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5-20 17:04:54讀.冊.人

歷史風華:延陵季子「季札掛劍」

  

歷史風華:延陵季子「季札掛劍」

「季札掛劍」
一個關於春秋時吳國公子延陵季子誠信的典故。
典故語出《史記˙吳太伯世家》:吳王壽夢卒。壽夢有子四人,長曰諸樊,次曰餘祭,次曰餘眛,次曰季札。季札賢,而壽夢欲立之,季札讓不可,於是乃立長子諸樊,攝行事當國。王諸樊元年,諸樊已除喪,讓位季札。季札謝曰:「曹宣公之卒也,諸侯與曹人不義曹君,將立子臧,子臧去之,以成曹君,君子曰『能守節矣』。君義嗣,誰敢干君!有國,非吾節也。札雖不材,願附於子臧之義。」吳人固立季札,季札棄其室而耕,乃舍之秋,吳伐楚,楚敗我師。四年,晉平公初立。十三年,王諸樊卒。有命授弟餘祭,欲傳以次,必致國於季札而止,以稱先王壽夢之意,且嘉季札之義,兄弟皆欲致國,令以漸至焉。季札封於延陵,故號曰延陵季子。

季札之初使,北過徐君。徐君好季札劍,口弗敢言。季札心知之,為使上國,未獻。還至徐,徐君已死,於是乃解其寶劍,繫之徐君冢樹而去。從者曰:「徐君已死,尚誰予乎?」季子曰:「不然。始吾心已許之,豈以死倍吾心哉!」


季札
是吳王壽夢(西元前五八五-五六一年)的兒子,他是春秋
時代最講信義的人,當時的人都非常尊敬他。吳王壽夢有四個兒子,老大諸樊,老二餘祭,老三夷昧,季札最小。其中季札最聰明,所以吳王很希望把王位傳給他,但是季札不接受,要請大哥來做國王。諸樊作了吳王後,宣布他父親遺囑,將來要把王位依序傳給弟弟,不傳給自己的兒子,一直傳到季札為止。後來,吳王諸樊帶兵攻打楚國,被楚兵用箭射死了,他的弟弟餘祭作了吳王。吳王餘祭帶兵去打越國,不幸又被越人殺死了。餘祭死後,弟弟夷昧接任吳王,請季札作宰相,夷昧生病去世,他臨死的時候,要把王位傳給季札,但是季札說什麼也不接受,乾脆跑到延陵隱居起來。夷昧當吳王時,季札曾請求夷昧不要再打仗。跟別的國家和平相處,讓老百姓過好日子。夷昧聽了他的話,就請他當作大使,到各國去作友好訪問。

季札出使魯國時經過了徐國,於是就去拜會徐君。徐君一見到季札,就被他的氣質涵養所打動,內心感到非常地親切。徐君默視著季札端莊得體的儀容與著裝,突然,被他腰間的一把祥光閃動的佩劍,深深地吸引住了。在古時候,劍是一種裝飾,也代表著一種禮儀。無論是士臣還是將相,身上通常都會佩戴著一把寶劍。

季札的這柄劍鑄造得很有氣魄,構思精審,造型溫厚,幾顆寶石鑲嵌其中,典麗而又不失莊重。只有像延陵季子這般氣質的人,方才配得上這把劍。徐君雖然喜歡在心裡,卻不好意思表達出來,只是目光奕奕,不住地朝它觀望。季札看在眼裡,內心暗暗想道:等我辦完事情之後,一定要回來將這把佩劍送給徐君。為了完成出使的使命,季札暫時還無法送他。

怎料世事無常,等到季札出使返回的時候,徐君卻已經過世了。季子來到徐君的墓旁,內心有說不出的悲戚與感傷。他望著蒼涼的天空,把那把長長的劍,掛在了樹上,心中默默地祝禱著:「您雖然已經走了,我內心那曾有的許諾卻常在。希望您的在天之靈,在向著這棵樹遙遙而望之時,還會記得我佩著這把長長的劍,向你道別的那個時候。」他默默地對著墓碑躬身而拜,然後返身離去。

季札的隨從疑惑地問:「徐君已經過世了,您將這把劍懸在這裡,又有什麼用呢?」季子回答說:「雖然他已經走了,但我的內心對他曾經有過承諾。徐君非常地喜歡這把劍,我心裡想,回來之後,一定要將劍送給他。君子講求的是誠信與道義,怎麼能夠因為他的過世,而背棄為人應有的信與義,違棄原本的初衷呢?」

一個人成敗的根源,源於我們內心的誠與敬。
如果連講話應有的信用都做不到,那很難想象,還有什麼樣的事情,能夠成就得了。孔子說:「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沒有信用,就好像車子無法走動一樣。《中庸》說:「不誠無物。」自古以來,聖賢一再地教誨我們,高邁的志節往往是表現於內心之中。就像季札,他並沒有因為徐君的過世,而違背做人應有的誠信,何他的允諾只是生髮於內心之中。這種「信」到極處的行為,令後人無比地崇敬與感動。

語言是心靈的外在表現,關係重大,影響深遠。曾子曾經提到:「動容貌,斯遠暴慢矣。」我們在講話的時候,容貌予人什麼樣的感覺,至關重要。也正是因為它代表著我們的心,從我們的行為容止與言語意涵,對方就能夠透析說話之人的內心世界,所以我們的言語一定要謹慎。

言為心聲,言語是內心至情的表白,要明晰地洞視、了知為人真實的品操,就要關注人的內心世界。心善,行為就善,心惡,行為自然偏頗。在這個耐人尋味的典故中,雖然季札內心想要將劍送給徐君,但是他並沒有言語上的承諾,更何況當時徐君已經過世了。然而他仍然信守著內心的諾言,不惜捨去千金難買的寶刀,將它掛在樹上,悵然而去。並且說道:「我的心中有過對徐君的許諾,怎麼能夠因為朋友的離去,而背棄曾有的誠信呢?」在這落落而言、擲地有聲的三言兩語中,信義的精神,確已傳揚萬古而不朽。
  
歷史風華:楊牧《延陵季子掛劍》 
 
《延陵季子掛劍》 楊牧
我總是聽到這山岡沈沈的怨恨
最初的飄泊是蓄意的,怎能解釋
多少聚散的冷漠?罷了!罷了!

我為你瞑目起舞
水草的蕭瑟和新月的寒涼
異邦晚來的擣衣緊追著我的身影
嘲弄我荒廢的劍術。這手臂上
還有我遺忘的舊創呢
酒酣的時候才血紅
如江畔夕暮裡的花朵

你我曾在烈日下枯坐
一對瀕危的荷芰:那是北遊前
最令我悲傷的夏的脅迫
也是江南女子纖弱的歌聲啊
以針的微痛和線的縫合
令我寶劍出鞘
立下南旋贈予的承諾......
誰知北地胭脂,齊魯衣冠
誦詩三百竟使我變成
一介遲遲不返的儒者!

誰知我封了劍-人們傳說
你就這樣念著念著
就這樣死了-只有蕭的七孔
猶黑暗地訴說我中原以後的幻滅
在早年,弓馬刀劍本是
比辯論修辭更重要的課程
自從夫子在陳在蔡
子路暴死,子夏入魏
我們都悽惶地奔走於公候的院宅
所以我封了劍,束了髮,誦詩三百
儼然一能言善道的儒者了......

呵呵儒者,儒者斷腕於你漸深的
墓林,此後非俠非儒
這寶劍的青光或將輝煌你我於
寂寞的秋夜
你死於懷人,我病為漁樵
那疲倦的划槳人就是
曾經傲慢過,敦厚過的我
 
a_bin 2010-06-15 21:13:53

感謝分享^^

蕙芯 2010-05-30 19:27:56

來讀書~~
感謝!祝福!

楊風 2010-05-25 17:10:39

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