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4-22 01:28:5329

【小小攝影師的異想世界】

有些朋友跟我提起他昨天看過的電影時,通常大多只有相同的一句話:『超好看的耶!』『還不錯阿還蠻感動的』『非常難看...』這種答案對我來說摸不著頭緒。我漸漸發現人對周圍事物很少有感觸了,看完一則新聞、路過賣玉蘭花的阿姨、看見在人行道瓷磚裂縫處喝髒水的流浪狗...。那些人通常只對自身感興趣,他們眼睛看著前方,卻容不下超過直徑範圍與他無關的瑣碎小事,甚至不想多花時間聽個朋友說些很細節的鋪陳。真正有所領悟的人他們的眼睛很敏銳,心胸寬大,對於感動的事甚至會滔滔不絕長篇大論,除了分享外有另一種額外價值是『影響』,利用行為去傳達影響朋友、大眾,而『紀錄片』是細膩又不囉唆的。

【小小攝影師的異想世界】是女導演在印度加爾各答的紅燈區裡,前前後後經過四年左右所拍攝的。紅燈區是個無道德的大妓院,女人工作是站上一整天拉客,男人起床喝了第一杯酒後就是找女人,沒有一間寄宿學校願意收容紅燈區裡的孩子,這些人他們其實沒有什麼未來,要踏出去更難,因為在紅燈區裡的人民根本別想國家通融你拿到一本極為證明『你可以自由了』的護照。


大人排斥攝影機進入他們生活,尤其是在床上那些畫面,但他們可大方的在鏡頭前辱罵孩子『小雑種、賤貨、妳長大就是跟你媽一樣站璧拉客』。而孩子們卻單純好奇的開始拿著他們人生的第一台相機,隨手拍。在海邊他們的雙腳是第一次觸碰到大浪,在頂樓放風箏是等待媽媽接客的消遣,路上的大人會數落他們把照片撕掉,狹窄樓梯、陰暗角落、霓虹燈的街道,紅燈區裡貧窮、雜亂、骯髒的每一角卻成了他們透過相機而感受到希望的夢想。這也許是這些十一歲的孩子們,唯一可以勾勒出夢想的方式。


紀錄片裡沒有挖人凔疤的狗血,更沒有以導演口吻敘述可悲的難堪。主要從跟孩子們聊天上攝影課分析的過程中,還有一張張驚為天人的照片裡,發覺到莫大的衝擊跟感動。最令我震撼的除了照片本身,還有孩子們在表達他們對每一張構圖的看法,我在想,那些話甚至根本連我都沒有勇氣和想法。到底哪種文化下的產物,是真正具有自主和不被侷限的創意?


孩子們純真燦爛大笑,儘管他上一句才形容完『她是阿姨的搖錢樹,一輩子都離不開這裡的!』在紅燈區裡這些現象都是一代傳承一代下來,也許外人作了多大努力能改變改善的真的只有少數一小部分。像是導演給了八個小孩一人一台相機,他給了微薄的影響,而後掌握的還是在他們自己手中。而這些照片,經驗,學習,過程,至少都給予他們一種念頭,而這種念頭應該是紅燈區裡那些大人們一輩子都不曾擁有的念頭:『我在學習....可以成為有用的人。』




這裡只是一小部分,過程和結果必須讓你自己去看。這網址是連結到孩子們拍攝的照片 http://www.kids-with-cameras.org/kidsgallery/ ,看完電影再連進去,那種感動又會再衝擊你一次。



後記:
前幾個禮拜我看完楊力洲的【新宿驛東口以東】紀錄片,裡頭也是關於淫亂複雜的日本歌舞伎町裡求生存的台灣人,沒有尊嚴只有笑臉。如果環境是如此打壓,上帝是那麼嚴厲,那就更要有骨氣的去戰勝。對紀錄片我很熱衷,它不囉唆不高潮迭起,平順卻豐富的情感,隱藏了影響與教育。如收到的第一封情書,感受細膩而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