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曾經愛過嗎？

文／駱小紅

親愛的，我不停地思考著關於我們之間那些曾經發生過的點點滴滴。一直到如今，我始終不能夠明白，到底我在你心裡，是什麼樣的定位？

「不能只是好朋友嗎？」那個炎熱的夏天，我枕著你的臂彎時你這麼說。當時的角度我無從看見你臉上的表情，只是淡淡地回了你一句：
「好朋友不會上床。」

是啊，你不知道曾經滄海難為水嗎？我們如果當初不要跳進愛情的海水裡，或許真的能變成彼此的鏡子，真正的好友。可是我們進去了，至少我陷進那場泥淖裡了，我一向如此從一而終，不到最後關頭我不會放棄。我會忠誠著直到最後一刻，儘管我眼前出現了更好的機會。你不知道那是愛一個人最起碼基本的忠誠嗎？我們都知道這世界上沒有永遠，沒有天長地久，可是免不了期待與希望美夢成真，所以我們尋找、我們漂泊。

我猜想著，我們都知道彼此不是對方的真命天子，雖然在那個初夏的夜晚我們含情看著對方，互相猜測著對方的心意。那些個我們緊緊擁抱對方、想要成為對方身體的一部份的美好夜晚，就好像蒸發了似的，突然之間消失了。你不曾說過你愛我，你不曾回覆過我任何情書，所以一切都可以當做是，不存在。

那些個我孤寂到幾乎死掉，跟你提出分手的時刻，都是因為你執著於你的想法，你不要成為愛情的俘虜，你不能也不願承受失敗與創傷。那塵封在你記憶裡的往事那樣讓你傷痛，你不可能也不要再一次經歷…所以你不再跟誰說愛，不再承諾…你要來就來，要走就走，沒有人能留得住你。既然如此，何不放了彼此，以免將來互相傷害？

結果你卻把你的承諾給了一個不存在現實中的虛擬情人。那個時候我的心整個被你們撕破，我從愛情的山頂上被一腳狠狠踹進谷底。我開始慢慢明白我在你心中那微不足道的小小位置，原來脆弱得招之即來、揮之即去。不是嗎？可是我既然愛了你，我就只好接受，只能承受。對你太好，你怕我要你天長地久你給不起，要跟你分手，你說我狠心想要拋棄你…。

我們之間有許多差距，但是這世界上的情侶誰不是？誰不是來自不同家庭有著不同觀念跟想法，但是因為相愛所以慢慢磨稜，去調適自己來適應對方？或者說，你覺得我不夠好，不值得你放下身段來跟我天長地久？我永遠不知道，因為你到最後仍然沒跟我說。

當我問到你無話可說，或者不願意回答時，你總是可以若無其事地關機下線，或者沉默不語。我能跟你說，我討厭你這樣子的逃避問題嗎？我能跟你說，我只想要知道你的想法，否則未來漫漫歲月裡，我們沒有共同的目標，遲早會分道陽鑣嗎？你不回答，並不就代表問題不存在。

總有一天這些都會成為過去。不管我們是終於放下一切自我保護的外衣，傾心相愛；還是終於各自找到幸福，我都希望，過程是美好的。我知道你無法相信我，一如那些在網路上可以隨口說愛結果只是想從你身上得到某些有形或無形的東西的女人們一樣。沒到最後一刻，誰也無法證明我是真正愛著你的。可你知道這所謂的最後一刻是什麼嗎？是我終於受不了你的若即若離，欲擒故縱，終於崩潰。因為你的不能信任誰，就算我先開誠布公告訴你一切我最黑暗與不堪的往事，也不能讓你明白我挖心掏肺流著血，等你幫我止血。

我的血一直流著、流著，總有一天會乾，我會心死。你在我還有餘溫時，吸取我的溫度，你可知道我需要的也只是你的同樣回應？我知道我們之間還有漫漫歲月以及長路，你不信誰能在短時間內就真的愛上誰，所有我說的真心話你都當成是情侶間平常不過的蜜語甜言，我的用心跟苦心都是多餘。然而我若是不曾真正愛你，何以我能在極短的時間裡，就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給你？

我是比你受得傷多，也比你容易恢復。但那不表示我所受的苦比你少，痛得比你輕。我一樣在愛情坎坷時，幾欲死去，一樣在你冷漠相對時，淚流滿腮。相形之下，你所受的苦，是少了很多。你理智你清楚，你不愛所以你不受制於愛情。

我不是預言家，不能告訴你故事的結局是什麼。但是我能告訴你，如果你依然不願意一腳踩進這片泥濘裡，跟我一起穿過重重荊棘，找到出口，我們終究會分離的。不是你在起點，就是我一個人溺斃，或是我幸運地走到了終點，而你依然隔著汪洋找尋生命中另一個可能。

也許我現在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誰知道將來呢？就好像我告訴你，你現在也不是我的真命天子，可將來你會改變你會成長，我又怎麼知道我不會一輩子死心蹋地跟著你？這世上，只有不願意做的事，沒有做不到的事。在這個孤立而無援的夜晚，我只能這樣對你說。

我們曾經愛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