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5-16 02:01:51Narcissus

記憶巷


 記憶巷,六十公尺不到的巷子,
 它的出口是個喧囂的大馬路,
 對街就是麥當勞,
 然而在記憶巷裡,
 聽不見那些鼓譟的喧囂吵鬧,
 聽得見的,
 是巷子沉而緩慢的呼吸聲。




 在文大附近,可米可的旁邊有一條巷子,
 巷子很短,大概六十公尺不到的長度,
 只有一盞路燈,巷子上有綠蔭覆蓋,
 而老磚上不知名的地衣植物攀爬蔓延,
 像是老磚上的臉,
 而延伸出去孤單的枝末,
 是它的血管、它的神經末梢,
 這條巷子度過了漫長歲月,
 他這樣的陳年滄桑,
 卻讓我感覺到它的生命力。

 風吹時候,樹葉颯響,
 這是它的呼吸,
 那些地衣植物在顫抖它小小的手,
 綠色的臉在笑、在沉思,
 綠色的血管在鼓動、極緩慢地。

 我停在巷中聆聽,
 聽見了巷裡沉穩的脈動,
 帶有著老者安詳的呼吸聲,
 它讓我想起奶奶坐在藤椅上,
 以枯木般的雙手在編織草蓆。

 愈陳舊的物品,
 愈能使人感覺到它的生命,
 它的生命承載記憶,
 人可以藉由口述傳承記憶,
 那麼物呢?
 這條巷子無法開口,
 但是它每一處的斑剝,
 每一片生長的地衣,
 都有屬於它的理由與記憶,
 它無法開口,在一個個路人穿越時,
 我們忽略了它的記憶。

 巷子是沉默的,
 卻也孤寂,
 有多少個人走過這條巷子?
 多少個走過這巷子的人已離開這裡?
 這些離開的人也許一輩子都不會記得這老舊的巷,
 然而巷子卻記著每個人,
 它是記憶巷,
 陳年老舊的記憶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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