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冷了好多天，都懶得出門，難得今天天氣好
拆下被心拿上頂樓曬太陽，再把被單床套丟進洗衣機，
和學生約好了，要到學校處理校刊社的事，先去魯豫吃葱油餅加豆漿，
車子停在路邊，離學校也不遠，就走路到學校
穿過美侖田徑場，太平洋蔚藍藍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這樣的好天氣，應該開車出去玩
看海去……

先回家晾被單，切了一顆芭樂當點心，再帶一瓶水，
白色防曬帽，黑色後背包──我出遊的裝備大概就是這樣
沿著海岸路193，再接台11，轉彎處，太平洋就在眼前，彷彿再前行就要走進海洋之心。
當移民花蓮還在夢想階段，有朋友問我：「你確定有藍色的大海就夠了嗎？」
如今夢想實現，我可以鄭重而肯定的再說一次：「是的，有藍色的大海就夠了。」

寬而直的台11線，車不多，我的眼裡除了廣袤的太平洋，看不見其他
待我回過神來才發現：後方來車正要從我的右側超車
速限70，我卻以50不到的緩慢速度前進
台11線多出好多民宿，有的還在整建中，靠邊慢慢行駛，一家一家仔細的看
我夢想中的美地要買在那裡？房子要蓋成什麼樣子？

和南寺前有個停車場，旁邊有水泥步道走下海灘。很好，車子還可以停樹下
雖是正中午，卻不大熱，我坐在與浪最接近的石灘，海潮頂著白浪一波波推向我
撒漁網摘紫菜的漁夫問我是不是西部城市來的？哎！我現在是花蓮新移民呢！
他叫我小心瘋狗浪。可我看穿著雨鞋的歐巴桑是站在浪中摘紫菜
碧綠蔚藍的海水，層層波波的白浪，不是打上岸，而是湧進我的眼睛
然後在我的心坎激起最美的浪花

今天我一定要到水漣──我對自己這麼說。
從去年七月到花蓮考試，八月履新就職，直到現在，
多少次，在台11線奔馳，目標是水漣的牛山呼庭，竟沒有一次抵達
大家一定覺得很奇怪吧？古人怎麼說的：「乘興而去，興盡而返」
我也一樣，隨興之所至，停車走走看看，心滿意足而歸
所以沒有一次真的走到水漣
但今天我一定要到水漣──我對自己這麼說
說了就起身想離開，起身看到碧海白浪又坐下
如此反反覆覆，直到肚子餓了──好吧！去水漣吃午餐

以往幾次到不了水漣，覺得水漣好遠喔，車子開了很久都開不到
其實不是開了很久開不到，而是我一直路邊停車
沒辦法，只要看見觀景台我就要停下來觀景；
看見通往海岸的步道，我就一定要走下去
像我這種走法，當然走不到水漣
今天因為有肚腹逼著，就往水漣直去，差點兒過了頭呢

牛山呼庭，門票五十元，可以兌換飲料或折抵餐飲
我餓了，直接點套餐吃。土雞、山豬、牛腩、野蔬，都是250元
我點了山豬套餐──不好吃！
飯後先走上山坡遠眺大海，海灘是黑灰色的。記憶中的彩石呢？
我走向海攤，果然都是沙礫，細細碎碎的，記憶中的彩石到那裡去了？

我坐在礫石灘上吃芭樂，眼前藍綠的海面浮著一層濁黃
哎！竟是相見不如懷念。

牛山呼庭的這一片海岸又名「換膚海灘」，大石子，小石子，沙礫輪流替換
當我說：五年前我來時，海灘上都是彩色的鵝卵石……
另有一名遊客說：別說五年前，上個月還是石灘呢！現在全被砂礫淹沒了。
我向長髮帥氣的阿美族老闆詢問，
他說：四月的時候會開始換成石頭，七、八月時石頭最多
是啦，五年前我第一次到牛山呼庭，就是七月初；
兩年前再訪，九月初，颱風過境，海灘封閉，七彩卵石仍隱約可見

「換膚」的事，我可得跟老同事說清楚
前些時日從前在台南的同事打電話給我，要我推薦旅遊行程
問我花蓮那裡可以撿到漂亮的石頭，我說水漣的牛山呼庭
那時不知道冬天的牛山呼庭彩石變沙灘了。

下午兩三點，太陽被海岸山脈擋住，漸感昏暗，我開始掛念晾在頂樓的棉被床單。
北返花蓮市，繞道後火車站，想去買一輛二手腳踏車
據花蓮在地的同事說在後火車站的資源回收場有很多
可惜，我沒找到資源回收場，只找著一家賣二手腳踏車的店
不怎麼樣的二手貨，竟要賣我九百一千二，還不如買新的呢
路邊吃了肉圓頭槓丸湯，就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