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5-08 14:42:49屋主

連載故事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一條出路”

     二十二歲

  戴德生上海北門的住宅越來越危險。他的上海土話教員覺得太危險,不敢再來。他自己仍冒險住下去,可是工作很不容易進行。同時,將要來到的派克醫師和家眷,更是絕對不能叫他們住在這種環境裏。正在山窮水盡的時候,卜爾頓太太去世,卜氏決定將住宅轉讓別人,問戴德生要不要租,如果要的話,立刻就得決定。戴氏毅然把自己所剩的錢拿來付租錢,以便安插要來到的同工。
  這時另有一位教士也是不得了。他曾到處尋找一個比較安穩的住宅給妻子住,卻找不到。就同戴德生商量,請分租三間房間,願出租金的一半,戴氏一面為救人之急,一面為解決經費的困難,立刻答應他。
  十一月二十五日(禮拜六),戴德生又遷回麥家圍倫敦會的房子住。兩天之後,剛去北門搬餘下的傢俱,樂醫師派工人請他立刻回麥家圍去。他即時趕回,心裏猜疑究竟為什麼事叫他立刻回去?一到看見樂醫師和一位和藹可親的陌生人吃中飯。這不是別人,就是等待已久的派克醫師。戴德生起頭忙於招待和搬運行李,沒有工夫想到新租房子之窄小和設備的簡陋。派克醫師很能忍耐,沒有說什麼,戴德生卻深感說不出的苦。
  更使他難過的,就是有許多教會的同人先後來訪派克醫師,一見陋室,頗有批評的話。“他為什麼沒有把房子好好兒裝備一下,鋪一鋪地毯,掛掛帳幔?”“他難道不曉得這樣冷的天氣,小孩們需要溫暖嗎?”“他沒有預備好火爐及燃料嗎?”“他為什麼不寫信通知派克醫師多帶溫暖的衣服被物?”
  這些話都問得不錯,無可反駁,但他怎麼好意思將內中的困難告訴局外人呢?真是啞子吃黃蓮,說不出苦來。而事實是,他連自己所有的錢都拿出來用,只剩下兩三元,不夠一個禮拜的伙食費,派克醫師也只剩下幾塊錢。
  可是他們還是不著急,因為心裏想差會當然會把必需的費用匯來。況且倫敦的幹事曾向派克醫師保證,說匯款即使在他動身的時候還沒有到,一定可以比他先到上海。但是把收到的信一一打開細看,竟沒有一個字提到匯款的事。二人還是不灰心,以為差會一定直接寄給經手匯款的公司。迨至公司一問,裏面的職員說:“沒有!”派克醫師問:“會這樣疏忽嗎?”那人回答說:“根據過去的經驗,一點也不希奇。”
  戴德生所受刺激之深,可想而知。他寫信給差會說:“我相信你不以我所要說的話為不仁愛,或是不恭敬。我雖然有深刻的感想,但若不是為別人的利益,我決不願意提起。然而,現在我若不說,便是不忠,因為差會這樣待派克醫師,不但是不道德與不為他人設想,而且不能使賢能者久留,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我說這話,並不是因為派克醫師有什麼怨言。不,他對於工作十分忠心。他那種犧牲的精神,給我不少的鼓勵......幸而派克醫師身邊還有幾塊錢,但是換成中國錢便損失了十分之二三。他很驚訝,波德的信,不但不附匯票,簡直沒有提起;而給我的信,也竟不說到匯錢的事,使我覺得很詫異,因為前函說:‘匯票到時,派克先生大概也到了。’”
  “第二天我們又接到差會九月十五日的信,非常高興;但是驚奇得很,打開一看,又落了空,似乎專叫我們靠遙遙無期的希望過活似的。我敢斷言,現在你們已經看見極端疏忽的證據了,我們看得很清楚。雖然我們對於差會的董事個人,尤其是秘書及幹事都很敬愛,但是我不能不感覺差會過去的措施非常可恥!”
  “天氣非常之冷,派克醫師一家人需要冬衣和其他禦寒的設備。雖然他不說話,我知道他定有深刻的感覺。希望以後不再有同樣的情形,以免差會所派的教士忍受不必有的痛苦。”
  雖然戴德生及派克醫師的境況是如此狼狽,他們仍舊竭力為主工作,如學習中文,下鄉醫病,分送福音書,單張及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