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的事，真的讓人看不下去了。

他愛她，早已眾人皆知，而他也毫不隱瞞。
每天下班已經累得要死 (從清晨四點就起床，工作到傍晚五點…
這種人還不累我們就該稱他為超人，偏偏他不是超人)，
還去接她下課，開了近四十分的車送她回家…
不只一、二天，而是天天…

有時她早一點下課，自己坐公車回到了家，他下班時，
仍然又帶著疲憊的身軀開車去她家找她，陪她吃晚餐…

遇到她要補習，他從工作的地方去學校接她，
載她到補習的地方，然後，他就在她補習的地方周圍閒逛，
一小時也就算了，偏偏一次又二、三個小時…
而且她一星期不只補一次習…

他們二人的母語不同，他為了她，努力熟記她的母語，
學一字算一字，而她，連學一句他的母語都嫌難…

剛開始，我覺得那是他們二人的事，並不想干涉，
想說他心甘情願也就算了，他都沒抱怨，我們旁邊的人也不能管太多。

但是，到後來，真的大家都有點看不過去了，我開始為他感到可憐。

有一次，他來我家找我，說他在等她補完習，
這當中的時間，能不能先待在我家，因為能逛的地方都逛完了…
我當然了解，一星期不只一次，而一次又二、三小時，
當然早就沒地方逛了。

有一次，她開著他的車，我也坐在車上，
他拿出一張用自己母語拼成的歌詞，用不太標準，
卻因反覆練習而還算熟練的國語，唱出了那首「愛一個人好難」，
我聽了，心很酸…他說這是他最喜歡的國語歌曲，我想，他喜歡，
是否也因為歌詞符合他的心？

有一次，她隨口問他的母語裡某一句話怎麼說，他說出來，
她一聽，馬上放棄，只說了一句，太難了，學不會。
我想，他都能為她學了那麼多句國語，連歌曲都學會了，
為什麼她連一句他的母語都不願意學？
 

 

愛人和被愛的差別，我在他們倆身上看得非常清楚。

有一次，我真的有點看不下去了，就問她，對他到底是怎樣？！
她說，我和他是朋友呀！妳怎麼問這種問題？
我說，妳看不出來他的心意嗎？她說，我當然看得出來，
所以我得更加小心，不能讓他有一絲一毫的誤會。

當時我想，她真的是我朋友嗎？那個很善良、純真的我的朋友嗎？
心裡並非故意要醜化她，但當我聽了她的回答，
我只有一個感覺，她只是在利用他喜歡她的心意、
在享受著被人愛著的感覺罷了。

如果她說，她要更加小心，不能讓他有一絲一毫的誤會，
為什麼每次他去學校載她時，明知他已經很累了，還讓他載？

她在補習時，明知他已經逛到沒地方去了，她還讓他等？

為什麼我和他們在一起時，總不斷地、一直地聽到她對他說一些肉麻
（當然是旁人覺得內麻，而他聽了會很高興）、
親暱、甜蜜，就像情人間才會說的話？
別跟我說這只是朋友間的熟稔，這種話誰都不會相信。

難道這些，都是她所謂的「更加小心」？

我猜，聰明過人的他早就知道她的心意，所以才遲遲不敢告白吧！
他知道，告白的那天，就是永不能再坦然相見的一天。
像目前這樣，友達以上、戀人未滿，他又能時時呵護她，
還能時不時聽到她對他說一些親密的話，
是否他覺得這樣就該滿足了？我不想去問…

也許，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的這種曖昧感覺，太吸引人。
就像玩火，明知危險、明知最後可能會被傷得很重，
卻還是不自覺的付出了全部，
只為了那短暫的、一剎那的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