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看看，國立歷史博物館、植物園

我們在歷史博物館則真的是相當匆忙，幾乎無法悠閒地在一個櫥窗前逗留，而解說員的導覽則像在念國中歷史課本一樣，不停地問些繁瑣的問題似乎這樣比較具有引導性，我想他只是純粹來打工的吧。

我很喜歡那些陶器，訝異於千萬年以前的人們怎會有如此卓越優雅的審美觀，也許他們的目的不是藝術，但那些陶瓶、陶碗上交織錯雜的紋飾卻讓人懾服，簡單的線條卻能構成最為繁複的形式，又不僅僅是幾何的範疇，更多是參雜了生活期望和宗教虔敬的完美圖樣。


而植物園卻是一個想急躁也急躁不起來的空間，或許是那些會隨風沙沙作響的樹葉搖晃，躁動的心也隨之輕柔起來。


這一天我著了魔似的一直聽著熊貓帶來的伍佰CD裡頭的「夏夜晚風」，像走在夢境場景般的走在植物園裡，那些奇特名稱的花花草草在各自的角落一小簇一小簇生長、陰陰鬰鬰的蕨類延伸攀爬在離離蔚蔚的筆筒樹和闊葉木間、高挺的樹幹上用油漆噴上了標號的數目字（像是後現代的自然造景藝術），日光則在上頭有著籐架的人行道上如波光一般閃動著。



※遙遠輝煌的想像，故宮

吃完午餐後，我們前往似乎部分展覽館正在施工的故宮。故宮的解說員給人種學養豐富且端莊大方的印象，穿著一襲素淨的旗袍，講解典故和原由都引人入勝，完全在水準之上。

其實最吸引我的反而不是翠玉白菜（據說為瑾妃的陪嫁品，充滿了隱喻和象徵意涵的工藝傑作）和肉型石，而是那些笨重鏽蝕的青銅器，和在歷史博物館看的感覺不太像，它們沉甸甸的本身就訴說了它們尊貴高傲的身分，刻上了銘文使它們像是身上寫滿了趨邪的護身咒符，還要流傳好幾個千年；那上面的獸面紋更給人一種神秘莫測之感，中間有兩個大眼凝望著前方，旁邊則是獅爪、鷹翅、虎牙等的符號，古人希望藉由這些自然界猛獸最強的力量來守護祭品，即使是現在，看著這樣纏繞迴旋紋路的禮器也要暗自感到心驚，彷彿那刻畫的意義真有其能量似的。

我們且觀看了故宮三寶之一的毛公鼎（至今發現銘文最長的鼎器），那鼎器的蓋和把手都鑄燒了動物的形象進去，在精確繁複的紋飾間多了一點可愛的動物造型；解說員向我們表示這些青銅器都是世上獨一無二的，因為鑄銅的木模在青銅凝固後要整個敲壞才能將禮器取出，所以世上是找不到兩個一模一樣的青銅器的。


斑駁泯滅的那些，數千年前它並不是如此的，縱然它依然帶著懾人的宏偉氣勢，但它曾是閃著金色光澤的、那樣莊嚴神武地在廟堂裡供人祭祖膜拜的啊，我是想到它曾經那樣輝煌璀璨甚至代表著整個青銅器文明，才不得不緊貼著臉靠在玻璃上將它每個細部的華美鋪張看個仔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