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2-09 19:06:44蜂蜜菊花茶

面具

我突然很希望自己可以失明一陣子,
也許我平時太過驕傲,被我所見的矇蔽
而忽略了許多美麗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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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悄悄的走近一個女孩,女孩正在幫一隻馬梳洗。
他們身在美國的一個盲人夏令營。洛奇從出生就得了不知名的怪病,使他的臉部嚴重變形。不管到哪他總是遭到異樣的注視,但在這個夏令營,盲人扶著他的手肘,觸碰到的卻是他的心。

1.
女孩家裏是專門在訓養馬的,女孩正在幫一隻馬梳洗。她聽到了洛奇的腳步聲。
「誰在那裡?」女孩臉側著一邊。
「你好,我叫做洛奇」他羞卻的回答。
「我叫黛安娜,你也來參加夏令營嗎?」善良的女孩問。
「對,我還擔任輔導義工」他的臉又大又方,但眼神與一般人無異。
他們客氣卻又愉悅的聊了一會。
「你可以帶我去餐廳嗎?我餓死了」女孩笑著問。
「好呀。」洛奇抬高了他的手肘。

2.
不久他們一前一後都騎在馬上,來到一處靠山面海的草原。
洛奇覺得風景很漂亮,跟黛安娜一起有種單純的快樂。
「妳右邊是一大片灌木林,淺灰綠的佈滿整個山谷」男孩試著描述他所見。
「我不懂什麼是綠色」女孩笑著說,看不到的眼睛看著前方。
「恩…天空是藍的,雲是白的」
「我不懂什麼是白色」
「跟海浪的顏色一樣」
「我不知道海浪是什麼顏色」女孩搖搖頭。

他放棄了,他們停下來,洛奇扶黛安娜下馬,一起坐在一棵樹下。
「嘿,洛奇,你可以說說看你長什麼樣子嗎?」
他的心稍稍一驚「我長的跟希臘神話的阿尼亞力一樣」
「噢,那一定很好看」
女孩憑藉觸感用瑞士刀切開了一顆蘋果,分了一半給他。
他咬了一口。

「其實…我長的一點都不像阿尼亞力,我得了怪病,
長的很奇怪,我媽說我長的像獅子,
她說因為我上輩子一定是一隻獅子」
女孩若有所思,然後輕輕的朝他的臉伸出手來。
洛奇緊張的抓住了她的手。
「不要害怕。」洛奇放開,讓黛安娜觸碰他的臉。
女孩笑了「我覺得你長的很好看。」

3.
洛奇打開餐廳的後門。
「可以了嗎?」
餐廳的廚師點點頭。
洛奇急忙的引領黛安娜進來。
「等一下喔」他把她的手掌在胸前向上舉著。
「你要幹麻呀。」女孩不解而期待的笑著。
洛奇從冰箱取出兩塊各異的石頭,依序放在女孩手上。
「這是綠色,這是藍色」
「我想我懂了!」女孩興奮說。
洛奇又從一鍋熱水把一顆石頭撈出來給黛安娜。
「噢」女孩燙的身體縮了起來。
「這是紅色,等它冷下來就會變粉紅色」
女孩大叫「太棒了,我知道了。」
洛奇又拿了一堆棉花。
「這就是波浪」
女孩慢慢的在手裡搓揉棉花,感動的快要哭了。
他把黛安娜的手貼到她自己的臉頰上
「這是美麗」

4.
在盲人們的晚會上,他們在跳舞。
台前的主持人吹哨然後說「跨年倒數,7、6、5、4、3、2、1」
「Happy New Year!」眾人把彩帶往上丟。
「新年快樂,黛安娜」男孩半正經的對女孩說。
「新年快樂,洛奇」女孩輕輕笑了。

兩人此刻都像在等著什麼。

「你不吻我嗎?」女孩看著空氣對洛奇說。
洛奇的心像是一個幽暗的密室,
一個開門,就突然被陽光溢滿整個房間。
洛奇溫柔的端著她的下巴,斜著頭湊近她的嘴唇。

他沒有變成王子,在愛他的人眼裡,他永遠不是青蛙。

5.
過了幾個月的一天早上,男孩的母親走到墓碑旁的空草地。
那大約是一個爽朗的早晨。陽光普照。
母親的耳邊響起男孩生前寫的一首詩。

"These things are good:
ice cream and cake,
a ride on a harley,
seeing monkeys in the trees,
the rain on my tongue,
and the sun shining on my face.
These things are a drag:
dust in my hair,
holes in my shoes,
no money in my pocket,
and the sun, shining on my face."

harley:哈雷摩拖車
drag:令人討厭的

這種病自然是活不久的。
在短短一生裡飽受歧視,卻始終有愛著他的人圍繞著他。
陽光給人希望而且溫暖,但也同時暴露了他畸形的五官。
走向陽光對他同時也是走向希望,但也必須要遭遇許多阻礙。
我想到一句我很喜歡的話
「人之所以會痛苦,都是因為希望自己更幸福。」
這跟誰很像呢?
全部的我們。

很勵志吧

※劇情摘錄自電影"面具"(19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