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有多想念？回不去的那種美麗。 清醒的時候，昏黃的暮色提醒著時節的變化，冬日的溫度藉著一根又一根等待被熄滅的微光，延續著寒冷的體溫，很多的結打不開，都是因為太過偏執。

「妳很喜歡這裡嗎?怎麼我每次來都遇得見你。」咖啡廳裡對著紅發問著

「也還好，只是沒地方去就在這待著。」紅轉動著吸管慢不經心的回答

「妳都自己一個人嗎?家呢?不喜歡待在家嗎?」

她沉默了一下彷彿我問到她不想回答的問題。她起身挪了一下位子，坐得直挺挺的輕咳一聲。

「Z小姐，你的問題還真不少」她拉一下衣領又接著說。

「20歲的時候，我就隻身來到這城市，我早已經習慣獨來獨往的生活方式，家對我而言，實在是一個很安靜的地方所以你才會常在這裡遇見我 她說這些話時眼神比平常認真許多。」

「那交換秘密完了，換你說。」

「我們果然是物以類聚，我跟你差不多。」有時際遇相同的兩個人不必多做註解一個眼神就能了解。

「我早就知道，妳的一言一行間都散發出一種不一樣的氣息，跟寂寞很類似的頻率，打從妳一進門我就知道。」

「有那麼明顯嗎」我靦腆地笑著。

看似漫不經心的紅，原來早已銳利地看穿我，笑容或是衣著都無法遮掩這寂寞又空洞的氣息，又遠又近鼓譟著。

「老實說我並不是不喜歡交朋友，只是我不喜歡被牽引著的感覺，生活裡一次擠進太多的瑣事會讓我很心煩但是我從前不是這樣的，高中的時候念的是女校，同儕之間自然有著小團體的存在，所謂的朋友跟朋友知間就像是生物間互存的關係，在這方面我倒是很得心應手，一起上下課、一起逛街或是討論感情、課業之類的。」

「那後來呢?被朋友欺騙嗎?怎麼變得不喜歡這種關係?」紅問。

「也沒發生什麼事，我知道自己有能力處理好所謂的人際關係，但我並沒有努力這樣做，人際關係好也是一種能力的表現，但對我而言好像也沒有多大的關係，即使被討厭也不覺得難過，好像很能適應著，或許從小一直是單親家庭也習慣獨立，朋友之間的互依互存我覺得有點負擔，所以大學以後的生活一直是獨居，妳所說的寂寞是這回事嗎?」

「感覺上不是這樣的，外在的因素是很容易去改善的，妳的寂寞感覺不像是因為這關係產生的，在妳的心中一定有一個秘密，連妳自己也隱藏起來了，妳或許不自覺所以感覺寂寞。」

我就這樣看著眼前的這個人，心中的祕密?是沒說出口的還是說不出口的那一種?或許太多祕密壓在我的眉心才會被敏銳的紅道出，紅怎麼能對一個見面不到5次的人幾乎是陌生人的人說出這麼透徹的話，那種自信彷彿一箭射中紅心般精準，我連否認也沒否認，只是乾笑掩飾無措，在她面前做任何掩飾都是多餘但我還是做了。

紅輕撫我的手說「其實祕密是必要的，每個人心中都應該有一個放置祕密的櫃子，那是用來保護靈魂免於受到太多傷害的方式。」

紅是個溫柔得很有深度的女人，輕柔的言談下像是一片溫暖的海洋，在她身旁我覺得很安心，這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