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4-09 15:39:57mannjushaka

孩子(1)


主題曲——《綠光》(天天 )

期待著一個幸運 和一個衝擊 
多麽奇妙的際遇 
翻越過前面的山頂 和層層白雲 
綠光就在哪里 
遇見了一個傳奇 卻如此熟悉 
在天空裏的精靈 
說一聲listen to me 有一道綠光 
幸福在哪里 
觸電般不可思議 像一個奇迹 
劃過我的生命裏 
不同于任何意義 你就是綠光 
如此的唯一 
Green Light I'm searching for you 
Always 不會卻步 
喔 真愛 不會結束 
Green Light in my life 
Rap:Maybe it's a myth I'm seeking 
you say 
May be it's a wild dragon chase anyway But still , I'm gonna listen to my heart and try 
Pack up all my load 
So long , good-bye 
啦.......... 
Green light's right here 
愛永遠在你身邊 
身邊....身邊.... 
Na...... 
這是最美麗的傳遞 
在我心理 
你就是唯一


斷想(一)
不知道爲什麽,對這座城市,我總覺得陌生陌生得全然不像我生活過七年的那座城市了。從七歲跟著姑媽去了美國,到今天又回到這所老房子,已經整整十年。十年之後的這座城市,除了林立的高樓,飛馳的轎車,還有一個讓我更覺得陌生的地方,就是城市裏的人,尤其是男孩,就如同這座城市的早一步騰飛,他們也早早地,或者可以說是迫不及待地成熟著,有傳統,有另類,各色文化的熏陶,各種潮流的刺激,都讓他們變得如此地惹人喜愛。
我還喜歡這樣一種感覺,穿著緊身的露臍裝深藍色的牛仔褲,幾縷挑染成深褐色的長髮帶領著她們的夥伴在秋風中飄著,從街上晃過,任他們的目光掠奪,任他們的口哨飛旋……我很欣賞這種感覺,甚至有幾分得意。
也許十年的美式宗教女校太壓抑了吧,我強烈地渴望立即融化在這座複雜的,處在後工業時代的城市的各種潮流中,和他們一樣放縱自己。當酒精,disco,或者大麻香煙都不能讓原本敏感的神經感到興奮時,我明白自己渴望的是什麽。我居住的片區,很適合天方夜談的誕生,附近是一所全國聞名的大學,不斷産生出一切的新鮮血液供給這座瘋狂的城市。當然,對一個十七歲的女孩來說,最重要的在於這裏盛産一種可愛的寵物,稱爲boy。各色的男孩,仿佛超市中的商品,任憑少女們無所謂地挑選著,揣摩著,物美價廉,來之甚易,揮之更易。看著一幫姐妹大大方方地走馬燈,我也很想擁有這份瀟灑。可我的內心,不免會抗拒。我想,我需要的是一個白馬王子,一個“另類”的 白馬王子。
産生這些想法,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但是如今,一切都還是空白,除了我的錢包。我一次次地追問天上的父母,爲何沒給我留下個指腹爲婚的情郎?
不過,自由自在放肆地享受這座城市,其實很愜意。


我的男孩(一)
在搬來這裏的第二天,我就注意到這個男孩,高高的,不是很帥,但是絕對適合我的胃口。他住在樓下,就在對面的高中念書,可以肯定他是高三。讀書佔領他的大多數時間。早上回家,可以聽見他在讀英語簡報,睡足一個白天,要出門時,他已經在學校晚修。幾個月來,我們只有在周末的時候可以碰幾面,也是形同路人。也不知道真是時間不作美,還是我們都刻意保持一種距離——至少於我是如此。
白天我有時會幻想他成爲我的白馬王子,但一到晚上,就又和一幫姐妹神經質地逗弄一撥又一撥的男孩。她們老抱怨我最近心不在焉?可是我又能說些什麽?白蘭地代替不了白馬王子的。
往事(1)
  在美國讀書的那段時間,我唯一願意回憶的,只有每天晚上的讚歌時間。一大群姑娘在聖燭臺前輕輕地哼唱,在神秘與浪漫中幻想未來的白馬王子——也許還包括耶酥。不過依然只是幻想。近乎與世隔絕的生活,讓我學會掩飾心中的萌動,阿姨們也很喜歡單純的小姑娘。回到自己房間後,我還會想唱歌,唱我深愛的《Heartstrings》。淡淡的憂傷和思念,不僅一次地叫我感動。站在窗邊哼著,燭火也隨之舞蹈,不知名的小飛蟲成雙成對地進行他們的燭光晚餐,想到之後它們的洞房花燭,臉總是突然燙了一下。
  不象現在,聽他們高聲談論著帶不良成分的笑話,也會在一旁無動於衷,甚至積極參與了。
  儘管如此,在晚上洗澡的時候,我還是會哼著我的《Heartstrings》,回味我十六歲時的幻想。
  十年前的那場車禍後,爸爸只比媽媽多在這個世界停留了三天。那天我七歲。爸爸走前把那盞綠燈交給了我,淡綠色的燈罩上刻著我的名字,靈。他說:十六歲後,你可以點亮它,而當你成爲一個真正的女人後,這上面,還要刻上另一個人的名字。這盞等便屬於你們兩個人。
  從那天,一直到現在,我都和這盞綠燈形影不離。在十六歲生日前,我不止一次因爲好奇差點要點亮這盞燈,不過終於還是很聽他的話而放棄了。回來後的第三天,我十六歲的生日夜,才第一次感受了那美麗的綠光,是可以攝取魂魄的綠光。之後的每一天,只要在家,我都會靜靜地讓綠瑩瑩的燈光塗滿我的窗子,再把自己鑲嵌在窗子裏,望著對面高中的一派窗戶。那裏燈已經亮起,在左手邊的第二間教室,仿佛就看到了他的身影,然而模糊。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麽這麽想看清楚,但是這個時候如果有人肯給我一架望遠鏡,我會不在乎任何代價去交換。
  他會不會也在看我呢?
其實我知道,自己是很希望在燈上刻著的是他的名字,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麽,但是我在心裏,喚他“白馬王子”,很誘人,卻也同樣遙遠的名字。
斷想(2)
  這座城市最活躍的時候,就在一星期的第六晚,比如現在。各色男女極竭力發泄一周來的抑鬱,將第六晚的夜生活做成一鍋光怪陸離的雜燴湯。
  一個白晝的睡眠,到現在還叫我昏昏然的。浸泡在綠光中輕聲哼著我《Heartstrings》。窗外,他還在晚修。我有點心疼,他不能像我,充滿自由的空氣無所不在。他本該屬於城市不眠族中的精英,而不是束縛在一周六天滿滿的學業。
  水的溫度剛剛合適敏感的指尖,把身體慢慢滑進大浴缸中,是很舒服的感覺,可以看見頭髮散開,漂浮在水面。我一直想擁抱發明浴缸的人,如果可以,我希望嫁給他。
  不習慣化妝,但酷愛香水,黑色的衣服收緊自己,深藍色的牛仔褲,很適合這座鋼鐵味道的城市,頭髮很愜意地垂到我的肩膀上。
  突然很靜。剛邁出房間,就聽到樓下大門開啓的聲音,熟悉的腳步,是他回家了。數著他的腳步,哼著我的《Heartstrings》,我知道,你是聽不見的,但是我不僅僅爲自己而唱。
  很快,就只剩下我孤獨的聲音,這是一種難以形容的失落,仿佛最愛的人突然消失在空氣中……我得到過嗎?既然沒有,怎麽會失去呢?
  不捨得關上燈,不捨得離開留著他氣息的樓梯,可終究是要離開這裏的。就讓我再一次忘記你吧。我需要的是今夜狂歡,酒精和煙草。我問自己,就算可以有一個夜晚可以麻痹自己,忘記沒有他的痛苦。可是物質的刺激,在即將到來的明天,又是那樣的渺小,那時,我該怎麽辦?
  ……
  一夜的喧囂,一夜的激昂,伴隨天空的漸明,悄然褪去。今天的幻想又是什麽?我茫然走在大街上,咀嚼空曠帶來的荒涼。覺得很冷,想哭,那個讓我依靠著哭泣的肩膀在哪里?沒有他,我哭不出來。
  到家了,只想睡下,可是因爲沒有夢,又很快醒了過來。我突然想找到他,抱緊他,可是,我害怕失敗。我知道,我們不是屬於同一個世界的。不過很快,我把自己從無端的煩惱中解脫出來。我信仰嘗試論,嘗試未必有結果,但是放棄就一定沒有結果。
  我還是第一次在回來後穿上白色的T恤衫,褲子還是深藍色的牛仔褲,香水……他或許不喜歡的。我破天荒地去照了鏡子,裏面是什麽?有著黑眼圈的假冒的清純。
  每周的這個時間,他都要去跑步。我靜靜地坐著,等待他出發的聲音,我覺得緊張,似乎回到那遙遠的少女時代。
  覺得可笑,一個未滿十七歲的女孩,會覺得自己少女時代的遙遠。這就好象在夢裏感歎自己沒有夢一樣。不過,當這個人很想從夢中沖出來時,就可以明白這個夢並非她所願意經歷的。我十年的時光是空洞的,從七歲跳躍到今天,而今天的自己,算是一個少女嗎?
  他出發了,我也要走了。
我的男孩(2)
第一次這麽清楚地看著他,頭髮的質地一定很好,洋溢著書生氣的臉,Bossini的白T恤,深藍黑色的牛仔褲。這讓我感覺到一種很奇妙的物質:緣分。他也一直看著我,兩個人愣住了一會,最後不由得笑了起來,在他的臉上,我讀出了一層淡紅色的單純。我的心,第一次爲了食物以外的東西加快跳動得如此難堪。
我們很自然的邊走邊聊著,我的中文基礎並不好,常常力不從心。他看我開始語無倫次,竟也毫無掩飾地笑著,很晴朗的笑聲。
我們穿過街心公園,小路上一片幽靜,只有我們兩個人。
我在陽臺上可以聽見你唱歌呢。很好聽,如果有CD,可以借我嗎?他突然問。
我什麽都沒有說,只是覺得自己的嘴唇咬得很緊,是的,他注意到我了。不過我還是鼓起勇氣小聲地說了句謝謝。
我跟著他慢慢走進了大學的主樓。
我帶你去看看陽光下的城市,他說。
電梯是一個狹小封閉的空間,很適合故事的開始。在這裏,我可以感覺到他的氣息,他身上的味道。有人說,男人和女人之間就是通過彼此的氣息來互相吸引的。我們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數著跳動的游標。
二十五層似乎是很漫長的,而這種德産電梯一向以慢而穩出名。我漸漸忍受不了寂靜,迫不及待地打破它。
喂,不說話了?
我叫淩,或者你要叫我木瓜也可以。他給我一個淡淡的微笑。
其實,緣分往往從最細微的地方體現出來,比如兩個人讀音相同的名字,儘管細微,卻又如此真實,“不相信命運,但不拒絕緣分”,記得有人這麽對我說過。
我們又恢復了很愉快的氣氛,很快就驚訝地發現彼此都對對方的生活有非常多的瞭解。我一直追問著“你怎麽知道”,他總是笑笑著,
你不也是?連我的教室在哪里都知道。
我一直注意著你,我說。
呵,謝謝。
可以說,對他的回答有什麽可能,我想過很多,惟獨沒有想到是“謝謝”兩個字,他爲何謝我?我呆呆站在天臺的欄杆邊,反復問著自己。僅僅有一個閃過的念頭,卻讓我激動得忽略了眼前的城市在陽光下的嬌豔。
他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把我從不著邊際的幻想中拉了回來。
想什麽呢,透露一下?他的眼睛停留在我的額頭上,那裏燙著。
沒有啊……我沒想什麽……
盡力掩飾內心的衝動是不是我擅長的技術?我不知道。
我們相視一笑,沿著欄杆走著。我曾經的猜想很多都得到了證實,他成績優秀,還是學生會的幹部,有著一大幫死黨和fans.
其實我沒有像木瓜那樣遲鈍,只是……她們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所以我一直在回避。有人說我很得意,其實,有的時候我很失意。他的聲音和腦袋一樣低沈著。
那你需要的是什麽呢?
他搖著頭,只是把目光放到遠處的海面上。
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遠方的海面反射著明媚的陽光。海中,有不少人在玩滑水,青春開朗而不懼怕微冷的秋天。而身邊的他,卻只有沈寂,耐人尋味也叫人心疼。
我們幾乎同時轉過頭,都想說些什麽,話卻終於停留在心裏。目光在凝固的空氣中聚焦,這個焦點的溫度,足以熔化一切最頑固的物質。窒息,襲擊了我。
我想用笑來掩蓋不安分的心跳,可是我做不到,因爲這樣的笑一定很難受,我只能任由彼此的目光放肆地糾纏著,他的眼睛,明亮而深邃。
想知道我需要的是什麽?他很認真地說。
一個特殊的女孩,對嗎?我也很認真地回答。不僅僅是我樂意於順從他,而是身不由己。
從美國回來後,和我相識的男孩不計其數,也和他們經常在一起聊天,可是從來沒有過這種壓迫自己去認真的感覺。我只好把視線移到遠處的海面,我是無力承受了嗎?
七歲之前,和爸媽住在這裏,沒有青梅竹馬的浪漫童年;到了那裏,是教會的私塾,封閉式的嚴格管理更讓我難以接觸異性。即使在被允許外出的節日裏,也沒有離開鎮子。
回到這裏,總算可以釋放自己的情懷,`有一大幫新結識的朋友,大家玩得很瘋,可漸漸地,給我的只有失去很多很多東西的空虛感。我渴望有一個人,好好愛我,也讓我好好愛著他。這種渴望會強烈得讓我痙攣,所以我只好醉生夢死地躲避它,酗酒也好,嗜煙也好,我還依賴一切新奇的事物來刺激。不過,我還保留著最起碼的理智,我還是很小心地愛著自己。更主要的是,我不想有一天讓他覺得我是無可救藥的。
聰明!他的笑聲喚醒了我漫遊的思緒。是的,是一個很特殊的女孩。
他的聲音,每一下都扣擊著我的心。看著他邊說邊向前走著,一種久違的濕潤擁抱了我的眼睛。
我緊跟在他身後,陽光下的他,我想輕輕地吻他。
如果陽光可以讓我蒸發,我願意將自己的分子縈繞在你身旁,雖然有太多的話語要向你傾訴,我卻更想停留在你的掌心,直到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