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迷上了席慕蓉的散文，真不虧是學藝術的作家，簡單的隻字片語就能帶著我們和她一起走過她曾經歷過的印記，走的有些真實，卻也有些模糊，讓我在每讀完一小節之後，都不禁往前複習她在字裡行間蘊藏的善解和溫柔。



《寫給幸福》裡，這篇〈淡淡的花香〉，想獻給每個我愛的妳和你─


一樣的灰綠色的暮靄、一樣的濕潤和清涼的雲霧、一樣的滿山盛開著的潔白花朵；誰說時光不能重回？誰說世間充滿著變幻的事物？誰說我不能與曾經錯過的美麗再重新相遇？

也不過就是那麼一次而已，卻從來也不曾忘記。

令人安慰的就是不曾忘記。原來那種感覺一直深藏在心中，對大自然的驚羨與熱愛仍然永遠伴隨著我，這麼多年都已經過去了，經歷過多少滄桑世事，可喜的是那一顆心卻幸好還沒有改變。

更可喜的是，在二十年後還能再重來印證這一種心情。因此，在那天，當我接過那一束芬芳的百合花的時候，真的覺得這幾乎是我一生中最奢侈的一刻了。

而這一切都要感激我的朋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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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說我愛的是花嗎？我愛的其實是伴隨著花香而來的珍惜與感激的心情。

就像我今天遇見的這位朋友，在他所說的短短一句話裡，包含著多少動人的哲思呢？

我說的「動人」，就如同有幾位真誠的朋友，總是在注意著你，關懷著你，在你快樂的時候欣賞你，在你悲傷的時候安慰你，甚至，在向你揭露種種人生真相的時候，還特意小心地選擇一些溫柔如「花香」那樣的句子，來避免現實世界裡的尖銳稜角會刺傷你；想一想，這樣寬闊又細密的心思如何能不令人動容？


我實在愛極了這個世界。一直想不透的是，為什麼這個世界對我總是特別仁慈？為什麼我的朋友對我特別偏袒與縱容？在我往前走的路上，為什麼總是充塞著一種淡淡的花香？有時恍惚，有時清晰，卻總是那樣久久地不肯散去？


我有著這麼多好的朋友們一起走這一條路，你說，我怎麼能不希望這一段路途可以走得更長和更久一點呢？


也就是因為這樣，我竟然開始憂慮和害怕起來，在我的幸福與喜悅裏，總無法不摻進一些淡淡的悲傷，就像那隨著雲霧襲來的，若有若無的花香一樣。

然而，生命也許就是這樣了吧，無論是歡喜或是悲傷，總值得我們任認真真地來走上一趟。


我想，生命應該就是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