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5-15 10:03:00Ray

飛鳥或霧


飛鳥或霧

配合這張畢業照,有兩組詩句的題詞。
在台中讀了五年書,接受國校師資的訓練,即將畢業,進入社會;從事基層教育工作之前,先有一年預備軍官的義務軍旅。在台中,一座四方城的圍牆裡,安安穩穩的讀書,之餘,當過家教、書店店員,此外,聊聊天、喝喝酒、抽抽煙,寫寫無關痛癢的詩篇。隨著歲月的推擠,一下子,感覺似乎長大了,但也似乎依然懵懵懂懂。
臨畢業,突然湧現茫茫的悽迷。何去何從?安份地當鄉間教師?如是固定一生?印象中,沒有誰指點或告知。

離開台中,告別學校,如何讓生命過程的「台中階段」留下一抹雲彩?如何在畢業照寫些什麼字句?翻開整理的詩文集《啞默的序曲》,是1964年6月至1968年3月間的稿紙手抄本,當中一半,曾在校刊和校外刊物報章發表過,這是我的青澀年華筆記?是我的台中生活記錄?如何安頓自己的「台中」?從兩首詩,分別摘錄詩句,表明當時的迷惘與肯定。第一句摘自1967年7月的〈睡〉:「我是獨來獨往的飛鳥,握有頂帥的時空」。第二句摘自1968年1月的〈煙之奈何〉:「是霧,就喜悅清晨的乳白,是化羽的尼古丁,就撇開一切,獨自矚視悲劇性的寒涼」。
無法預卜的社會,有自然的霧或人工尼古丁的迷濛,也接受飛鳥的單獨投入、闖奔。

―― 刊登《文訊》223期(2004年5月1日)
「少年十五二十時:作家年輕照片展」專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