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ANGHAI TRIVIAL之一:SWING CLUB
這是美國佬,JOSH告訴我的。有一回我們約了出來到STARBUCK喝咖啡。我點了杯橙香拿鐵,他點黑美式,接著自個走到調料區放糖加奶,攪拌。「這是我們美國人的做法。」他說。我們找了個位子坐下。
坐下以後,他問:「嘿,你知道嗎?」我說:「甚麼?你說了甚麼嗎?」他說昨夜女友回來,同事邀請她去喝酒。「這很正常啊,沒什麼奇怪的不是嗎?」「不,她說她同事說,結了婚以後,其實結不結婚這一回事就一點都不重要了。」「嗯?」我聳眉,問:「意思是?」JOSH坐起身子,手肘按桌傾身向前輕聲道:「嘿,老兄,上海有很多SWING CLUB,到處都是,你知道嗎?瘋了。對她們來說,只要一結了婚,有沒有丈夫其實沒什麼差別,知道嗎?」當下我明白了過來。
老實說,對此我確實被挑起了一絲慾火,卻沒感到多麼驚訝。畢竟古代現代、東方西方、保守開放、現代後現代等等辨論從未停止過,而人類似乎永遠無法單純依靠理性去替這一些劃出一道邊界。這反而使我想起巴爾札克,《高老頭》裡的拉斯蒂涅,為了大富大貴,出人頭地,積極參與各地仕紳舉辦的沙龍晚會,結交名媛貴婦,將辛苦攢來的錢用來乘坐體面的馬車,長驅情婦家裡。這在當時的法國而言,並非甚麼告不得人的秘密。
喝完咖啡我們各自回家。百般無聊,看了會電視,接著想起甚麼似的打開電腦,上網搜尋SWINGCLUB。其中一條譯為「一夜情俱樂部」。但另一處美國網站解釋得更為詳細。SWINGERS,和POLYAMORY不同,前者為不帶感覺或激情地和屬意的對相做愛,純粹為享受性愛愉悅,後者則建立在一定的好感上,是種親密關係之間的開放態度。這無疑使東方人士咋舌。
而這又使我想起米蘭昆德拉,《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裡的一小段:「……他得在一天之內,從一個女人這兒到另一個女人那兒,從妻子到情婦,再從情婦到妻子,而在日內瓦,丈夫和妻子依法國傳統是睡同一張床的,這麼一來,他就得在一個女人的床上待上幾個小時,然後再到另一個女人的床上待幾個小時。在他看來,這麼做是對情人和妻子羞辱,最後,也羞辱到自己。」歐,在此我不得不說,墮落的法國!法國萬歲!
喝咖啡當兒,JOSH想抽根菸,我們只好撇下咖啡,移步玻璃門外。他說:「跟我們完全相反。應該是年輕的時候你可以亂來,但結婚以後,啊,好吧,如果沒孩子的話就算了,有孩子的話,這是非常糟糕的一件事。如果是我,噗,離婚,想都不用想。這樣很不好,他們的孩子以後怎麼會知道甚麼叫做責任呢?」SWINGERS一詞的末段寫道:「以上二者不是偷情或犯罪,是公開且在檯面上的。如果你是他們的其中之一,千萬記得這句話,性摧毀一切,而真愛永存。」歐,萬惡的美國,偉哉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