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已經開始放寒假了，但是報端的新聞卻是熱鬧滾滾，同樣的，校園裏也是暗潮洶湧。日前中興大學校長，前任農委會主委彭作奎被人檢舉論文涉嫌抄襲，被送交國科會處理後，國科會的「祕密結果」先行外流，並暗示彭作奎論文抄襲一事成立，昨天國科會的公文才正式出爐，指稱彭作奎的論文不是抄襲，而是涉及「不當引用」，並違反學術倫理。

先前，彭作奎以農地一事辭去農委會主委的職務，當時學界不少人皆視之為讀書人的風骨，給予極高的評價，也因此彭作奎挾高知名度參選，便在一向平靜的興大校園，起了一陣旋風。但興大校長自遴選以來，就風波不斷，大學校長的遴選，共分成二階段，先由學校成立校長遴選委員會（成員為各院選出的代表），再向校內校外徵求有意參選校長的候選人，再來是委員會審查資格，公告選舉，選舉人是全校講師以上同仁，最後選出前三高票，送交教育部，由教育部決定最後校長人選。問題的癥結，在於教育部選出的校長，常常不是先前直選的最高票，也因此引起不少爭議。

有些人以為，就如同昨天開記者會的民進黨立委陳其邁所言，以教授治校的原則來看，應尊重校長直選的結果，而不應由教育部介入並決定人選。陳立委此言實是不了解大學的機制與校長的重要性，大學校園當中，有的院系眾多，人數龐大，如果完全直選，那麼勢力弱小的院和系，絕無表達意見與推立人選的可能。沒錯，民主社會以多數決，大家應尊重選舉結果，但是大學校長不是普通的地方代表選舉，不是看誰選的人多了算，而還要看誰的學術聲望夠，誰的能力強，誰有宏觀的視野和胸襟，這些都不是能光依選舉能看出來的，就算是當年的北大校長蔡元培跳出來選舉，恐怕也不一定能位居高票。也許教育部內部的運作也有瑕疵，但是這樣的二階段遴選，是有它的目的與背景的。

在興大校長選舉過程中，不斷的有黑函、耳語傳出，候選人及其支持者互相攻訐，私下運作、換票、請託，這些惡質的選舉風氣，同樣出現在大學校園之中，並指陳某候選人論文有抄襲事實，（前三高票的候選人，都曾被提出抄襲）到底學術論文的引用與抄襲該如何區分？以我的了解，學界和傳媒一樣，抄襲之風不勝枚舉，教授「引用」研究生的實驗結果，從來不注明出處，好一點的還會共同發表，甚至乾脆以其論文當成自己的論文來發表。引用其他國家學者的著作，把英文、德文、法文等翻成中文，「忘記」注明原文的出處。一本洋洋灑灑的學術著作，所參考的著作不下百本，甚至以上，只要有一個「引用」不慎忘記標明出處，就容易落人口實，被人檢舉。

我的一位朋友，也是念農經的，一直認為彭作奎和彭百顯一樣，都是被新政府打壓下的結果，他說「妳真的相信國科會的審查結果？問題是，國科會也是送給其他學者審查，不是嗎？」是的，我沒有說審查不會完全沒有瑕疵，或者，完全公正，但是，我認為大學校長應該比其他教授受到更嚴厲的監督與檢驗，這或許是彭作奎後來「不當引用」背景成立的原因。彭作奎絕不是「不當引用」的少數學者，太多太多的人，沒有被揪出來而已。我不知道彭案和政治力介入有沒有關係，但是，絕對和學術界的惡鬥與大學校長惡劣的選風脫不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