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9-08 23:37:30郭史光治
關於寫作－我的回顧與反思 03
興許，母親並非把她的孩子丟入綿羊群裡，而是拋入了一盆名喚「寫吧寫吧寫吧寫吧寫吧寫吧……」如此循環往復的聖水裡，無端端泡了個澡，就當洗了禮然後重返人間的日常。在那以前我壓根沒認真寫過什麼故事，雖然有賴於沉迷武俠小說，文筆不錯，作文分數高，卻從來不曾對寫作抱有任何負擔。就像小孩玩拼圖、積木一樣，耍一耍盡興了，沒完成什麼就拍拍屁股走人。
兩個星期後，我的文章第一次刊登在《學海》上，一份在參與生活營以前我簡直碰都沒碰過的學生週報。文章上方留有編輯的話，為此我特意搜出泛黃的報紙（感謝我的母親）摘錄如下：
「光治其實是被仲偉在文話大本營中逮到的。仲偉說，有一位營員晚上睡不著覺，反而亮著手電筒奮筆疾書，我們便留意起他來。返反手上還有他的幾篇小說，都比《傳說》長，也許會用連載的方式介紹給大家。返返想起港台的新銳寫手們慣用的小說技巧，光治的作品就有那種現代感。遇上勇敢的作品，真令人快樂無比。」
晚間伏身禪房地板上，一手持手電筒一手寫，這般蠢事我確實做了。事件發生的前一夜，他們放映一段《重慶森林》王菲溜入梁朝偉的房，播了首林憶蓮的《紙飛機》要我們各組寫篇劇本。我當下腦充血不管他人自寫自的，寫不完，晚間意猶未盡繼續寫。一直到現在，我仍然很好奇當時仲偉眼中的畫面，究竟代表著什麼樣的意義？
《傳說》是我第一篇被刊登的稿件。事實上隨著年歲漸增，我越來越害怕看回從前的文章。這短短二千來字的故事說的是一則傳說，有隻鳥在黑夜裡穿梭，聆聽人們傾訴衷腸，接著向月亮匯報。如果傾訴者是含冤的，他們的問題會隨著一場大雨而結束，若果相反，小鳥會再度飛入他們屋裡，帶來一些變化。聽起來，總歸是有點兒邪門的正義之鳥。
文中另有一位嗜血的殺手，一對拉二胡的祖孫倆。故事大抵是殺手到處尋找那一些相信世間有「愛」的人，殺了，一陣腥風血雨使得全村人心惶惶，門戶緊閉。唯有拉二胡的小孫女不妥協，即使祖父被刺死當前，她仍然堅信心中的信念，挨家挨戶提醒人們過往的美好。最後在某個下雪的冬天裡，她奏著二胡在冰天雪地下死了，村民們聞聲而至，卻已施救不及。
無論如何，到了故事的結尾，總歸有點「ex Machina」的意味。意思大抵是從前古希臘的戲劇演得愈來愈一發不可收拾，劇情解決不了了怎麼辦？只好請來了白袍神明和眾天使們從天而降，以偉大不可方物的力量化解了一切矛盾。
於是在《傳說》的結尾，「一聲烏鴉的叫聲打破了大地的沉默，人們走出屋外，看見一個烏鴉躺在雪地裡的一棵樹下。他們發現樹上刻著幾行字，還有一些血跡。寫著……」寫著某年某月「陳老伯扶起摔了一跤的張老伯，把他帶到家裡去替他敷藥」、「阿貓買了瓶藥給正在病中的阿狗」。接著死去的人們紛紛復活了！村子一片溫馨與歡樂，村子恢復了昔日的愛。
最後，「神鳥的神話流傳著。不過，卻添了一個小女孩。而人們說，神鳥，是隻平凡的烏鴉的化身。」老天，陳仲偉逮到的便是這個了。
蛮想看看那个故事，就好像陈年好酒，越久越有味道。哈哈！（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