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或是很多個 100.6.30

親愛的寶貝

    台灣熱情的民風，和西方國家很不同。當年紀差不多的時候，街坊鄰居、親戚朋友就會問問有沒有男朋友，而妳回答後總有兩種制式的對談公式延續話題；如有男友，就會問何時結婚？答沒有，就說要幫妳介紹。當妳結婚後，就會問妳何時生小孩？生了一個，就會問甚麼時候要有下一個？這樣綿密的談話會出現在任何場合，媽媽對於這樣的場景說不上喜歡或者不悅，因為被詢問的同時，我自己也常常不由自主的成為發問者。

    那麼到底小孩要生幾個別人才會換個話題呢？按照目前強調增產報國的趨勢，三到四個別人就豎起大拇指了。想想媽媽的外婆生了八個，奶奶生了四個，到妳的外婆只生了媽媽和恕榕阿姨，這種遞減的速度，難怪要讓政府不斷推出催生方案，鼓勵大家努力一下。只是到底獨生女好，還是有手足讚，這又是一個大哉問？

    媽媽和恕榕阿姨是一路打到大的，只差一歲半的年紀，又都是女生；我們幾乎所有的東西都搶。民國六十幾年台灣正處於經濟發展的衝刺階段，小孩子如果有麵包吃都是很珍貴的事情。恕榕阿姨是喜歡把最愛的美食留到最後吃，媽媽的個性是最想吃的一定先吃光。所以當媽媽已經享用過自己那一份點心時，就一直虎視眈眈恕榕阿姨的火腿玉米麵包，媽媽偷偷的、壞心的把上面最豐富的餡料都摳走，因為這樣麵包的整體完整，不容易被發現，但是當恕榕阿姨一咬就知道：「最期待的感覺都破滅。」之後的事情當然就是媽媽要接受處罰，但是這個事情我和阿姨講了二十年。高興的時候拿來笑笑，生氣的時候拿來說對方貪嘴。火腿玉米麵包，在我們心中不再只是單純的麵包，是一場姊妹諜對諜的記憶。這或許就是手足的樂趣，在兩個完全不同的個體上，磨和衝突尋找出共生的和平空間，是父母再怎麼愛孩子也不能給的遭遇。

    有了妳之後，爸爸跟我說：「為了教育資源，是不是只要一個就好。」看了連加恩所寫的《愛呆人生連加恩─複製幸福DNA》中談到：「每對父母都該有自信是最棒的雙親，因此他要生四個，開放多一點名額，讓孩子成為快樂的小孩。」媽媽認為我和爸爸兩個人，也是很棒的父母，所以我也希望也能夠生到李四。媽媽會努力和爸爸溝通，讓妳有一個可以一起打鬧的手足，以及日後能夠一起共同回憶我們的血緣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