑衣黑帽女孩掌鏡。我一直說希望看到他們拍攝剪接之後的成品,不過溝通不是很容易。TIẾN也湊上來,不過他的英文程度只怕比這些學生還糟一點。

TIẾN要回去上班,我請他先走,我來買單,反正沒事,想多坐一會。

年輕學生繼續東拍西拍,還打燈光,好像有訪問、有劇情的。我看到好的鏡頭,也就在一旁猛拍。等到客人走得差不多,我改坐到天井旁的位子,光線比較好,拿出一直沒機會看的「越南單身女人」來看。這時候,黑衣掌鏡學生鼓起勇氣跟我說話,說她們需要我的位子,OK,於是我移到旁邊。

我現在的以及被他們要去的那個位子,稍微高一階,有個提供輪椅客人的無障礙小斜坡。他們不知道哪裡請來一位坐輪椅的大姊,需要將大姊推到我原來那個座位。黑衣掌鏡學生再次吸一口氣,對我講英文,原來他們需要一個人幫忙把大姊推上斜坡,問我願不願意,當然好。兩次OK,不過臨時又加一個劇情,他們要大姊對我說「Thank you very much」,當然「much」照例是越南腔調的「muchi」,也是兩次OK。

然後又加一個鏡頭,需要我一邊看書,然後喝一口水。因為我換了位子,桌上已經沒有飲料,她問我喝什麼,我以為她問我剛才喝了什麼,說咖啡,於是她喊其他人要給我一杯咖啡,我連忙說不用不用,涼茶就好,不過她們還是送上來了,一杯冰的黑咖啡,我加了好多糖還是不行,最後去另外要了奶。

從旁觀者拍攝者變身成入鏡的被拍攝者,挺有趣的經驗。

下起大雨,雖然燈光有點暗,不過我還是繼續看書看到五點,結帳時,黑衣掌鏡學生堅持要請我。推託了一下不成功,就當我的臨時演員費用吧。

◎ 空手道

步行到練空手道的公園旁電影院後籃球場,稍微遲了兩分鐘,俄英語系的阮德海已經在隊伍中,他今天沒戴眼鏡(其實也才一百五十度),好像不太確定是我。另一頭練的是跆拳道,中間則是一群藍色道服一群黑色道服的人在練,阿海說他們練的是越南武術。其實我還比較想練這個,衣服比較炫,只怕沒人幫我翻譯,從頭學起太難。

我在一旁抽了根菸、去上了個廁所,確定下場練習。他們暖身完,我請阿海替我翻譯,向看起來肯定比我年輕的精壯教練打招呼,也請教練幫我買衣服。繳了錢,我穿著足球上衣、寬鬆長褲,正式赤著腳和約莫二十人一起練空手道。一個半鐘頭,在空曠的場地練,雖然腳板磨的有點痛,不過空氣涼爽,沒有特別累,練練頗有信心。

其實我覺得年輕教練的出拳路線有點問題,身體傾斜的角度也不太對,不過無所謂,我就是練身體,也沒要在這裡在拿段位。年輕教練雖然無法和我溝通,不過空手道是肢體的,他常常走到我和阮德海前面示範,中間休息的時候叫我打一下「拔塞大」,打到中後段的時候動作就忘了,他在一旁示範,我跟著打,恢復一點記憶。阿海要我教他,我問他學到哪裡,他打了一下。阿海是黃帶,不過好像只學了平安初段,不知道他們這裡的顏色和我學的一樣不一樣。

阿海說他今天還去學校等我,結果沒等到,我說真不好意思,不過我本來不是說下禮拜才開始的嗎。今天我來只是臨時起意。打完,本來想請阿海吃飯,不過他說他弟弟在家等他吃飯,而他要送我回家。真好心。

◎ 萬壽vạn thọ

回到十八胡同,已經很餓,英雌小店客滿,對面正在辦喪事,滿滿站了一群人,看到韓國金婆婆,原來他也剛剛運動回來。但是辦喪事的就是她租的房子,所以她回不了家。棚子上寫著「vạn thọ」,金婆婆問我,我查了字典,「萬壽」的意思,果然越南與中國系出同門,死不說死,還說萬壽。

金婆婆說是她房東的祖父死了,但是站了滿滿來悼喪的人,她沒辦法回家,只好和我一起坐在英雌小店。我喝了一杯橘子水、吃了一碗湖丟,不能陪她了,要回家洗澡呆會兒上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