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仁者善心
汐玉來到了墨山圖，依稀聞到淡淡的的屍臭味，便快步輕盈地飛踏而走，看見已然被斬破的墨山畫，顧不及其他，便直接進入墨山圖內
眼前之景是滿目瘡痍，破爛不堪的建築，木材與牆壁皆已四分五裂，地面更是破裂攏起與凹陷，緩緩地走著看見眼前一大片的屍體，似乎有人處理過一般，整齊的被蓋上厚布排列著
“這…這是…”
汐玉撿起地上的殘破的傘“這…誰…為什麼…”，汐玉接著翻開帆布，看著裡頭的屍體“是邪道仙吧…為什麼，為什麼可以這麼殘忍…”，汐玉將屍體的帆布蓋上，靜靜地躺在屍體旁邊，看著上方，“一個人…就只是一個人…有必要嗎？”
任煙雨走到帝都的中心，正走在街道中央時，聞到一股臭味，便轉頭過去看見一名戴面具的女子，身上的髒污已經大致清洗乾淨，但是仍然殘留些許穢氣的臭味
任煙雨稍微遮擋鼻子從女子身後攔住女子，“這位女俠，慢著！妳…有需要清理一下身上的味道嗎？我可以給妳推薦幾間店家，沐浴一下，比較好”
戴面具女子冷淡地轉了點頭，“我不用了”
“這樣吧！我帶妳去吧”
“謝謝，不用了”女子冷淡地說著
雖然女俠身上沾有穢物的顏色，但仍然看得出來衣服顯露的腰身，與四肢那纖長的踝骨
“不，這位姑娘，我很堅持”任煙雨擋住女子去路
“唉…好吧，但是…我會付錢”
“好，那任某護送妳到那邊便會離開了”
女子戴著面具和任煙雨一同走著，任煙雨時不時看向女子的脖子，隨後又看向其他路人女子的脖子，頓時之間感到有些不妥，便轉頭看向他處，看著街上其他女子衣服露出的皮膚，卻不經意地往回看向數次，這位身上衣服帶有惡臭的女子
任煙雨不由自主地往女子的胸線看去
“姑娘莫非…是長年都待在古墓，是古墓派的弟子嗎？”
“不是”戴面具女子冷淡地的說道
“那…姑娘莫非是青屢閣，不對…落塵派…，或者…霞慕蓉…還是移花宮的成員呢”
“你不用猜了，都不是”
任煙雨刻意慢下腳步，往女子面具縫隙看去，雖然看不出什麼卻能隱約覺得是個五官清秀的人，甚至…只是一種感覺，好像一位仙女就在眼前似的幻覺
戴面具的女子微微轉過頭來，“做什麼，你不帶路，我怎麼知道路”，女子說話口氣帶點傲氣，毫無感情的說道
“哦，是…任某方才想到一些生意上的事”
戴面具女子沒有理會，持續跟著任煙雨走著
“這位…女俠，怎麼稱呼？妳怎麼會這麼相信我呢，就不怕，我帶妳去別的地方”
“你是任煙雨吧！多少我也聽過…你的為人，不至於”
“任某深感榮幸，但是，謠言可…不可信啊”
“我也有佩刀，不是個懦弱的女子”
“雖然…妳的聲音隔著面具，有點低沉，但聽的出來，是很令人舒服的聲音”
“無聊”
“任某斗膽向姑娘詢問芳名”
“唉…沒必要”
“我知道妳顧慮什麼，江湖上有個名聲好壞參半的女俠，似乎有人冒充，所以妳有所顧慮，但任某覺得妳不是江湖謠傳的那位女俠，任某，有說錯嗎？”
“嗯，我不是”
任煙雨心想“(我只要看對方的脈搏跳動就可以知道對方是否說謊，唯一的壞處…就是要近身看著血管跳動的情況)”，隨後任煙雨就看著女子的脖子與手踝上的血管脈搏，“(這跳得…好美…，不，我在做什麼…看一下有沒有說謊，只要看一下血…絲…好透，怎麼…如此粉嫩的皮膚，等等等等，我在…)”
“看夠了沒”女子冷淡地語氣像是生氣一般
“抱歉，抱歉，任某…失禮了…剛剛…剛剛是在…在…想說妳是不是敵方派來的壞人，所以我有所防備…請原諒任某”此時任煙雨胸前已經紅成一片，臉上只有些許脹紅
“到了沒”
“到了到了，前方那間右轉就是了”
“不用送了，謝謝，任大俠”女子冷淡地說完便離開了
任煙雨看著女子窈窕柳腰般地身材，輕輕地說著，“不客氣…剛才…我好像看到她的眼睛了，好美…，哼哼，雖然面具脫下來也可能是大眾臉，哼哼，我在想什麼啊”，任煙雨往人多的方向前去，腦中想著方才的畫面，“哼哼，我這是怎麼著，太久沒近女色了嗎？連個沒看到臉的女子都可以如此失態，呵呵呵，我啊，我啊~，是該好好放鬆看一下這人間了…”
任煙雨刻意地環顧四周的女子，觀察每個女子的樣貌，但卻不會直盯著看，“是好看，是很美…但是卻沒有能讓人心動的人…我知道有個東西叫日久生情，也許…我也會愛上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吧，只要她很可愛…會讓我…想保護她…”
任煙雨腦中突然浮現一句話，“看夠了沒”，隨後自己笑了一聲，“呵”
另一方面，在帝都的一旁有十幾位被僱來搭設舞台的工人交談著
“耶，真的要辦什麼武林大會嗎？”
“是啊，凌霄皇子要我們舉辦，這樣也好，皇子終於有點野心想要號令群雄了，這是好事啊，不然跟著皇子，都憋屈了，我都想去參加霸權天下了”
“你說，凌霄皇子這次辦武林大會的用意，是不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我也是這麼覺得，畢竟劍仙死了，現在仙字輩，只剩下藥仙和詩仙了”
“凌霄不是要仙的稱號…原來是要直接更上層樓！”
“沒錯，直接當武林盟主，號令天下，莫敢不從”
“可是其他人…真的會服從選出來的武林盟主嗎？”
“簡單啦！當然是找幾個有背景勢力的先站邊，強迫其他人跟著一起選邊站，由新任的武林盟主接管，當那個檯面上的，簡單來說，就是這樣啦”
“你是說…凌霄要當的是控制武林盟主的那個，還是當武林盟主的那個阿”
“欸喔，你笨喔，這一旦發出消息，各個地下勢力就有明目可以結黨營私，到時候，你就會看到有好幾個公會勢力站出來替這武林盟主的正當性背書了”
“我…還是不懂耶”
“反正啊，你到時候就知道了，我看啊…那些檯面下的諸侯封王，要按捺不住囉”
“我還是不懂…”
“到時候各地諸侯會派出最強的人選，有個明目可以控制地盤，甚至可以威嚇別人，也許…早就已經串通好了”
“我覺得你想太多了，如果武林盟主是哪個不見經傳的人，那怎麼辦”
“簡單啊！拉攏他進入公會啊，直接給他豐厚獎勵，還能威震武林，多好”
“你能不能舉個例子啊！”
“你想，如果是任煙雨成為武林盟主，那這天下會怎麼看藍煙閣，你再想，其他公會會不會靠邊站，去和藍煙閣合作，懂了吧！”
“哦…還是不懂”
“來喔！武林大會，招募全天下英雄豪傑，將於一個月後舉辦，請各位知情人士通知你附近的人，還有你家鄉的人、四海江湖內的高手都歡迎參加喔”
慈悲堂外，凌霄氣憤不已地離開了慈悲堂，子雲卿也正在氣頭上獨自將自己關在一個房間裡頭，小僧則是一臉自信的走進琉璃慈的房內，看見無裘大爺與龍紋槍女二人在一旁守著
“你們還沒睡啊”小僧說道
“等你這個自大的僧人啊！哼”槍女嘟著嘴說著
“小僧我這叫自信，不是自大”
“你進來幹嘛，找架打啊！好啊，我陪你”龍紋槍女將袖口挽起轉動著手臂
“小僧有話想和琉璃慈說，換我來照顧吧，你們也累了，明天…再輪流照顧吧，我知道妳想要帶琉璃慈去玩樂，小僧我也讚同，我不會阻攔的”
“好，那你記得幫我說服琉璃慈，要他跟我一起出去”
“小僧會的，那…無裘前輩…”
“好吧，輪流照顧，我在外面等著”無裘撐起膝蓋站起身來，離開前轉身看了一下琉璃慈便走出房門
無裘大爺與龍紋槍女皆走出門後，小僧慢慢的將門鎖上，隨後坐在琉璃慈附近的地板打坐著
經過許久，已然入夜稀晨，琉璃慈緩慢地張開眼睛後，撐起身體坐著看到小僧正在打坐
“你…在這打坐多久了”琉璃慈柔弱的聲音說道
小僧閉著眼睛絲毫沒有動作
琉璃慈隨後走下床，身上圍著厚長的毛衣，露出小腿精細弱小一般的軀幹，走到書櫃邊拿起醫書翻閱著
小僧仍然閉著眼睛開口說道，“醫者仁心，其心不仁”
琉璃慈用那纖弱的聲音說道“仁心者不仁…什麼意思”
“善之者以善為仁，仁之者以仁為善”
“善良的人以善心行俠義之事…以俠義為做事的人把俠義當做是善良的事…你是在說我，沒有善心嗎？”
“很抱歉，你把小僧的話美化了，小僧說的不是認為，而是自以為”
“救人有什麼不對嗎？你也站在藥仙那邊嗎？”
“救人…也要救心”
琉璃慈闔上醫書，用手指稍微摳著書本封面，“你這佛門的人，又救過多少人了，有什麼資格說我”
“佛門確實沒救過多少人，但是卻能影響一個人的行為，思想，乃至於未來的品性，去保證他的生活品質，阿密陀佛…，世間最大的疾病，是窮，貧病交加”小僧仍然閉著眼睛稍微搖搖頭說道
“所以…這是我能控制的嗎？”琉璃慈捂著胸口看向小僧，稍顯用力的說道卻依舊是如此纖弱的聲調
“阿密陀佛…不管甚麼人，你都去救，是吧”
“不然呢”
“即便對方予取予求，絲毫沒有節制，甚至把醫仙看病視為理所當然，妳也是會去救嗎？”
“你是在對我說教嗎？“
小僧沒有理會琉璃慈繼續說道，“即便對方是十惡不赦的人、即便對方曾經殘害整座城池百姓、即便對方是貪污腐敗的世家，妳也會去救嗎？”
“救人不會分這麼多，他們都是平等的”
小僧張開眼睛隨後說道，“然後你救的人，去殺死了一堆無辜的人…你再去救他們…是嗎？”
“我…我…”
小僧轉頭面對琉璃慈說道，“予取予求的不懂的珍惜，太容易的救治不懂的保養身體，太氾濫的醫療會讓人肆無忌憚…最終，反噬到自己身上”
“你…你這個僧人…滿口道理，但病人在你眼前，你怎麼可以忍心不救呢”琉璃慈楚楚可憐的眼神看著小僧
“救？小僧正是在救他們，除了從根本的行為上，讓一個人了解這一切有多麼難得，去珍惜這副身體，哪怕…是想尋死的人”
“你…有辦法嗎？我…什麼都做不到”，琉璃慈看向旁邊地面落寞的眼神看著
“你是醫仙，你已經經歷過許多苦難，我想，你好好回想過去醫治的場景，每個人、每張臉、每個行為、每個經歷，你會明白的”，小僧站起來拍拍衣服上的灰塵
“是啊…如果是你這個小僧的話…那些人…好像就不會死了”，琉璃慈默默地說道
小僧走向前將手伸向琉璃慈，“小僧我想看病，能否替我把脈一下”，小僧臉上意氣風發絲毫沒有病痛
“你…”
小僧抖動手臂一下，示意要琉璃慈把脈
“我…”琉璃慈猶豫著並沒有替小僧把脈
小僧將手臂往前伸去，差點觸碰到琉璃慈的胸部
“啊！”琉璃慈輕彈一聲
小僧一把抓住琉璃慈的手踝，兩指間替琉璃慈把脈
“誒…你…”，琉璃慈驚訝道
“妳得了一種病，此病十分複雜，輕則肝腸寸斷，重則顏面失調、腦部癱瘓，像是一個稻草人”
“哪有這種，我…我…，那個…這個病，可以解嗎？”
“有！需要遊歷山川五湖四海，娛樂之景，用放鬆來調節身體破爛不堪的氣息，用笑容來治療”，小僧笑著說道
“那…有藥引嗎？”
“有，龍紋槍女，紋翠姑娘，會帶你去尋找解藥”
琉璃慈勉強地笑著，“你一開始，就打算這樣了吧”
小僧鬆開琉璃慈的手，走到桌子旁邊拿起茶壺
琉璃慈看著小僧的背影說道，“你…是誰，為什麼…可以這麼超然，你都…沒有什麼困難…還是…需要救治的…你，究竟是誰”
小僧倒著茶水說道，“琉璃慈，首先第一步，妳先把茶裡的水換成珍珠奶茶吧！”
琉璃慈驚訝地微微張開櫻桃小嘴，“啊？”
小僧微微笑說，“沒喝過嗎？那你應該喝喝看，順便…叫個披薩還有炸雞吧，啊…還有雞排”
“你…不要轉移話題”
“如果妳能嘗試這些，我就回答妳”
“我…好吧，我…喝喝看…，那你…”
“小僧我，就是小僧”
琉璃慈瞬間噗笑了一聲，“我就知道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