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我唯一能想到的人
從夏天開始
她把像孤魂的我撿回家開始
現在想想 真的要好好感謝她

我想她是不同於任何人的
無意間的言談
她問我:誰哄妳入眠
我腦中一片空白
跟我在一起過的人......
我都身兼母職地好好照料她們的脆弱
因為我懂 孤寂是一躍無底的深淵
我總是摸摸她們的頭髮
讓她們好好地入眠
我想我這麼做應該能讓她們獲得安心
可是最後離開的人還是自己
我越來越無法好好地睡
越來越難懂
安撫了別人卻無法安撫自己
所以我以為的愛情
往往被自己長年的不安所毀滅
她問了..誰哄妳入眠..
我看著她的眼睛
突然覺得羞恥 可悲的是我沒有答案

那一刻
我知道她是不同於別人的

很快地
她把我從愛慾的泥沼中拉起
我結束一段荒唐的感情
在8月的情人節前
她才正式進入我的生命
以一種疾風般的速度

我們很相似
她先認識我的文字
才認識我的人
我看過她寫的小說
才認識她的人
我們老是互相在想對方是怎樣的人
寫出這種絕望的文字
彷彿已經聽見靈魂在啜泣的聲音
我們的孤寂太相似
找不到可以傾訴的耳朵
導致我們最後都不得以關上自己
任憑身體去擺佈愛情
我們是這樣的人

剛開始在一起的時候
花了很長的時間在說話
談論很多事情
包括關念.愛情.過去.甚至書籍作者
我們討論寫作心得
有段時間她還一直以為
我們相互輕視對方的文筆

她是夠溫柔的
她真的很有耐心的
陪我聊天到我想睡為止
我側面向著她時 她會輕拍我的背
至我入眠
像父親也像母親的溫柔
在她的身邊我覺得很安心
這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我能像孩子一樣恣意妄為
她還是笑笑應對
這是唯一覺得很快樂的時候

後來
我們都太過自我
很多關念不同的地方
都不願讓步
大好大壞地愛著討厭著對方
分手兩次
吵過無數次的架
從去年11月開始 我就覺得心灰意冷了
台北台南 不是很遙遠
但是只要一有分歧
在那裡都很遙遠

漸行漸遠的
連影子的形狀都快要忘卻
只隱約記得她是很特別的
還有她為我寫的詩
還有 她眼睛裡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