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2-16 20:59:55小孩掌門人

遲疑的勇氣

投入一段感情的未知路程,第一步的遲疑是否會扼殺真愛的可能性,亦或就無傷無恨的與感情錯身,即使那會是不堪記憶的。

單身、獨立、姿容妍麗、酒保中的箇中翹楚,談吐有歲月洗鍊後的老成,骨感體態經歷累日的酒精頹化,理性總伴隨夜太深的氛圍,感性一再地勒索不成眠的思緒。她是個扣敲而立年門的寂寞女子。

十年的酒保生涯,她懂得掌握啤酒到馬丁尼間的情緒濃度,亦有一手磋捏精準的處世推拿,擅長經營催炒酒客的忠誠度,管理主事的掌舵力更讓眾家東風趨之若鶩。
她從不沉墮男人在子夜醉醺時說不清楚的蜜語甜言,不置身在各種年紀男歡女愛的陳舊戲碼,周旋於謠言、喧囂與複雜的人心。她沒被淹沒,也不願被擊倒。
透過酒瓶,太多男人的心態她已經無意傾索,偶爾驚鴻一撇的悸動,要不視而不見,再者便要給遲疑消磨僅存的,蛛絲馬跡的心意。

是太保護自己,或者更杞人憂天熱戀傷痕的痛楚。

旅歷愛情之前,先預設結局的做法也算遲疑的註解嗎?她是會如此推敲好感度的起源,越過零點時分的真心,往往也會藉託黑夜的顏色,隱藏身份的自由與不自由,感情的情不自禁或企圖遊戲。
交手過太多男人的言語和作為,她有強烈的保護色,讓她釐清玩笑的嘴臉,也令她評判不了帶真的眼神。她停頓在愛情的起跑點,槍聲響了,腦子裡卻還在考慮要不要踏出去。

她就是這樣與兩個男人在感情上擦身而過,而彼此都殘留遺憾的餘味在心頭。
第一個令她暗藏相思情愫的男人,是位酒吧琴師。風度清翩,瀟灑自若,手指性感觸動的不只是琴鍵,還有她初開稚嫩的情竇。那年她方是輕澀年華,習藝夜生活糜華的酒保小犢,而他已年過三十,名聞遐邇的鋼琴酒吧琴師,有妻有女。
她並不是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初戀強烈萌芽,遲疑的是他已婚的身分,道德打壓愛情的滋生。男人也察覺了,他心中對這見面就是鬥場子的女孩,有克制不住的感覺,但婚姻是他慎重的誓言,不能因著脫軌的情悸而動搖家庭的屋簷。他也遲疑著自己的感情,對她的感情。
所以兩人若有似無地投注關心,欲言又止地眼神嬗遞,往往在情緒快失控的瞬間,急速煞車不落痕跡,相互各操控著屬於自己的精神戀愛,也堅持為對方留個餘地。表白並不是這段感情最好的聯繫。

互相有愛戀,也有顧忌與考量,形成了更糾結的折磨。

他們到最後都沒有說出口,最後只能是朋友。就算不是她的關係,他認識她七年後依舊離婚了;就算他已然單身,她卻因為早排解了單戀的苦澀,而無法趨前了。時間消化輕稚熱情,她放棄隱伏七年的感情,可不可以開始,不再是問題了。

第二位令她心門放開的男人,是執勤於北部的警務人員。是年她芳齡26,能獨挑大樑的一流酒保,而他斯文容顏下富輕狂盛氣,20出頭的凜然少警。

她第一次和一個男子話題煞是投緣,與這個南下回鄉銷耗假期的年輕人,在一間酒吧下初逢,話匣子打一開始就包羅萬象,從胡扯到嚴肅,有鹹濕和正經,聊八卦更觸及私人。
他的貼心與細心是真摯的,與其他酒客的瘋言鬧語形成強烈對比,直教她忘卻生活中一切的煩擾。憑藉每日一通的電話,兩人欣喜地咬嚼分秒,一條線牽連南北遙距,之間有著什麼正在匯流,這種舒適感亦短縮兩人的年紀差距。
但是他即使再具超齡的成熟,她就算能放下堅毅身段,不爭的就是他年少於她,而她是介意的,耿耿於懷在未知的將來或又徒增黯然,循因會落的都是年距話題。
她下意識忽略他的真誠,硬在這份心動的感觸扣上忘年摯友的虛名。直到他不再試探努力了,接受另一位少女的愛情,她才為時已晚地驚覺,心底對他深藏澎湃眷戀,是自己殘忍的壓抑兩人的感情。

來不及承認的內心,最後還是錯差的與幸福失之交臂。

她遲疑自己對愛的感受,不自覺蒙蔽深植心中對愛的渴求,如今依舊形單影隻地承受五味雜陳的生活。關於她會不會再有勇氣與契機,去追尋屬於她的青鳥,或許留待她自己後續傳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