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狗子的电话，这个死狗子，害得我们笑笑很久都没笑了。苓子突然发现新大陆一样跳起来，一拍脑袋，指着夫子说，“他不也是你门学校毕业的吗？”“狗子？95级导演系的？”“啊？”笑笑突然也抬起了眼睛盯着夫子，“你是……”“她就是那个死狗子的前GF，你认识狗子？狠不得捉他来打一顿”，夫子慌忙站起来，伸出双手，毕恭毕敬地走上来说“啊呀，您是嫂夫人啦，我是狗子的上铺。”笑笑莫名其妙地被夫子拉着双手，握了握。“啊，你还是他的上铺。你们这个狗子还算不算人，当初要死要活地缠着笑笑，要娶她，现在又一脚把人踢开，”“苓子！”笑笑狠狠地瞥了苓子一眼。“不会吧，狗子是很讲义气的人，是我们的老大。我们都怀疑他是处男。他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啊。”“谁知道呢，事实就是这样。”苓子歪着嘴，再也没敢往下说。笑笑的脸色已经不是单纯的白，而是变成了青色。争到这时，谁都没心情吃鱼了。笑笑突然拿起桌上的五加皮，咕噜噜，咕噜噜猛灌。“你这是干嘛呢。这酒后劲大着呢！”苓子急忙夺下酒瓶，气急地朝夫子瞪了一眼，夫子也不出声地看着笑笑。

“笛老师，今天嫂夫人就交给您了。你好好劝劝她，你比我了解狗子。我说啥，她都不听。”夏夜里，路上行人很少，周密的梧桐树下，只有知了在热闹地上夜班。路灯将人的影子在树冠下，拖得很长，每走一步，都显得疲惫不堪。夫子扶笑笑上了TAXI，笑笑打开车窗，侧过脸，迎着夜风，夫子也看见笑笑的泪从眼角控制不住地流下来。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笑笑刚从车里出来，就趴在路边的树干上呕吐了起来。眼泪鼻涕大把大把地蜂拥而至，夫子佝偻着，靠在树边，静静地注视着笑笑，等笑笑渐渐平息了，他拿出餐巾纸，递给她。然后架着笑笑把她拖上六楼。

这是一个煤卫独用的一室户。一开始，夫子还以为走错了门来到了幼稚园。门框上贴着长长短短深绿浅绿的皱纸做的柳叶条。夫子把笑笑架到床上，转身去卫生间，拧条湿毛巾给笑笑擦擦脸，回来时，笑笑已经歪在床上睡着了。夫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敢靠近笑笑。他仔细看了看笑笑，又环顾了四周，墙上用赤橙黄绿青蓝紫，各色的手工纸，做了大大小小的向日葵，中间的花芯里贴满了，笑笑与狗子的合影。夫子凑近墙，差点就把鼻子顶到花芯上，才认真看清了照片上笑得花一样的笑笑，和他再熟悉不过的狗子，狗子张开双臂从背后环住笑笑。这一切都让夫子那么似曾相识。

夫子到此时，方才确认，眼前的笑笑真真正正，确确实实是他下铺的GF，是他的嫂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