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4-09 15:39:23在下輝覺
浪淘沙
清明拜祭
寂靜小山丘,一例清幽。落花無意有離愁。
正是颼颼長風過,綠滿枝頭。
逝去兩春秋,覆水難收。天人永隔恨悠悠。
碧落黃泉今訣別,生死何求?
今年的清明節,沒有過多的風雨,午後,我如常獨上新西洋墳場,除了家人在等着我來顯得較為熱鬧之外,滿目都是清靜依舊的小山丘,養父已逝世兩年了。
“世事如今已慣,我心此處悠然”這副掛在養父臨終前所住的鏡湖醫院康寧院病榻門外的對聯,深深地烙印在我心中,在養父最後的日子,最讓我敬佩的是他對生命的頑強搏鬬以及對死亡的無畏精神。在我大約3歲的時候,親生父親便意外過身了,對於親生父親已沒有留下甚麼印象,原為鄰居的養父執意的照顧我們,因而彼此的感情比較深厚,至少他辛辛苦苦的供養我大學畢業出來工作,這筆親情債,無論如何我是還不清啦。
養父曾當軍打仗,經歷過第二次世界大戰,一派硬朗作風,既有優點也有缺點,他在壯年時期曾酗酒弄得跟家人吵吵鬧鬧,但也因外甥女的多次勸喻而戒煙戒酒。畢竟養父年紀大變得體弱多病,打從2002年開始他的病情便急轉直下,因為患有3種不同的癌症而動過5次大手術,也不得不去了香港20多次電療,短短兩年之間,人也消瘦了20多磅,家人也心身俱疲。直至2004年7月份,養父病情再度惡化,曾表示痛不欲生,想過自殺,弄得家人緊張兮兮。就在養父臨終前一星期,他委託母親召喚我在卧床上留下遺言,他自詡過不了大暑,並囑咐五兄弟姊妹當中以我最有才華,但最不懂做人而且最讓他擔心的就是我一人,奉勸我要好自為之,照顧母親。這令我承受莫大的壓力......
養父去世之前的一天似是迴光反照,那天傍晚他的氣息很好,雖然之前他已疼痛得要注射嗎啡針在腿上止痛,因為雙手的血管已因打針太多而硬化,也曾幾次吐過不少血,甚至吐血在我雙手上;他問我要不要上學,我感到很奇怪,我答覆自己是休假來探他的,其實他的神志已逐漸模糊,祇是精神矍鑠而已。因為醫院缺少衛生紙,那天傍晚我也外出買衛生紙給他,忽然下大雨,狼狽地走着買回來。第二天中午,養父闔然長逝了,他去世的時候,身邊沒有任何親人陪伴着,正是孤獨地離開人間,也是下着大雨,也許是上天對他的一種悼念儀式。醫院的主診醫生致電家人,然後家人再通知我趕來康寧院的病榻,那時候家姐很堅強的在養父身邊唸了很多遍大悲咒的經文超渡他,弟弟很慎定自若的幫他剃鬚子,家人都很難過但顯得不會太悲傷,因為養父早點去世是一種解脫,正如他之前曾表示過,這樣對於他以及對於家人來說都是好事,對於我呢?無可奈何吧!
已有多時沒有聯繫上的文友飛沙影舞唱和兩闋詞安慰之,殊深銘感......
江城子
亂崗墳草漫淒淒。荒煙集,黯雲逼。
幾度迂尋,顫慄舉心離。
魂夢依依思難許,滴涔緒,淚奔堤。
天揭幕雨枕別離,漏催寂,陌阡羈。
輾轉孤秋,癡映盡落碧。
難耐凌思迎默語,拂塵聚。盼拾惜。
浪淘沙
秋水碧飛花,誰識天涯?疏黃偏懼落拾乏。
孤冷穿情記塵影,夜夜憑拿。
空遠盡思尋,凌月心明,魂瑩夢掛緒如麻。
幾欲風狂揭雨驟,漫眼噙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