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3-30 14:03:14讀.冊.人

春分閱讀:史考特‧費茲傑羅《最後的大亨》

 

春分閱讀:史考特‧費茲傑羅《最後的大亨》
書名
:《最後的大亨》The Love of the Last Tycoon

作者:史考特‧費茲傑羅(F.Scott Fitzgerald,1896-1940)
「爵士時代的桂冠詩人」
作品《大亨小傳》在1925年出版後,不僅受到海明威與T.S.艾略特給予極高的評價,更在美國「現代文庫」的20世紀百大英文小說中名列第二。

張愛玲曾翻譯的文學評論著作《美國現代七大小說家》(Seven Modern American Novelists)中將費茲傑羅列入其一,另外六大作家包含《老人與海》海明威、《寂寞芳心小姐》作者納旦尼爾.韋斯特、《純真年代》的伊迪絲.華頓、第一位諾貝爾文學獎美國得主辛克萊‧路易斯、美國意識流文學代表威廉‧福克納,以及「新新聞主義之父」湯姆‧沃爾夫。

他一生共寫了5部長篇小說,150篇短篇小說。作品完整描繪了1920年代美國人在一片歌舞昇平中空虛、享樂、矛盾的精神與思想。窮盡一生終為「才華」與「金錢」所困,評論家批評這兩者他雖曾經擁有,最終卻又因生活腐化、自暴自棄,因此全都失去了,也讓自己英年早逝。

費茲傑羅於1937年第三次,也是最後一次前往好萊塢,和電影公司簽訂編劇合約,並與電影專欄作家格拉姆(Sheilah Graham)結識相戀,後搬入她在好萊塢的公寓。1939年開始寫《最後的大亨》,1940年12月聖誕前夕,因心臟病死於公寓中,當時《最後的大亨》初稿只完成了四分之三。

譯者:黃福海
1964年生,師從莎士比亞專家陸谷孫教授學習英國文學。從事詩歌創作。
1985年留學英國里茲大學,主攻艾略特及英國詩歌,著有《〈荒原〉:水的意象》,並開始翻譯英美詩,著有白話詩集《太陽雨》、《交響曲五首》。
1995年起專門從事翻譯,達十餘年。出版中譯英作品多種,包括毛姆、費茲傑羅等經典名家作品。

內容介紹:
《大亨小傳》費茲傑羅未完成的遺世長篇小說
繁體中文版首度上市
獨家附錄〈費茲傑羅小傳〉,完整收藏其書信手稿、工作筆記、小說情節表打字稿、珍貴日常照片、作家生平紀事

這部小說比我任何其它小說更像《大亨小傳》──史考特‧費茲傑羅
繼《大亨小傳》後,費茲傑羅傾盡生命,
塑造影壇的蓋茲比,揭露爵士年代不為人知的好萊塢幕後……
從費茲傑羅遺落下最後一部的未完稿,
閱讀修復他逝前那365個落魄,卻又懷抱天真自信的執著。
1930年代的好萊塢,歌舞昇平、紙醉金迷,故事的主角是極為成功的知名製作人門羅‧史塔,他有權、有勢、聰明且深具魅力,對電影的每個面向都非常熟悉,並且建立起一個由他主導的製作體系。他在23歲時就征服了好萊塢,他的腦中隨時都有大量令人難以置信的好點子,等到他35歲時,他已經是一個掌控上下游所有角色的大人物了。

但他的人生卻是一片空白,或者說,工作就是他的人生,他一天要工作十八個小時,從不間斷,因為他得這樣做,他也沒有理由不這樣做。除了電影之外,他的生活乏善可陳,直到他因為片廠突然出現的一場意外中遇見了她,美麗的凱薩琳‧摩爾,一位無法在人間看到的,酷似他前妻的女子。除此之外,他還要面對另一項沉淪,即是權力……

我不是一個偉大的人,但是我的天才有一種無私的客觀性質,為了保存它的基本價值,我一小塊、一小塊地犧牲它。這有一種史詩式的莊嚴。反正我在工作之餘,也常用這種自我陶醉的思想來安慰自己。
──史考特‧費茲傑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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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摘:
史塔對著喬治‧博克斯利先生微笑著,那是父親般的慈祥的微笑。
這種微笑,是由於他尚未老成就被推到較高的地位,因而以調換位置的方式發展過來的。最初的微笑,是那種表示對他的長輩們的尊敬的微笑,後來隨著他自己的決策迅速取代那些長輩們的決策,他就使用一種不易被他們覺察的微笑——最後發展成現在這樣,這是一種慈祥的微笑,有時只是一掠而過,帶著些許敷衍,但畢竟是笑容,對那些暫時還沒讓他生氣的人,或者他並不想猛烈而直接地進行責罵的人。

博克斯利先生並沒有用微笑回敬他。他的表情像是被人強迫拉進來的,可事實上並沒有人對他動手動腳。他站在一張椅子前,那表情依然好像有兩個無形的助手抓著他的手臂,將他強行按倒在椅子裡。他坐在那,神情陰鬱。即使在點燃史塔遞過來的香煙時,你也會感覺到那火柴是由他不屑於控制的某種外力遞送過來的。

史塔極有禮貌地看著他。
「有什麼事情不對勁嗎,博克斯利先生?」
那位小說家瞪了他一眼,保持著暴風雨前的沉默。
「我讀了你的信,」史塔說。這時,那個年輕可愛的小學校長的語調已經消失了。他像是在跟一個平輩人講話,但同時包含著兩種相反的意味。

「我寫的東西都無法實現,」博克斯利突然衝出一句話。「你們的態度雖然都很得體,但是那全都是陰謀。你把我和那兩個雇傭文人安排在一起,他們表面上聽我的話,但私下裡總是把事情搞糟——他們的詞彙量大概只有一百個單詞。」
「你為什麼不自己來寫呢?」史塔問道。
「我寫啦,還送給你看過一些。」
「不過那只是對話,一來二去的,」史塔溫和地說。「我想說那對話很有趣,僅此而已。」
這時,那兩個鬼魂般的助手在竭盡全力將博克斯利按在深深的椅子裡。他掙扎著要站起來;他發出一聲輕微的咳嗽聲,那聲音和笑聲有一點關係,但和輕鬆愉快沒有關係,然後他說道:
「我覺得你們這幫人根本不讀書。兩個人一邊對話,一邊是在決鬥。最後,其中一個掉到井裡,只好用桶子把他吊上來。」
他又咳了起來,然後逐漸平息下來。
「你在自己的書裡會把這段文字寫出來嗎,博克斯利先生?」
「什麼?當然不會。」
「你覺得這種東西太平庸了。」
「電影的標準是不同的,」博克斯利說道,他沒有直接回答。
「你看過電影嗎?」
「沒有——幾乎沒有。」
「是不是因為老是看見什麼兩個人打鬥,然後就掉到井裡?」
「是啊——而且老是板著臉,說些不著邊際的話,對話也不自然。」
「先不談對話吧,」史塔說。「既然你寫的對話比那兩個雇傭文人寫的更漂亮——我們把你請過來不就是因為這個嗎。但是,讓我們想像一下,先不談彆扭的對話,也不談掉到井裡之類的。你的辦公室裡有沒有用火柴點燃的爐子?」
「我猜是有的,」博克斯利生硬地說道,「——但我從來不用它。」
「假設你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整個一天,你都在跟人打鬥或者寫作,你太累了,沒有力氣再跟人打鬥或者寫作了。你坐在那,呆呆地看著——無聊,我們都經常發生這種情況。這時,你從前見過的一個漂亮的速記員走了進來,你看著她——懶洋洋地。你靠她很近,但她看不見你。她脫下手套,打開小包,把裡面所有的東西都倒在桌子上——」
史塔站起身,把自己的一串鑰匙扔在桌子上。
「她有三個硬幣,兩個十美分的,一個五美分的,還有一盒火柴。她把五美分的留在桌上,把兩個十美分的放回小包,把她的黑色手套拿到爐子前,打開爐門,把手套放了進去。火柴盒裡只有一根火柴,她跪在爐子前面,開始點火。你注意到窗外有一股強風吹進來——但就在這時,你的電話鈴聲響了。那個女孩拿起話筒,說了聲您好——聽著——然後故意對電話裡的人說『我一輩子都沒有擁有過一副黑手套。』她掛上電話,重新回到爐子前面跪下,正當她點燃火柴時,你環顧四周,突然發現辦公室裡還有一個男人,監視著那個女孩的每一個動作——」
史塔停住了,他拾起那串鑰匙,放進口袋裡。
「說下去,」博克斯利微笑著。「後來怎麼了?」
「我不知道,」史塔說。「我只是在拍電影。」
博克斯利覺得自己被冤枉了。

「這不過是個情節劇,」他說。
「那倒未必,」史塔說。「說到底,這裡面沒有激烈的動作,也沒有平庸的對話,更沒有什麼臉部表情。只有一句不很漂亮的臺詞,只需要像你這樣的編劇修改一下就可以了。如果你感興趣的話。」
「那桌上幹嗎要留著五美分呢?」博克斯利嘟噥著問道。
「我也不知道,」史塔說。他突然笑起來,「噢對啦——那是為了能看電影呀!」
那兩個看不見的助手似乎放開了博克斯利。他放鬆了,身子向後靠著椅背,開懷地笑著。
「你聘我究竟是為了什麼?」他責問道。「我連個屁也不懂。」
「你會懂的,」史塔咧著嘴笑著。「否則你不會問起那個五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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