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6-18 13:53:40馬麻

Ian:我變成超人飛去天堂找你

本文刊登於自由時報:7月28日 花編副刊

去年93歲高齡的祖父騎腳踏車意外車禍走了之後, Ian 開始對天堂這個字眼有了懵懂的認識。Ian 喜歡聽故事,有本日本童書:「阿讓的氣球」談的是一個小女孩因地震而到天堂的故事,媽媽在這本童書中,讓孩子進一步以正面態度面對死亡這個人生難題。Ian 想跟「阿太」聊天時(編按:「阿太」是客家話曾祖父的發音),就會找一面窗戶,自言自語。其實多半是告狀妹妹沒有把飯吃完,要耕農一生的「阿太」在天上打雷以示警告。
「永遠愛你」是另外一本談論生老病死的童書,故事中的媽媽不管孩子幾歲、不管孩子歷經多少成長的叛逆,永遠在他睡前清柔地唱著「永遠愛你」的歌擁他入夢。當故事中的寶寶變成大人也有自己的寶寶後,媽媽也在時間計時器的滴答聲中變老了、病了,再也抱不動孩子,這時書頁中的圖像,轉換成成人後的孩子抱著佝僂的媽媽。
Ian 似乎不敢相信媽媽有會變老這件事,一直追問:媽媽,為什麼「那個媽媽」會變老。我跟 Ian 提到, Ian 長大會有自己的寶寶,媽媽有一天也會變老,跟阿太(曾祖父)一樣去天堂。 一直響往當超人的 Ian 說:「等我長大,我變成超人,我就能飛去天堂找你。」Ian 不止一次想當會飛的超人,他還曾經說:「阿嬤要減肥,我才載得動她呢!」
妹妹Joy天真地說:「哥哥,那我呢?」
Ian很有義氣地說:「我會載你去阿,你要抓緊,要戴安全帽喔!」
媽媽問:「那你去天堂找媽媽做什麼呢?」
Ian噘起小嘴、仰著下巴,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我要帶你回家。」。
媽媽接著問:「可是到了天堂就不能回家了耶!」
Ian:「我會拿仙女棒,灑上魔法金粉,」Ian 咚咚地假裝點兩下,得意地說:「然後把你變成永遠不會老,這樣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呀,哈哈哈~」
媽媽聽了感動得忘了 10 分鐘前他被我處罰,對著鏡子念 1 0遍:「媽媽,對不起」的頑皮搗蛋模樣。
如果有一天我老了, Ian 會不會還有4歲時的純真呢?無論如何,媽媽會永遠記得這樣的感動,在年老時慢慢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