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起手無回
在一個地下墓穴內，座落著一個皇宮，而皇宮內部輝煌而淡雅，檀木與臺上的火光相互輝映成柔和的色調，在皇宮裏面擺放著立體精美雕刻的棋子，透著樹酯做成的棋子，棋子裡頭有著雕刻的人物，此乃為天道棋原先的模樣
“臨君，好久沒下棋了吧！”太皇聖君手持紫扇說道
“是啊！是很久沒下了，但感覺我們昨天才剛下過”
“喝酒嗎？”太皇聖君舉起現代的威士忌酒杯說道
“哼，連你也入境隨俗了啊”
“十六年了啊，臨君…，不是我們的時代了”
“好吧！那我喝吧…”臨君接過威士忌倒入玻璃杯中
太皇聖君輕輕搖晃酒杯後說道，“臨君…你何時替其他諸侯辦事了，我怎麼不知道”
“我臨君從來不需要向誰稟告，況且…我是按照我自己的利益在行動”臨君開始擺放天道棋，其分為明顯的黑色為主色的棋子與白色為主色的雕刻棋子
“哼哼，我可先說啊！我也不是替女帝辦事的”太皇聖君淺嚐一口酒，嘴中含著，閉上眼細細品嚐
“知道了…沒有想到那些諸侯，竟然都各自盤算，還想對付女帝，唉啊！就是要夠亂，才有我殺聖該出手的價值啊，你說呢，聖君”臨君也淺嚐一口威士忌並細細品味
“你還記得…我們那個年代，有多少亂世霍亂，所到之處便是殺戮與背叛，是誰第一個，成為一方的惡霸，平定地方霍亂秩序的嗎？”太皇聖君也開始著手擺放天道棋
“梟雄，是嗎？大概就是漪王了吧！”
“漪王他現在人呢？”聖君說道
“他晚年好像發瘋了吧，整體笑嘻嘻地，聽說…經常去墨山圖找舞劍仙，現在倒好了，被邪道仙殺死了，現在肯定很憤怒…你啊！去阻止畫伯救人，漪王現在可能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你”臨君接著喝口酒
“哼，三十年前的他，的確能夠殺我，雖然現在也是要費點勁就是了”太皇聖君輕蔑的笑著
“在那之後…所有的王都伺機而動，燒殺搶掠，連傳到第二代了也不放過這世道，尤其是那商王，繼承他父親的好色，連那塊身材都繼承了，真的是…”
“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聖君啊！你說…如果這世間沒有女帝，會不會天下大亂”臨君拿起拂塵放在肘間輕輕地撫摸塵毛
太皇聖君手邊擺放棋子，抬頭看著臨君，“你明明知道的，那你為何又要殺女帝呢”
“我說了…我也有我的天道”臨君甩甩拂塵說道
“哈哈哈哈，那個一直說我未必是正道的臨君，竟然會想殺平定所有諸侯的女帝，你不覺得你也未必正道嗎？”
臨君再次甩動拂塵說道，“你就不覺得，女帝很可怕嗎？她一個人掌握所有權利，所有勢力，連太皇聖君都可以拉攏了，你說，我難道不該殺她嗎？”
“臨君啊！，你可是被世人成為殺聖啊，你竟然會怕一個都能當你女兒的女流之輩，不覺得，降低自己的格調了嗎？”太皇聖君拿著紫扇點點自己的手
“防患未然…女帝的城府太深了，手段也極其兇殘，到時候，如果有必要，我一定會出手殺了她”臨君嚴厲地說道
“放心，我和女帝的交情是不自於與你相殺，但是臨君啊…女帝…可沒你想得這麼好對付”
“我知道，當時在霸權天下，女帝直接察覺到我的存在，還直接毫不畏懼的和我喊話，甚至用移花大法擾亂空間，女帝…根本不怕我這個殺聖”
“你是殺聖啊，也許女帝是裝模作樣”
“聖君，你和女帝聊過天，你覺得…她是不是裝模作樣”臨君拿起酒杯將剩下的酒喝完
太皇聖君悠哉地幫自己倒完酒後也幫臨君倒酒
“他和我說話的時候，也絲毫不怕我呢，是不是…”太皇聖君將酒杯送至嘴邊便停了下來，“我們太和藹了”
“和藹？呵呵呵，我可是殺聖啊，而你是劍聖，我們和藹？看來…是該給這些小輩們好好上一課了”
“還有一件事…”太皇聖君一口飲完杯中的酒後便說，“女帝她…不，連我都應該稱呼她一聲楚辭王…”
“楚辭王！？哈，那民間諸侯你還較真啊”
“讓我把話說完嘛…，楚辭王她，心思還有盤算…可能都比我們算的占卦還要厲害”太皇聖君率先走了一步黑棋，便將酒杯的酒盛滿
“聖君啊！我記得…海青世界的這酒杯，是不能盛滿的”
“啊！真的嗎？，我以為…好吧，算了算了”
“你啊…”臨君搖搖頭後也接著走出一步棋，“你認為…女帝該放任她嗎？”
“她看起來沒有大動作，但是私下早已盤根錯節…我想…女帝恐怕…”太皇聖君握緊棋子緩慢地移動，“女帝連我們下的天道棋，都知道怎麼下”聖君接著也下一步棋
“你太誇張了，聖君”臨君用力的握著棋子思考著棋局
任煙雨在城內四處逛逛，正打算前去設置武林盟主的地方，氣宇軒昂地走著，所過之處皆被路過的人認出是赫赫有名的任煙雨大俠，不時就有想上前搭話的人蠢蠢欲動，更多的人投以含情脈脈的眼光
此時一個人鼓起勇氣衝上前，“任…任大俠…小女子…十分仰慕任大俠…不知是否…能夠…”女子害羞地搓揉衣裳
“你好，任某…還有事情在身上…不然，我替妳簽個名，如何”任煙雨和善的微微一笑，迷倒眾多少女
而在一旁的男士也燃起熱血的俠義之心，“我以後一定也要成為任煙雨那隻大俠”
“我也是”
“你們少做夢了！要成為任煙雨那種大俠，當然是要像我這種人，哼”
此時越來越多人民上前圍繞著任煙雨，任煙雨稍顯無奈地將雙手舉在胸前投降，“你們…擋到任某了，任某還有急事，還請各位讓個路”
“閃開，閃開，任大俠要過，閃開閃開啊”
“那個…其實不用這樣…”任煙雨客氣地說道
“前面的讓路啊！任煙雨大俠有急事，大家快讓路啊”
“抱歉了！各位，還請各位體諒，任某有事失陪”
“沒關係的，你去忙吧”
“是啊！能見到大俠已經很開心了”
“對啊對啊，劍仙全都死了，任煙雨肯定是下個劍仙啊！大家說是不是啊！”
“是啊，是啊”
任煙雨好不容易離開了人群中，並在市集中輕快的穿梭著，稍微沒有人的地方，稍顯停下腳步
“下一個劍仙…是嗎？…”
任煙雨想起和父親的對話，『等我成為劍仙，我就找個漂亮的媳婦』，『你…那你還要我等多久啊』
“劍仙啊…沒想到，竟然是用這種方式，現代群仙都死了…我竟然是靠這樣上位，成為劍仙的”
任煙雨轉頭看向右邊的姑娘，隨後又看向左邊的姑娘，環顧四周的看著每位女子的容貌與身材
“莫非…我對女人沒興趣嗎？”
這時任煙雨感覺一個強烈地電流通過自己的身體，立馬往回剛從市集來的路，一路稍有碰撞著市集的人，連忙跑到剛才推薦女子盥洗的旅館，都忘了自己原來會輕功似的，喘著氣的進入這間旅館
這時在地下墓穴的兩位神仙，一派風雅地下棋
“該你下了…聖君”臨君離開座位到台階下，走到有櫃子的地方，翻找著吃得，隨後拿出了牛肉乾與牛軋糖
太皇聖君見臨君翻找著隨口說道，“我要牛軋糖還有開心果，我記得我有派人定時更換的”
臨君看著開心果一眼，決定拿著牛軋糖還有牛肉乾走回座位，放置在一旁的桌子上，一臉壞心地笑說，“我沒看到開心果，聖君，你自己找吧”
太皇聖君看了臨君臉上一眼，“哼，不會演戲，就不要說人神算…你臉上都寫滿了，我不想要幫你拿，的字了”
“哈哈啊啊，不愧是聖君，懂我，懂我”
太皇聖君拿著牛肉乾高舉著，“你說這東西…我們以前怎麼沒有啊！”
“應該也是有類似的吧，只是海青世界的這個，做的比較好吃一點，你要不要吃一個”臨君拿著牛軋糖遞給聖君
太皇聖君拿著牛軋糖轉動著，看著牛軋糖各個角度後說道“聽說女帝也很喜歡吃牛軋糖…莫非，女帝也受海青文化影響”
“不是你說的嗎？十六年了…改朝換代的時候，女帝也正年輕，當然容易接受新的事物，是我們…不願意罷了”
太皇聖君吃了一口稍顯黏牙的咬斷，“老了啊！沒牙齒可以咬了，雖然不會很硬，還挺軟的，嗯…好吃”
臨君一手吃著牛肉乾，一手下著天道棋，太皇聖君則吃完拍拍手上的殘屑後，小心翼翼地拿起盛滿的威士忌，慢慢地喝了幾口
“該你下了…聖君”
太皇聖君放下酒杯移動了一子後說道，“你說…如果人醉了，下的棋還有沒有意義”
“你說即便是醉了，還執意要下棋嗎？”臨君說完也下了一子棋
“是啊！有時候是陷入了不得不下的時候”太皇聖君再次拿起酒杯緩慢地喝下幾口
“你會醉的，聖君，即便知道正在下棋，你還是執意要喝酒嗎？那你這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臨君說完後再下一子
“重要嗎？你說是下棋重要，還是喝酒重要”聖君將自己的酒杯續上新酒，提起一子時停留在空中看了一下棋盤
“怎麼了？醉了！？”臨君看向聖君說道
“當棋局已經沒有皇后，那還需要下棋嗎？”太皇聖君持子在每個路線筆畫一番，遲遲猶豫不決
“你在說什麼呢，這是黑白子，棋子底下樹酯的人物也只是對應身份，書生、君王、平民、官員、持器者跟持運者，哪來的皇后”臨君翻轉著場外棋子的底盤，看著棋子說道
“是啊，沒有皇后…這江山，還是江山嗎？”
“聖君啊！老了就別想了吧！還是你要跟古代一樣老來娶妻啊，別鬧了吧”臨君搖搖頭後說道
“是啊，誰才是江山，打遍這片江山又是為了誰，江山終究也只是幅畫，目的也只是得到，得不到的，才有魅力，但是得到了，卻不把握，何謂江山，但願…才是我的江山”太皇聖君下了一子地窖內瞬間泛起黃光，帶著閃爍光芒照亮所有黑暗的角落
臨君看了看周圍的光芒，搖了搖頭，“世道不像棋盤一樣好猜測，即便是這每下一步結果都不會一樣的天道棋，也是一樣”臨君也下了一子，瞬間光芒消散，卻在周圍的空中點起了幾盞火苗
“當年我也自恃甚高，以為能夠算得天機，就高枕無憂了，誰知道…最令人在意的，我卻沒有去算過”太皇聖君一飲而盡杯中的酒，接著下了一子
“原來意外從來就不意外，二十力壓群雄、三十成仙、四十成聖，我也能夠求籤算得天道，卻也沒去想到，我們也在天道之中”臨君拿起拂塵撫摸著拂塵的細毛
“該說自食惡果嗎？一生都在算別人的棋，下別人的局，結果自己也下了一步不該走的棋”太皇聖君下了一子後持續添酒來喝
“是啊，我也下了一步悔棋，起手無回…就跟人生一樣吧，唉…原來這大丈夫…真想做個小人啊”臨君搖搖頭後說道
“喝酒吧！臨君，下什麼棋啊，喝酒比較實際”
“好，我陪你，乾了”
兩人就這樣互相添酒，添完就喝，再盛酒，暢飲而盡，互相續酒，接著飲酒，舉起棋子卻接著放下，再次飲酒後兩人皆看著棋盤，豪邁的笑聲不斷，接著飲酒
“啊蛤，暢快，酒果然好喝”太皇聖君帶點醉意下了一步棋
“聖君啊！醉了下棋，下錯了，可是不能反悔的喔”臨君也帶點醉意說話語氣逐漸緩慢
“唉啊，管他的，人生哪有不下錯棋的啊，下錯了，大不了下一步好好下就是了”太皇聖君剛下完眼神立馬飄向旁邊白線棋盤的角落
“你看吧！下錯了吧”臨君坐挺身姿，拿起棋子觸碰額頭，持續敲點著，緩慢地想著
“下錯棋也是我的預料之中，哼哼，怎麼樣啊臨君，這叫故佈疑陣”太皇聖君看著棋盤眼神稍有凝重
“你得了吧，這局我是要拿下了”
“臨君啊，你說是這棋盤令人陶醉，還是棋局裡的人令人陶醉啊”太皇聖君感性的神情說道
“你先別吵，我想一下”臨君手不斷搓著棋子思考
“臨君啊，你說這世道如果未知才令人迷人，那為何我們要先算得先機啊，這樣就不迷人了啊”太皇聖君拿起手中的酒微微抬起，看著酒中的色澤慢慢搖晃著
“迷不迷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最後要贏”
“贏了…又如何啊”
“贏了天下，就沒有令人煩心的事了”
“然後你就不珍惜這天下了啊”聖君說道
“你別吵，我快想出來了”
“倒不如別想了，亂下一通吧，說不定這樣還比較有趣味一點”太皇聖君往後躺下，仰望著地窖的頂部
太皇聖君躺著說道，“你說我們是不是都太執著獲勝了啊，不論是人情、事業、朋友、愛情、甚至是名號，似乎都太過汲汲營營了”
太皇聖君長歎一口氣後說道“好像人生一點失敗，通往未知的前方，才讓人有感覺活著和不確定性，是吧，你說是吧臨君”
太皇聖君緩慢地閉上雙眼，慵懶地說著“臨君啊，沒想到老了還可以有人陪我下棋，聊個天，你說我這人生，應該還算成功吧！，你還有個徒弟，不像我，連個徒弟都沒有…經營個紫巔城卻養了一堆豺狼，唉…慘啊，美人榜上每個美人都是年輕貌美，但是…哎啊，我老了啊，沒機會了，至少…當年的我也曾青澀過，也曾幻想過，你說是吧！臨君”，太皇聖君隨後張開眼睛伸出手看著自己皺摺的手，“當年我的手也是保養的不錯吧！哼，誰叫我是有錢的少爺呢，不該拼的時候埋頭苦幹，愛的人不願出現，不愛的人太過勉強，始終愛的猶豫不決，還在想她就已經離開了，也想過想要苟且一點，卻發現搪塞的太過痛苦，最終只能活在她的影子，這樣過完我的下半輩子…，你說是吧，臨君，這樣的人生…是不是很苦啊”
“你也是這樣想的嗎？臨君”
“臨君啊！”
“起碼回應一聲嘛，讓我自個講話很無趣啊”
“臨君，你聽到沒有啊，你怎麼想這麼久”
“臨君？”
“臨君？”
“臨君？”
而這時的臨君，早已醉倒在棋面上，深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