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人社會新生嬰兒的男/女比一向較世界平均值高,早已不是新聞。不過,在以往,如果當事人一定要生男而不生女,就只有墮胎女嬰、令其夭折等不人道的手段,此類事例比率不會太高。在一九八○年代之前,各國新生男/女比雖然高於百分之百,唯達到一○八%就幾乎是上限了。但自八○年代超音波技術逐漸普及之後,父母可以在嬰兒極小時測知其性別,而在早期選擇墮胎,也減少了心理上的負擔。現在,中國大陸做一次早期嬰兒性別檢查只要五元美金,大幅降低選擇嬰兒性別的「成本」。另一方面,中國大陸城市地區有執行極為嚴厲的一胎化管制,使得只能生一胎的父母往往執意要生一個男孩。這種種因素湊合起來,造成了今日中國大陸超過一二○%的新生兒性別比。
諾貝爾經濟獎得主沈恩(Amartya sen)估計,因性別考量而被「拿掉」的女嬰人數約有一億人。墮胎是否為父母的權利,這件事當然有相當的社會辯論;但是「只因為孩子是女生」而墮胎,恐怕社會的道德接受度會更低。
此外,除了上述道德面思考之外,出生性別不平衡,在可見未來也將產生許多社會問題。假設男與女在成長過程中的死亡率大致相當,則出生時男女比不成比例,便也約略表示他們適婚成年時人數會不成比例。如果社會有四分之一的男生注定找不到配偶,他們必然會在性生活與家庭生活上感到相當的挫折。這樣的「成年性別失衡」問題,人類迄今還沒有多少經驗,需要未雨綢繆,預作規劃與因應。
另一方面,我們要長遠解決社會性別比例失衡問題,須得從父母親的觀念與態度著手。如所周知,中國大陸之所以新生男/女比特高,主要是因為華人文化中根深柢固的父權優先觀念與「養兒防老」思維的束縛。在一個老年社會安全體系不普遍的國家,年邁的父母親在退休之後若無年輕子女的照顧,幾乎難以存活。因此,中國大陸的父母親在一胎化政策下執意要生一個男孩,倒未必是因為他們在偏好上重男輕女,而是為了自己的老年照護之所需。在中國,老年父母伴住在出嫁女兒家的比例雖然有漸漸上升之勢,終究只是例外,尚不足以扭轉父母「要生男孩」的期待。準此,與其責難若干國家偏高的新生男/女比,不如試圖在社會安全、老年照護系統上做適當的補足,減低父母生男孩的執著。
台灣的新生兒性別比沒有中國大陸與亞美尼亞那麼極端,但也在一一○%附近,反映出台灣社會依然存在的生男孩偏好。台灣比中國大陸幸運的是:我們早在四十多年前就開始推動家庭計畫,既沒有強制一胎化、更沒有種種不人道的逼迫手段。台灣政府當年成功地派遣醫生護士上山下鄉,推廣節育,提出「兩個恰恰好」等口號,逐步進行觀念的宣導與改變。這些事跡,不但成為全世界家庭計畫的成功教案,也早已納入全美知名大學的研究議題。
可惜的是,中國大陸四十年前在一波波政治鬥爭中,渙散了政策注意力,也失去了推動人口政策的黃金時期;等到發現人口壓力排山倒海而來,就只能斷然採行「一胎化」的猛藥。這樣的猛藥固然能快速地減少人口「量」的壓力,卻不可避免地造成其今日的性別比飆高、未來的超快速老化等社會問題。台灣有些人妄自菲薄,經常欣羨讚嘆中國大陸的種種;但只要看看兩岸人口政策,台灣人就能驕傲地說:「叫我第一名」了。
死刑與慈悲 不能畫等號
* 聯合報╱黃鋒榮/公(中縣沙鹿)2010.03.13
十二日聯合報頭版出現「廢死丟官 王清峰請辭獲准 」斗大標題;右下方則刊登一則啟事:「本人…診治○女士愛犬○○,因判斷有誤而急救不治,造成○○家人無比心痛,對此表示歉疚!○○○醫師啟」。兩相對照,顯示我們社會正面臨道德與價值觀的再建構。
死刑廢不廢是可以討論的議題,但絕對不是執法人員可以決定的,嚴格來說,它是社會道德與價值標準的呈現。當大家都能容忍泯滅人性、窮兇惡極的犯行,隔離並供囚犯基本的三餐與牢房,讓他度過餘生,則社會不需要死刑,自然會透過立法程序廢除死刑。
愛護動物也是社會道德與價值標準呈現。無論多少人怨嘆人不如貓狗,但從制定保護動物法以來,飼養動物就得照顧牠一輩子,任何虐待動物的行為,都會受處罰;這是我們社會所願意接受的價值標準。
死刑既是社會遊戲規則之一,執法人員執行死刑,並不是不尊重人權,不愛惜生命;而將死刑存廢與人權或慈悲畫上等號,有如意識形態綁架政治與選舉,永遠無解,社會將付出更多代價,豈是王部長本意,更不是慈悲為懷者所樂見。)
經濟復甦 為何我薪水沒漲?
* 聯合報╱記者許玉君 2010.03.14
主計處上個月上修今年經濟成長率至4.72%,改寫近3年新高,看似走出前年金融海嘯的陰霾。但去年國內上班族每月平均薪資只有42,509元,比前年44,424元減少4.31%,減幅又創歷史新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