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媽
直到最近我要當然人家的乾媽了,我這才想起我也有個乾媽。這麼說好像我跟她很不熟,其實不然,而是因為我很久很久沒見到她;她過世很久了,印象中最後一次見到她好像是在國中的時候。
乾媽胖胖的,有著一副厚厚的嘴唇、捲捲的髮型,她長得很像林美秀,對就是拍京都念慈菴潤喉糖的那個,名字好像叫月霞,因為我都喊她乾媽乾媽的,名字不記得應該是很正常的事(是嗎?)。似乎是從我有記憶以來就知道有個乾媽,但她是打哪來的我也不清楚,聽媽媽說她在我很小的時候看到我,就直呼怎麼有這麼可愛的孩子,當下就認我做乾女兒,我只能說她慧眼識英雌,但是小時候很怕生很嬌羞阿,每次見到她打了聲招呼我就躲到大人的身後,每次她見到我的台詞都是"唉唷,又長大了阿越變越漂亮囉!"(我沒有說謊)也因為這些話聽起來很爽,所以每次提到乾媽都很高興。家裡有一個鴨鴨的檯燈我記得是她送的,燈罩的地方就是一個鴨頭,黃色的,燈座是藍色的也就是鴨腳,脖子的地方可以依方向轉動,現在寫起來好像很蠢不過當時可是高興的要命柳。
提到鴨,我不得不岔題一下,在我國小的時候,我們家那棟公寓的一樓有塊小空地,因此大家就拿來種花種水果之類的,有天不知道誰拿來一隻小鴨,好可愛呀毛茸茸的,我們就把牠養在一樓的空地,放學後第一件事就是衝去餵鴨、看她長大沒;養阿養的她越來越大隻了,勉強來說可以算是鴨界的姚明,還會呱呱呱的跟我對話,不過天知道我們聊了些什麼。然而,通常這裡出現然而兩字就代表有事情要發生了!某天放學照例衝去看她,不見了,花園菜園都沒看見她,找來找去就是沒聽見呱呱呱,於是我回家問媽媽,"鴨咧?""在桌上阿。"我心想桌上,轉頭一看就看到一盤熱騰騰、擺盤零缺點的鴨肉,當場我大哭,一直哭著說還我鴨還我鴨來,天阿你們大人好狠心,竟然吃得下去,整件事就在我整整耍了一禮拜的脾氣後落幕。
話又說回來乾媽,國中的時候聽說她跟我們家的人交惡,詳情我也不清楚,自此之後提到乾媽的話題是少知又少,後來才輾轉聽到她似乎是因病過世了。很遺憾地我跟她的互動本來就不多,對我來說她就像是我另一個媽,就像是你知道有些人雖然不問不說,但你知道他仍會在遠處關心你。以前提到乾媽都會有很驕傲的感覺,一副"我有你沒有"的樣子,好像是你真的有兩個媽似的,現在沒了,說有什麼差好像也沒有,就是關心你的人少了一個。不管和家人有什麼過節交惡,她永遠是我的乾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