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事平定了幾分，春秋又輪迴了幾年
時光的腳步從沒停過
那匆匆地、匆匆地漂離

「橙香！去把那清清、有客人要上門了!」
婦人大聲的叫喚著，指使身後那群趕忙梳妝打扮的女孩們

「是的．嬤嬤」
細細碎碎聞道橙香的回應、一個清靈透水的人兒飛快地清掃剛剛被交代的地方

朝晨剛起，這棟酒肆茶樓的藝妓屋內早已忙亂的開始一天所要接的工作。稍年長經驗老道晉為藝妓的女孩們忙著穿和服、服侍自己的丫頭們也沒閒著的上妝端水；這藝妓屋的老闆娘──屋裡的人都稱她〝嬤嬤〞─則是用她一貫的魄力指揮催促著

如是眼尖的人會發現在這群慌亂女孩兒當中有個小男孩的身影輕快的做著自己的工作
───他就是橙香了

為什麼明明是個男孩兒還被起了個這麼女性化的名字呢?問問橙香，他只是淡淡的微笑、眼波流轉的說著：從我懂事以來就在這藝妓屋裡了，嬤嬤跟我說我沒有名子，既然屋裡都是女的，那起了個橙香也不為過了……

陽光照的又比剛剛更艷了些，讓橙香稱為姊姊的藝妓們忙碌嘈雜的聲音似乎更倉促了些、夾雜著嬤嬤趕催的聲音，漸漸、漸漸地平息了，取而代之的是藝妓樓大門『咿呀』開門聲、和藝妓招呼客人那聲聲歡迎光
臨。橙香站在二樓木製欄杆後由上而下看著底下來來往往的人群，笑著，專注盯著平時照顧他的藝妓姊姊
們；漂亮優雅的藝妓、斟酒倒茶的藝妓──是那們亮眼的引人注目

……「以後等你大點，我會讓你為歌舞妓的、比藝妓還要好點，不過也是需要幾個像你這樣的男孩兒」之前嬤嬤摸著我的頭這麼告訴我─橙香思忖
…我也只能這麼補償你了．橙香…事實上嬤嬤內心還隱藏著一句話，嬤嬤沒說出、橙香也不知道　　

橙香沒爹沒娘，連過往身世都是個謎，從有記憶開始就待在這有些微華貴的藝妓屋了。是嬤嬤扶養橙香長
大、教橙香讀書寫字、學了許多橙香不會的事。在這裡每天要幫忙清掃，是一點也不輕鬆的；不過對無依無靠的橙香而言，藝妓屋就是家了！嬤嬤、藝妓姊姊們照顧橙香，
橙香理應當是要幫忙著了。

她們﹍是橙香的家人

「嗯...好累哪...」
坐在菱形木製窗棱邊的橙香坐著用纖細白皙雙手捶了捶發痠地腳，小嘴輕哼著美妙旋律；微微的曲了曲挺直的背部，好讓腿部的筋更能延展開來

今天的天氣比平常來的更好───

白日的天空燦爛的讓人移不開目光，連辛勤清掃著藝妓屋的橙香都忍不住停下動作，那不經意的一瞥足足讓橙香失魂了好些分鐘，當然之後被嬤嬤發現了被叫去唸了頓─想到這兒的橙香俏皮地吐了吐舌頭

依然是懷念早上看到的美景哪—思及此，橙香轉頭看了看窗外邊的天空，而後，笑開了那柔唇

早已過三更，那黑夜越發地暗了。月光柔柔、搖搖緩緩地透近了橙香所在的那窗子裡，灑白了橙香那姣好
的臉蛋；那暗藍黑布，上頭的星子盡責的閃爍著、是媲美那價值連城地上等寶鑽

比起早晨街道地嘈雜，現下已無聲一片，剩那微弱油燈隨風兒晃晃；劃破寂靜的是一聲聲清脆嬌滴的歌
聲，好一個橙香的美妙歌嗓

這夜，華麗地不若從前

清晨雄雞的蹄聲叫醒了睡夢中的人們，登時一天的序幕也已開始

藝妓屋一如往常地慌亂忙碌，
匆匆梳妝打扮的藝妓們不過是想把最美的一面姿態展現給客人看麼！

照樣奉命將藝妓屋打掃乾淨的橙香也不怠惰的做著份內的工作，擦地、倒水、撢窗之類的雜物全由橙香和幾些個小丫頭來做─只要做完了就可偷個閒，休息個幾分—這就是藝妓屋對於他們叫年幼做雜事的規矩了

中午時分，正當橙香幫忙煮茶的時候，藝妓屋之主的嬤嬤經過程香身邊時悄悄的跟他說了聲

「晚上我要帶小百合出門見客，你也跟著去吧」

聽見這決定，著時地讓橙香雀躍了許久，雙眼閃阿閃的，期望夜晚來的快些

這麼盼呀盼著，夕陽總算是下了西頭，紅紫色的雲霞餘暉照滿了小房間。小百合正端坐在那塗抹著淡紅胭脂；身旁深後的丫頭一個繫著華貴和服的結、一個則是把小百合柔順烏黑的秀髮仔細盤起

這些繁瑣的打理細節讓跪坐在嬤嬤旁的橙香看得呆了！雖然不是沒看過、但這麼近看還是頭一回呢！

像是對橙香熱切的視線注意般，正在塗口紅的小百河停下動作，回頭朝著橙香嫣然一笑；這舉動讓橙香不
好意思的羞紅了臉，身旁的嬤嬤見了也只是微微笑，抬手摸了摸橙香蓬軟的頭髮

一切，總是那麼的和諧

涼風徐徐吹入開啟的門扉，夜暮已低垂

瞧見外頭馬車等候多時，嬤嬤擺擺手，招了個小丫頭輕扶打扮絕豔的小百合

在上馬車的同時，小百合回首柔笑地對遠處的橙香輕輕點了頭，對上嬤嬤的眼，盡是充滿憐愛

「醒醒吧，橙香，該出發了」

隻手搖晃，嬤嬤出聲呼喚睡得甜的橙香。柔柔水漾雙眸，小嘴噥噥唸些我怎麼睡著了，
迷迷糊糊的，橙香
跟著嬤嬤總算是上了馬車

月兒高掛，幾片烏雲險些遮掩住美好，疏落月光是照明燈似的撒在奔馳馬車上，寂靜道路，
馬蹄踏擊地面
清脆響音

一聲一聲、一聲一聲

坐在馬車裡的橙香此刻是醒著的
──待在藝妓屋這麼久，嬤嬤還是第一次帶我出門呢──
橙香想，忍不住在嘴角劃出朵笑

將雙眸目光凝在外頭，掠過的風景可是橙香不曾看到哪！
興奮心情熱烈地、沒冷卻過

蟲嘶鳴
旋律呀踏伐著
小路可曾寧靜過?

睜著水眸，漂離眼前的景色變化的是越來越快，
遠方的燈火通名是越發靠得近了，橙香只覺自己已坐不住
─藝妓屋雖不是在鄉村，但到京城所在可還要上一段路程的

一路的，從剛開始待的熱絡小鎮，到有些兒荒野的田間
噠噠噠的馬蹄聲沒停歇過

涼涼地、涼涼地

橙香將頭挪向了窗口，靠著窗微微的探出了些，閉上眼貪婪享受夜晚沁入膚裡的涼風

「很舒服呢」這只是橙香現下的心聲了

些微閃動的黃光，一下一下地閃過橙香面前，讓本閉著眼的橙香不得不瞠開雙眼

正好入眼的是熱鬧非凡的城市，橙香驚奇地呆了住──京城已抵達

「這是城裡最熱鬧的地方，吶，那兒就是天皇住的宮了」嬤嬤指著窗外如是說
「好華麗啊！」橙香讚嘆

金黃朱紅色澤而建的宮殿，華麗驕傲地佇立在那，就算已是晚上，仍然不減它的丰采─就是這城中王了

馬車駛過，宮殿身影漸遠，而後，
停下

「夫人，我們到了」

於一間茶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