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3-16 22:53:09山夫

記憶的圖騰

記憶總是一段一段讓人無法連貫,但每一段都有屬於它的圖騰,也許是與情人合唱過的一首歌、也許是一同讚賞過的畫,也或許是一起走過街尾轉角的楊桃樹。

過年回家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這張照片,15度傾斜的吊橋,霎那間好多的回憶蹦了出來。第一次與鄰家的小女孩在橋上扮家家酒;和風箏乘著風同在半空中搖晃擺盪;還有倒楣的蜥蜴被我轉暈之後,又得撐著昏眩腦袋在河面上亂竄掙扎;那橋面上也是勇氣的試練場,頑皮的小孩就在橋上騎者腳踏車軋車狂飆;當然還有在橋頭佇立哭泣的小孩,等待著未歸的父母。

吊橋下則是一個天堂,夏天裡有吃不完的西瓜,不過要有夠快的腳程和不怕藤條伺候的勇氣。泥土塊是小孩的最愛,不但可以當東風飛彈用來打戰,也可以用來做出顏面失調、整型失敗的無敵鐵金剛;玩累了、肚子餓了,偷挖個蕃署還可以來個控土窯。

哪軟軟的沙地上踩在腳底溫溫軟軟的,還有癢癢的感覺,仿彿就像情人溫柔的愛撫。沙地上,漩渦狀的凹地住者一種不知名的昆蟲(後來總算知道那叫沙豬),記得小孩總是拿者一根頭髮挑逗引誘牠出洞,乘牠氣急敗壞咬住頭髮的一霎那將他整個釣起,這無聊的遊戲竟然也可以因為計較數量的多寡而玩上大半天,讓汗水黏者沙子作了個天然的面膜。

還有橋旁河岸的大石是一個天然的溜滑梯,一旁的大樹也總引松鼠築巢,當然到二月時那巢的最終結局,又被我們這群頑皮的小孩給弄了下來。而六、七月的蟋蟀很多也不是在田野求偶而是在我們這群小孩的玻璃瓶中。

原本平直的橋在一年的夏天被颱風吹成了15度的傾斜,滿載童年回憶片段也悄悄滑落到歲月的河中。明天的記憶還能剩多少我沒有把握,也許它從來就沒有消失遠離過,只不過是被我放在記憶的邊緣,用一個圖騰將它鎖住,那不是哀悼它的墳墓而是珍惜的記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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