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嶼

「唉唷咿。」

這是達悟語的招呼詞。

原本以為會是老人團的蘭嶼行，其實還真的蠻有趣的。

本來以為暑假除了上海之外已經不會再跑什麼地方，誰知道還是來到了蘭嶼。

然後在這裡，體悟了很多小事情。

我在朗島村外的雜貨店，喝著咖啡，看著海。

小朋友開心的在旁邊繞呀繞，我問了他的名字。

「我叫根海，樹根的根，大海的海！」

我看著他的笑容，如此的清澈。

「根海，你喜歡海嗎？」我這麼問他。

「我的名字跟它一樣呢！」

根海非常開心的這樣說著。

「喜歡～！」

然後這麼大喊。

我笑著，連咖啡都冷掉了。

鬍子被剪掉的話，就會飄到海裡去。

蘭嶼人的先祖們，走在礁石上，穿過一條條時間光廊。

我在浮潛時，看著璀璨的海底世界，微浪拍呀拍。

我在涼台上，握著筆，想要對著海洋說些什麼，但是只輕筆留了幾句。

「飛魚王，你的後輩越來越少人獵捕了，你開心嗎？」

椰油那座涼台，很運氣的遇到了春生，聽她說了很多，一句比一句更拉起我對於蘭嶼的理解。

「他們就這樣，每天都要走著礁石，上學去。」

我看著春生進入了想像的側臉。

「所以他們對海的感情很深。」

我記住這句話了。

繞著島走了兩圈，我遇到了叫做荒井的日本人。

他說著，熱帶小島的美麗。

漁人那艘看起來快要完工的船，讓我忍不住想著，三年的船，一槌一鑿，都寫在上頭。

燈塔和氣象台，春生用她的單眼相機拍著。

讓我也好想要有個精密的鏡頭，存下這些美景的一瞬間。

可惜我只有紙和筆，在那邊犖犖長的寫著。

青青草原的絕美，當我從山壁後探出頭，看著峭涯外，一片水藍的世界。

我站在核廢料儲存場，心中百感交集。

我沒有資格去評論，或是抗議，但是就是這種心思，讓我除了愧疚，還有幾許不可思議的妄想。

我喜歡蘭嶼的涼台。

坐在裡頭，看著海。

就像是當年哪戶的蘭嶼人家，在涼台裡閒話家常，訴說著飛魚王和祖先。

謹記永恆的契約。

灑網。

唱著鼓足勇氣的歌聲，還有火把。

「嗶咕爛。」

這是達悟語的道別詞。

山羊，望著夕陽，春生這張照片讓我因為這些時日的忙碌，忘卻的一些蘭嶼回憶，又重新被拉了起來。



那句「所以他們對海洋的感情很深」依然讓我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