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3-03 11:34:56讀.冊.人

立春閱讀:王文華《空著的王位》


立春閱讀:王文華《空著的王位》
書名:《空著的王位》
作者:王文華
感性類作品包括《蛋白質女孩》、《61‭ ‬x 57》等小說。
理性類包括《史丹佛的銀色子彈》、《開除自己的總經理》、《創業教我的50件事》等自傳。
這是他的第四本自傳,寫的是創辦「夢想學校」的故事。
王文華Facebook: www.facebook.com/wangwenhua
夢想學校:www.dreamschool.com.tw
內容介紹:
如果你在醞釀夢想,這是「勵志書」。
如果你在實踐夢想,這是「工具書」。
如果你圓夢時受挫,這是「療癒書」。
如果你還沒有夢想,對未來感到茫然,你跟故事剛開始的王文華一樣。打開第一頁,看他如何找到夢想,並且從零開始,一步一步,把夢想打亮。
王文華的職場自傳系列,因為兼具勵志性、實用性,一直廣受讀者歡迎。
這是繼《史丹佛的銀色子彈》、《開除自己的總經理》、《創業教我的50件事》後,王文華第4本職場自傳。

描述王文華離開他創辦的「若水」公司,從零開始,經營「夢想學校」的六年。
他的同事都是20幾歲的年輕人,包括連續15屆的大學實習生。

他們一起做了很多事:為上班族開課、到29所大學巡迴演講、成立「Change-Makers」社團推動正向改變、打造資源媒合網路平台「Give and Take」、經營網路媒體「創新拿鐵」。

他們用不同的方式做這些事:不進公司、網路溝通、充分授權、No bullshit。王文華慢慢把王位,和麥克風,交給年輕人。
最後他們成功了,也失敗了。
目錄:
第1章  原來,我的夢想是這個
第2章  從零開始,靠自己
第3章  迅速陷入低潮
第4章  年輕人的野心,和茫然
第5章  不重複開課,每次都是一生一次的體驗
第6章  死亡,打了夢想一巴掌
第7章  建立「有意義的連結」
第8章  系統化地培養大學生
第9章  從「去想」到「去做」
第10章  啟發,還是誤導,年輕人?
第11章 用兩個網路平台,創造大規模的改變
第12章 我變得太舒服,於是想從樹上跳下
書摘:我有、別人沒有的課程? 
三屆結束後,我對於老講成功這樣嚴肅的主題,覺得無聊了。
 
能設計什麼只有我有、別人沒有的新課程? 
這樣想時,看到牆角《征服情海》的電影海報。 
第二章提到,第一堂課結束時,一位朋友送了《征服情海》海報到現場。
 
背後的故事是這樣…… 
1996年,我在紐約時代廣場一家破戲院,看了湯姆.克魯斯主演的《征服情海》。 
湯姆.克魯斯的Jerry Maguire,原本是運動員經紀公司的紅人。一晚良心發現,寫了封「使命宣言」,勸老闆「少接一些客戶,給每位客戶多一點關注。少賺一點錢,多做一點公益。多愛自己一點,開始真正地活著。」 
他把使命宣言發給全公司。第二天同事們對他夾道歡呼,感謝他說出所有人的心聲!
 
一周後他就被fire了。 
被fire時,他義正辭嚴地邀請同事跟他一起離開另起爐灶,但只有芮妮.齊薇格(《BJ單身日記》)飾演的會計願意跟他走。他膨風地對芮妮.齊薇格說:「哼,我們走,看他們沒有我們怎麼辦!」 
沒想到他們前腳一走,公司立刻恢復忙碌,少了他們一點影響都沒有。
 
這是我愛這部片的原因。誠實!當然沒有人會跟他走!當然沒有誰是不能被取代的! 
Jerry Maguire丟了工作後,未婚妻也拋棄他,還用戴著訂婚鑽戒的拳頭打他的臉,血立刻流下來。 
Jerry Maguire自嘲說:「還好當初沒送她她真正想要的那顆大鑽石!」
 
流血般的誠實! 
這些情節打動我,跟我1997年的處境有關。 
當時我在紐約的大公司上班,每天在理想和現實間的掙扎。我最認同Jerry Maguire的是:他不是純粹的理想主義者,也不是唯利是圖的資本家。他跟我們大部分上班族一樣,有理想,但也想賺錢(“Show me the money!”)。有傲骨,但也能忍下羞辱。
 
旅程的本身才是一切 
我跟《征服情海》的關係,沒有因為下片而結束。 
後來我搬回台灣。低潮時,看《征服情海》,聽Jerry Maguire的師父對他說:「如果心是空的,腦再聰明也沒用。」 
我動用關係,跟《征服情海》在美國的發行公司,要了一張原版海報。收到時,好像收到自己的出生證明。
 
我儀式化地從DHL硬紙盒中拿出捲好的海報,慢慢展開。湯姆.克魯斯的側臉露出來,文案寫著:「每個人都愛他。每個人都落跑了。Jerry Maguire。旅程的本身才是一切。」
不知為什麼,特別喜歡「旅程的本身才是一切」(“The journey is everything.”),但當時並不完全懂它的意思。
 
當晚我把海報放回硬紙盒,放在公司的牆邊,準備隔天去裱起來。 
但第二天到公司一看,硬紙盒不見了!
 
我到處問同事,沒人看到。問大樓管理員,他說:「可能被清潔阿姨當垃圾扔了!」 
「垃圾都集中在哪裡?」
 
「地下室的垃圾間。」 
B2的垃圾間,像密閉的亂葬崗。我翻了半小時,在角落找到那折爛的硬紙盒。 
我用跑急診的速度去裱框店:「還有救嗎?」我問。「沒問題!」老闆說。
 
一周後,我拿回平整的海報。像乾洗過的襯衫,一點都看不出是死而復生。
 
把「球」高掛在空中 
我把海報掛在家裡客廳牆上,又在網路上買了複製品掛在公司。 
在那兩張海報下,我過了五年上班族的日子。有理想,有現實,有傲骨,也有屈辱。老闆在那張海報前罵我,女友在那張海報前跟我分手。2005年,我辭去MTV總經理的工作。唯一帶走的,是當初帶進來的這張海報。 
我無意間模仿著Jerry Maguire,離開大公司,自立門戶。我想起劇中有個人跟Jerry Maguire說:「想要偉大,就要把你的『球』(指男性某個器官)高掛在空中!」
 
哈,傳神! 
但那不完全對。 
跟電影中的情節一樣,我發現自立門戶沒有想像的那麼浪漫,把「球」高掛在空中很容易著涼。你還是有老闆,也就是付你錢的客戶。他們還是會罵你,簽約後仍然跟你分手。 
離開大公司,我只當了一秒鐘的英雄。接下來一年,一個人在大海中獨泳。大公司沒有我一切如常,我沒有大公司卻變得慌張。過去每個人都愛我,現在每個人都落跑了。 
但慢慢的,我找到適合長泳的姿勢。我寫作、演講、做節目、做「若水」、做夢想學校。
 
我比以前更認真、更節省。 
我交新朋友,不再是以總經理的身份,而是以王文華的身份。 
我追女友,不再是以奪金牌的心情,而是以找伴侶的心情。 
慢慢的,我周日晚上不再焦慮,周一早上期待早起,客戶說我的東西有價值,我不再覺得自己只是小螺絲。 
離開大公司後,我親身體會到 Jerry Maguire送出使命宣言時說的那句話:「我35歲,我再度誕生了。」
神祕友人出現 
再度誕生後,我體會到不必活在一張海報下。我仍喜歡《征服情海》,但應該讓它的精神傳向世界,而不是藏在家裡。 
於是在2009年10月,我辦了一個義賣活動。把「誕生」前所有紀念品賣掉,包括《征服情海》的海報,把所得捐給「天主教失智老人基金會」。 
結果一位「神祕友人」,在電話上透過代理人,用9萬2千1百元(921是國際失智症日),買下《征服情海》的海報。
 
9萬元,買一張曾埋在垃圾堆的海報。 
代理人善盡職責,在我百般追問下,仍不透露「神祕友人」是誰。我心中有幾個人,但不需確認。
 
這種感覺不是很好嗎?有人支持你,你不知道是誰。 
我感受到Jerry Maguire在寫使命宣言時說的話:「突然間,我又是爸爸的兒子了。」我爸爸已過世,但有另一位神祕友人,提醒我爸爸曾教我的價值:少賺一點錢,多做一點公益,在理想和現實間掙扎,為善不欲人知……
http://www.books.com.tw/exep/assp.php/Johnsonkuo/products/0010743340?utm_source=Johnsonkuo&utm_medium=ap-books&utm_content=recommend&utm_campaign=ap-201702

   
書摘:我應該幫他們拿麥克風 
「Give and Take」方面,我們動員外界開案並不順利,但內部開案卻展現多元風貌。 
我在TED上看到美國藝術家Candy Chang的演講。她在紐奧良一棟廢棄的房子牆上裝了一個大黑板,上面寫著一句未完成的話:
 
「在我死前,我想…」 
任何路人都可以寫下自己的答案。
 
路人先是好奇,然後動筆。有人寫: 
「在我死前,我想做真正的自己。」 
「在我死前,我想對幾百萬人唱歌。」 
「在我死前,我想飛過國際換日線。」 
「在我死前,我想種一顆樹。」
 「在我死前,我想再抱緊她一次。」 
「在我死前,我想跟他言歸於好。」
... 
看完這場演講,我想:既然想好了走之前要完成某件事,何不現在開始?畢竟人生無常,誰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離開?
 
於是我在「Give and Take」上也開了一面「牆」,請大家寫下:「在我死前,我想…」 
我相信看到別人的夢想,會燃起自己的希望。想清楚要怎麼離開,活得就更精彩。
 
結果一百多人參與。 
最多人想去旅行,走遍台灣和世界。
 
第二大族群是想改善台灣的教育。 
第三大族群是紀錄這個世代台灣人的故事。 
其他的夢想還有:作志工、為台灣農業加入創意,把台灣文化推向國際…
 
沒人説要賺大錢,沒人說要再創經濟奇蹟。 
我好奇20年前,如果問同樣問題,答案會是什麼?
 
台灣變了。 
之前經營「Change-Makers」聚會的經驗告訴我,這些心願說起來容意,做起來很難。
 
除非有好的同伴。 
於是在2015年4月19日星期天下午,我們辦了一個聚會,把心願類似的人配對,增加實際去做的機率。 
參加者的夢想可分為四類:旅遊、教育、農業、文化。我在這四個領域各請一位已經在做的實踐者,來帶領討論,幫助大家訂出具體的實踐計畫。
 
我請了媒體(聯合報)和天使投資人,來聽這些夢想。       
有意外的驚喜。一位女生背著吉他進來,看到吉他,我問:「你願不願意唱首歌?」
 
她爽快地答應,然後唱了她自己寫的《出發吧,去流浪》。 
聽著這首流浪的歌,看著這群年紀很輕、卻已經開始在想「在我死前,我想…」的朋友,我想:我們不都在流浪嗎?
 
用不同的形式,不同的步伐,在夢想、工作、愛情上,尋找安身立命的地方。 
我也在流浪,從2010年以來,夢想學校、「Change-Makers」、「Give and Take」、「Start Up Taiwan」,都是流浪的過程。
 
流浪很累,所以我蹲下,幫歌手拿著麥克風。 
我高高在上時,看不清楚年輕人。當我蹲下,視野反而比較清晰。 
這一代年輕人,跟我們是不一樣了。「流浪」這件事,在他們的族群慢慢變成主流。
 
我應該幫他們清場,把舞台空出來。 
我應該幫他們拿麥克風,讓他們的聲音被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