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溢滿的時光書寫了一些秘密
關於閣樓的一株白楊
如何以低沉的嗓音在舌尖呻吟
以歌聲穿越山陵

就這樣靜謐的垂首相依
　　　　　　慵懶如雨
　　低懸水仙　　
綻放在一朵揉碎的掌心
那麼疼　那麼容易傾圮

古道依稀
可荒荒的蔓草掩蓋足底
我的文字滿目瘡痍
這一行行破敗的青磚
能否指出妳的路徑

那年妳坐在四月
寧靜的彷彿透明
有雨滴穿過妳的身軀
隨著裙襬
打濕了春季

當妳昂首歌唱
和煦的晨光令人哀傷
舌尖的雪花
化在南方
正如妳的心漸漸死在北方

妳由眉間劃下一扇窗
我抬頭仰望
試圖以翅膀撞擊冰冷的哀傷
這玻璃濕而鬆軟
而我還未能懂，有些情緒叫做絕望

我隔著天涯
輕叩這不規則的港灣
耳狀的貝殼佈滿沙灘
妳以緊閉的聲音
埋葬悲傷

關於藍色
那是比青色還濃豔的滄桑
關於紅色
那是比罌粟還醉人的死亡
而我們從不觸碰的是黃色的希望

那天我穿越了髮際
迎來了澎湃的海洋
邊境揚起驚魂未定
我們相擁染血峰頂
焚燒著夭歿的言語

天空下起毛毛雨
凝成袈裟化為茶糜
瓊瑤般的晶瑩滑下妳的鼻尖
花蕊打濕妳的胸衣
雪線連成隱晦的荊棘

我們泥濘的交媾
狂野如同潮汐
望彌撒　嘆息　喘氣
翻轉整個伊甸的秘密
然後　隱匿於群星

將沉積在黑暗的古老身軀
捏成苦澀的器皿
雕琢笑靨葉面的唇型
而妳的眸清晰如冰
映著霜雪的光影

是我的指尖憔悴了陰影
還是風已消瘦的無法將愛傳遞
落下的文字扎在貧瘠的夜底
殞落了回憶分崩離析
唯有頭骨堅挺　張開貪婪的嘴咬嗜著魚群

於是我們在靜默中顫慄
細數無垠的雨季
起身的霜雪輕易的送走問句
我在晨曦中失去
緘默而冰冷的眷於妳的肢體

然後寂謬的風吹起
碎裂言語　靈魂散落一地
我們鬆開救贖的衣襟
困頓了屍體　廢棄了鳥群
豐饒了離別的大地

那一年我們拒絕前行　
耽溺在美好的花季
飄飛的殘紅
透過詩句　穿越邊境
我們的愛如履薄冰

踏著夢境
猶記小窗那朵白槿
將妳的呢喃裝進行李
輕煙蔓草千里獨行
我們開始學步練習

在急馳的人生中
我們早已不在乎冬季
縫縫補補的歲月
多少人經過、離去
或者擺弄幾個菸蒂拼湊春季

薄涼的紅塵，轉眼淹沒空城
我們的薔薇碎在路中
眉心的痛尚未甦醒
不染丹青將溫柔捨棄
讓馬蹄踩踏併裂的囈語

當長夜滑入黎明
細緻的時光撕開肩膀
廉價的鮮血在韻腳下流淌
這場床戲冷而孤單
南歸的雁　陷入蜘蛛迴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