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3-14 15:07:02台北光點

每一步,都要超越自己 林義傑

如果稱去年與今年為台灣的「體育年」,一點也不為過。因為,除了王建民、詹詠然、莊佳容等人,在棒球與網球界的亮麗表現,我們還有林義傑,在超級馬拉松領域為他自己和台灣闖出一片名聲。

在體委會最近舉辦的「跡沙成塔」慶功記者會上,一位長時間採訪林義傑超馬生涯的記者描述她的觀察:「完成橫跨撒哈拉沙漠之後的林義傑,似乎開始思考生命的內涵意義,也更了解『珍惜』這兩個字的真諦。」

對照林義傑在網站上公開的日記,包括一月四日在尼日寫下的字句「簡單說,尼日的撒哈拉沙漠裡有什麼呢?其實什麼都沒有,有的是一股由內心產生的『平靜』……親身去體驗吧,你/妳會有更深且不同的感觸,對社會、對生活、對人性、對家庭……一切一切你/妳將會有所改變。」呼應了該記者的觀察。

在這之前,那個讓台灣國旗飄揚在南極冰原上的林義傑,比較像一個滿腦子做著大夢的狂熱年輕人;無視家人的掛念、體力的負荷,眼裡只看見自己的目標,勇往邁進。去年獲得世界四大極地馬拉松賽總冠軍後,接受Taiwan News專訪的林義傑就這麼形容自己:「我是個瘋狂的人,我只做我想做的事。」


超級馬拉松之路

要說林義傑的瘋狂,得先從了解「超級馬拉松」這個運動開始。

從字面上分析,「超級馬拉松」是「超級」與「馬拉松」的組合,其實,超過標準馬拉松四二.一九五公里距離的路跑活動,都稱為「超級馬拉松」。然而,超馬賽事中,又分成廿四小時、四八小時、一百公里或者七天六夜分站計時賽等不同種類的競賽方式,讓極限運動者挑戰自我體能的極限。二○○二年起,林義傑所參與的比賽,多以「七天六夜」的分站計時賽為主,對選手來說,這類比賽包含多重挑戰,包括長時間的體能耗損、無法掌握的環境因素造成的心理壓力、還有在諸如沙漠等惡劣天候、溫差下的野外生存能力。

林義傑的跑步生涯開始得早,國小就參加越野馬拉松比賽的他,就讀台北體院時,是全國中正盃田徑公開賽五千與一萬公尺雙料冠軍,更是台北國際二十四小時超級馬拉松冠軍及紀錄保持人。

因為一位長跑同好的鼓勵,林義傑在二○○二年成為第一個挑戰七天六夜撒哈拉沙漠超馬賽事的台灣人。那一年,他的總成績排名第十二名,是參賽的亞洲好手中的最佳成績。

之後,林義傑參加了更多超馬比賽,挑戰中國戈壁、智利阿他馬加寒漠、亞馬遜叢林與南極冰原,身上一定帶著的隨身行李,是一面國旗,為台灣而跑,是他意志力的來源。在去年贏得世界四大極地超級馬拉松賽總冠軍後,林義傑興起了再度挑戰撒哈拉的念頭,不同於上回只是七天六夜的相處,這一次,卅歲的林義傑規劃了六千五百公里的路線,要從西邊跑到東邊,立志完成一項世紀創舉。


挑戰撒哈拉 哭了百餘次

這段前所未有的旅程,從去年十一月二日撒哈拉沙漠西邊的塞內加爾開始,東行到最後的埃及,林義傑的路線遭遇地雷、戰亂與沙漠毫不留情的氣候等考驗,尾聲更有利比亞軍隊的嚴格監控,強迫他與同伴改變路線,多花了三天,白跑了兩百公里。二月廿日抵達終點時,三位選手實際跑完的距離是七千五百公里,花了一一一天;然而,原本的預期,是九十天。

跑壞了十一雙鞋,瘦了九公斤的林義傑,因為上述無法預測的變數導致進度嚴重落後,最後對媽媽「要回台灣過年」的承諾也食言。落後的進度與思鄉情怯,使得林義傑與夥伴,在最後階段發揮人類體能的極限,不眠不休衝刺了三十六個小時抵達終點。在記者會上,林義傑將挑戰撒哈拉的成功歸功自己的意志力,他說,心頭那股不屈不撓的「台灣精神」,是支持他前進的動力與信念。

林義傑說,旅程中面對的最大挑戰,不是腳上從未消失的水泡或腫痛,也不是水土不服與體力過度支出引發的腹瀉或發燒;林義傑的最大挑戰,是在這段漫長路程中,經常浮現的一股看不到終點的恐懼。這個堅毅的超馬選手在記者會上透露,在撒哈拉,因為收到教練的一封信,第一次在沙漠中掉淚;在那之後,沙漠裡的他哭了超過一百次。


為台灣體壇寫新頁

身高一六四公分、黝黑乾瘦的林義傑在超級馬拉松-這個長久以來以白人為中心的極限運動-大放光彩,也為台灣的體壇,寫下一篇意外的佳作。美國馬拉松選手詹姆士讚許他:「我原本只知道台灣的棒球,沒想到台灣的長跑,也能登上世界一級舞台。」

林義傑的自我挑戰,好萊塢電影界也看到了。這次橫跨撒哈拉沙漠的任務,被拍成紀錄片,預計九月上映。

「比賽是我的資源,我要把國旗插到世界五大洲,」小個兒的林義傑說過這個大夢想。事實上,他的腳步未曾停止。因為,緊接著征服撒哈拉,他已經準備著下一個任務:「穿越極光冒險計畫。」

「每一步,每一個呼吸,都要超越前一秒的自己。」面對這樣的林義傑,當你有機會與他面對面時,最好的一句話,就是「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