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11-20 09:41:03吳菀菱

從五四運動聊起

從五四運動聊起"以文會友的言葉":(2003/3/16)
最近電視裡播映著<大亨小傳>著者費滋傑羅的故事(紅粉知己)電影預告,依照其女書記法蘭西斯
.克羅的自傳拍成之生活點滴(LAST CALL),除此之外,尚有G.威爾斯這名科幻作家的情史,和狄更斯
名著<乞丐王子>的重播,讓我想要聊一點自己對作家和文友的感思.欣賞<人間四月天>時,我原本
預定要做個"五四運動與愛情"的研究與論文,我知道陸小曼和林徽音的文筆所代表的是新文化和
傳統之距離,然而我也略知五四作家中與周作人和謝競生等代表情色解放風格近似的別派,這些
浪漫主義思想(正如我翻閱徐志摩全集時的感想)以承續的風潮,都是仿效英國詩人拜倫,雪萊,和
濟慈之流的文型而來的,即使追究他們描述的情人是哪些女人,但總結一句可以說是"西學中用就
是一種兩地戀情的燎原",正如莎士比亞的女人在傳記電影中有換裝癖一樣,所有文人的心理也不
避免地患有多重性格,在讀魯迅的小說作品時,會有深奧的衝擊令人感到現實只是在試鏡的疑惑.
我想<京華煙雲>中提到的戀侶和愛情,正是五四時空下的標本,但是不知林語堂作了哪些影射角
色的安排.(我在高中時是林語堂全套中文書系的書迷和虔誠的讀者)
我在台灣的文友最早起源於高中時期,當時校刊和青年雜誌開放約徵稿件,我有很大的興趣參與,
於是在經常獲選於<再興月刊>中的文章不管是詩或短文,都有著比收取稿酬更樂的事情,那就是
觀看課餘文章著者的意識型態,藉以文心交流一番的閱讀活動.當時我最欣賞一名推薦青年詩集
的同期學生的文筆,後來他不知是否課業繁重而轉學到台中一中,大概是一名筆名為東尼十二月
的詩人作家.到了大學時期,透過朋友認識了東尼十二月的本名林則良,還約好要報導馬奎斯的文
學電影專題,當時他的詩文經常在聯合文學刊出,朋友關文勝拿出他的手稿作品給我看,但不知何
故日後他的字蹟變得如此木欄般筆直,幫<搜神記 >寫了那麼一篇詭異的導讀分析,我很認真地閱
讀他所有的詩集,又買了他的第一本有關果實的小說來閱讀,才更清楚地認識了他的靈魂.
大學社團"貓劇團"中以文學起家的除了我以外,尚有就讀夜間部歷史系的顏艾琳,當時她在石頭
出版社打工上班(出版社老版正和女社長熱戀之中,據傳她還為苦苓代刀寫稿子),於是就向我們
這些文友搜稿發行為兩本童話一般的小說集結.從學校畢業之後,她克服了公務,家務和文務的三
方面壓力,仍然創作不暇,特別是她那種充滿女性主觀思想的詩歌,偶而也會有宗教的形容和象徵
出現,讓讀者覺得具有實驗性的前衛意識,她向來自命為女作家.
在大學朋友的宿社見到王盛弘的時候,他的桌上夾了一張各大報章稿費給付的統計單,當時他是
我的學弟輩分,也是以爬格子來賺生活費的傳播系大學生,見到我的文章,也只是提出一些問題來
討論,直到王世勛文學獎典禮中比鄰而坐,才有機會聊到舊友及近事的瑣碎,除了聽他說在陶藝雜
誌社工作之外,到後來才發現他對花草植物的研究認知很深,還出了此類的書.
常寫些修心養性的禪文省思文章的劉洪順前輩,曾經約見共同討論我的長篇小說的結構,並為文
寫下一點評論意見,當時他在藍瓶子文化工作校稿,(出了一系列好像很暢銷的宗教散文集,因為他
不肯送我,還要我若覺得有價值的話就去書市買),聽說他是孤兒出身而且囍訊將近的那一年,我真
的很為他高興,我在他的介紹之下參加了藏教僧侶主持的法會,他是藏教大法印的修法居士.
大學時認識了應數系的高永謀,他是大學的學生報的編輯成員之一,他的左派思想吸收得太多,而
成為文學性稀少的犬儒派,每次聽他聊歐美最新思潮現象時就獲益不少,而他自己則以筆名陳文
瀾在報章上撰寫評論文章,還曾向我透露在建中時期與盧郁佳的戀情,由於胸中之墨的關係而改
轉到文化大學哲學系去研讀,他很喜歡用線條劃重點式地閱讀陽照的評論性質的書輯,有一次還
拿英文理論的段落拜託我替他轉譯解讀,思辯性的學術科目是他的興趣.
今年潘皓先生約我相見於社會改革的辦公室,見他以五斗米折腰之姿拿獎盃的樣子,那是準備頒
發給今年度獲得詩人各種獎項的獎勵的金屬獎座.我收下了他誠懇贈予的五六本詩集,然而中途
太重於是放在安全島上帶不走,甚是可惜.他是個來往兩岸講學的社會學教授,不敢冒犯他篩選詩
文的權力想法,我只好將他當作陶淵明一般地請教,然而我感覺詩學的獎掖似乎有點兒矇昧.
其實在認識這些文人時,大都知道其戀人的事跡和情誼,他們都很自然地告訴我,不覺得是秘密而
不能分享,作文人是長遠的道路和義務,我已經能從文字中取用擅說諸種情感的天賦,然而真正的
啟蒙老師可能無法確知.那次到顏艾琳的母家時,她請我喝X.O威士忌,又到陽台水塔上看風景,聊
她創作多年的筆記本,看她擺得擁擠的詩創作大獎盃羅列於電視機上,看諾貝爾文學獎全書列於
房間的書架上,我想她一定很愛文學.(後來她嫁給吳鈞堯還生了一個小男孩,目前在聯經工作)
去探望詩人楊平時,他說內湖附近有一家極好吃的麵店,食材都是以花料燉煮成的美食,於是他挑
點了最好吃的竹筒麵給我,自己則敘述著老闆娘輾轉開店的辛勞,口裡不時地稱讚她的好手藝,又
把他的詩集放在店裡自由借閱的感激.最後她請我們喝了五色香檳的滴管仙液,真是潤口極了.年
後再打電話找詩人聊天時,才發現兩人已成連理幸枝,我猜想如果新娘是花仙則新郎必為杜甫.
有一個長得很像陸游的台語詩人,給我寄來了一些像"牡丹花"歌詞一樣的詩,又相約來台北時要
在國賓飯店旁巷吃小吃攤小聚一聊,然而我則以環境不佳的理由拒絕出席,事後他雖表不悅,但也
不再聯絡,而且他主持的詩刊也聽說有倒刊的謠傳.最後他進入到台灣新聞報社會版去工作.
胡長松所尊敬推崇的宋澤萊前輩,在我心目中有著文壇的大迦葉的地位,他不僅能夠論禪而且還
詳述台灣作家之本土作品,在他主編的台灣新文學雜誌時期,不僅以多貼補微薄的稿費,又不吝出
資解救我的經濟危機,而以一禎書法作品作為答謝.我兩次都未能聽從其勸告去買股票,因為文人
習性不圖此偏財的緣故,我更為禮貌地應用了這筆錢在添購新遷居房屋中的書桌及傢俱之上.
有一年常跟古添洪教授和同儕,到學生書局樓上的補習班教室開編委會,每次都在校對詩文的印
刷體,而且閑聊文藝之事.古教授很大方地廣贈著述及代助借書,尤其是冷門難借的外文書籍,而且
我有很多文學上的知識和資訊都從他們那裡聽來.後來他交待我為詩刊繪的插圖獲用,我又被選
為基本詩員之一名,但自從詩刊再度換繪圖者之後,我就很少再與教授們寫電子郵件或書信了.
大學時認識的姚瑞中早就在做裝置藝術了,現在他出了一本專述著作,使我想起當年在"甜蜜蜜"
咖啡店頭一次見面時的事情,他正在和一位後來我隨緣認識的碩士女孩躺著調情,見到我來就跟
我借手邊的攝影作品看,沒有留下一些良評佳話就還給了我.我經常接觸到他的藝展或概念作品
的意念,1970年代出生的這一代也就僅剩他和我被名列於雄獅美術圖鑑上,我卻不能扮演得像他
如此專業.(他屬於裝置藝術家,而我則是後現代主義書法創作的書道家,都是冷門的美術領域.)
在社區大學聽廖咸浩教授的文學課程,當時我剛拜讀完他的著述<愛與解構>,他的選題大多跟鄉土論戰
的小說有關,也找了兩名學生來助講,但是我卻產生了離題閱讀的謬誤,所以最後也未繳出作業就結束了
學期.後來在台大學資訊時遇見廖教授經過,雖然打了招呼他卻不認識我是哪個學生,待他走後我撿到了
一只生活工場的梳子,不知道這件事象徵著什麼,是我以佛論觀點來重讀那些短篇小說的結論嗎?
大陸著名作家柳易冰先生除了擔任某些雜誌刊物的編委,但私底下他是個精研書法和攝影等文藝才賦的
評論家,聽他跟我說起中國文壇的諸種禁忌和現況,我試圖以傳真方式與他聯繫,但通訊不順暢.他喜歡結
識台灣的文人,並且時有評論之作品在此地發表,為了作為紀念我特地抄寫了須菩提之受佛付囑文,但卻
失去了音訊.
台大醫院精神科醫生王浩威的另一個身份也是文人,雖然我從未曾慕名去看病,但是他卻為了撰寫一篇
新生代詩者的介紹文,而打電話給我要求寄上多量的詩稿作為參考資料,結果他寫的文章真的如實登載
於台灣詩學季刊中,只可惜我的名字被錯印了一點,而且只是打帶跑之球而並未作深入論究.
反倒是製作新生代詩人專題的<現代詩>刊成員莊裕安先生的文章,是我經常在報紙副刊有緣讀到的音樂
分享.然而並未聽說他對新詩創作或詩論研究有所涉足,或許是我不瞭解的緣故吧!他的選詩是傾向西洋
化的,類如於他自身的寫作風格,只可惜採訪詩人的方式是以書信提問回答的,所以我未能有緣見到這位
文學作家的面.
香港文人郭達年每次來台總要與我連繫一番,上次我們去吃頑固拉麵時因為尚未開煮所以點了鰻魚一條,
聊著一件音樂傳播的事情.我知道他辦地下刊物,做音樂,搞跨國連結,寫評論,這些事宜都與中國社會思想
有關,是儒學的反資本主義之訴諸思想,然而現在香港成為中國的一部份之後,卻沒有改變原有的背景.雖
然我最崇拜的香港文人大都是女性,例如鍾玲和李碧華,但是朝向法西斯恐怖的"三月揚州"卻無法像董橋
一樣持平而論,而傾向左翼文化的書寫.
住在台灣的自由自在就像在影印店遇見張小虹,在公車站牌旁發現鴻鴻,在泰一電器的走廊碰到司馬中原,
在講堂裡見過羅青和張大春,在公館聽友人說瞥見洪凌,在誠品書店裡看到蔡明亮,在頒獎會場見到葉石濤
,在欣葉火鍋店與許舜英聚餐,在遠企聽張瑞'香為我介紹人間副刊的有緣作家,於河堤藝術節遇到陳梅毛和
何春甤,在同志酒吧參加王墨林的會談,在圖書館美術室見到高榮禧,接受蔣慧仙在台灣渥克的前身店的採
訪,但純粹學術的邀帖卻沒有一次應邀親臨現場的,因為我有所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