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子

相遇
十年前我們相遇
如兩尾魚
悠悠

魚鱗上閃著天藍色喜悅
與我憂鬱的條紋形成對比

你總是躍出水面
浪花飛濺
笑聲
撥亂心弦
……

重逢
畫廊的門是透明的
玻璃牆看得見穿梭的人群
誰也無暇駐足魚缸前
看兩條小魚
把空氣旋轉成水渦

渦心是那幅《自畫像》
記憶與現實吻合於
你的《情意表像》上
驚訝――
讓我忘了吐泡泡
再次，與你篤定的神情
形成對比

一年前的夜晚我們重逢
那位畫家對我說
好久不見！

相約
銀的白
刺眼
手鐲上的海浪花
洶湧

他說它來自藏區
那終年積雪的山頂
是一位女神，手握海螺
示意
億萬年前這裡汪洋一片

汗水浸透銀白
悄悄
手鐲泛起黃暈
散出古銅氣味

我說我不愛戴手鐲
這是真話
誰知
神聖的法力讓它成了假話

喜馬拉雅，她吹響海螺
用大海的呼喚
招回遊蕩的靈魂

那深沈的回響
熟悉又親切
是你在和我說話？

喜馬拉雅！
我心中的女神
用冰雪澆灌乾涸的心田
龜裂的大地甦醒了

喜馬拉雅！
我禮拜於您的腳下
祈愿――
在重逢後的第一個紀念日
戴著您的〞聖諭〞
告訴他
十年前有一條小魚
愛上了天藍色喜悅

喜馬拉雅！
我渴望
您能成為我們的女神

作於2004年7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