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完成之冬
Gute Nacht, gute Nacht!Bis alles wacht,
Schlaf aus deine Freude, schlaf aus dein Leid!
— Wilhelm Müller
攝氏十三度夜的氣溫容許青春柴火
再度於焉擦過,殘雨和瀝青之臉
記憶的光圈如玦,敷金箔,卻似有
缺,半山、剩水,島嶼之東的良田
那溪,禁受不住神意驅使的暴力
一夕失去自己纍纍的曾經,俱入海
我曾比流星的證據更耿直,當然你
一雙眼睛且未必煙燻過,亦短暫
照亮過,更還有什麼不能在此重新
訴說,或命名。你又說:「五年畫作
尺幅略窄,不足以丈量蓄意的留白。」
像敗壞的臟器積欠的債務,思及此
夜的巴黎正大雪,明日北京可能微雨飛蛾
取懷疑作餌,今宵哀愁剩餘為安靜
皆以夢相隔,風中鯨豚與岩之玄武
五,十,二十,十五,五,沒有,還是
沒有;或有其他不須冰封再也不必清洗的傷口
也白,也紅,也漆黑的,故事
何樣美,當日光節約著你我,如琥珀
結果,這麼多的群星明滅了你我,那夜幕
如癡海天地顛覆,病愛簇擁離枝,一床
偉岸的奢侈,你猶提醒那是七或九月?離校旅途中:
「諸位古斯塔夫‧克林姆,徹底相敬以分離派的叛逆。」
當頹廢的維也納也早已倦於習慣頹廢寬容,世紀末
而或許還有多少香鬱浮動的禱詞如
珍珠,當我們已明白而寧願不吐出
眾人皆忘那一晚是否沉醉安睡至今年
才醒,放肆那溫柔曝光的瘋狂及
賦別預先以夜色鋪陳道路,催促
你我手捧這一束胸口的死亡走向春天
2010 / 2 / 1 自由時報副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