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紀錄──「應該」的世界裡只剩自己
對待孩子的方式和觀念不同常常是夫妻間的爆點,有些想法根本完全沒有交集,我自己覺得會這樣,問題癥結是在於我們的成長歷程和經驗所導致的。好比我學生時代覺得讀書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可是老爺學生時代是個很認份用功的學生,他不懂為什麼孩子讀不懂?不積極?可是我很了解這種枯燥的功課讓人提不起勁兒的感覺,希望用鼓勵和引導的方式去跟孩子好好說,但是老爺卻會惱怒說這叫做:慈母多敗兒?!……………
我是不知道有多少孩子會非常享受這樣的教育制度,就我自己來說,我了解那種苦悶,無趣的事物要學習需要誘因,還有願意享受那種折磨、那種「痛」與「快」並著的感覺,這是我的認知。可是對老爺來說,主動學習和付出努力不是學生的本分嗎?他認為這簡直就該是本能………我聽著也會覺得──那我是怪胎囉?
這世界,什麼是應該的?什麼是不應該的?小時候這是由父母規定的,長大之後,你所認定的應不應該大致就是你的成長經驗吧!因為夫妻兩人是在不同環境長大的,所以觀念南轅北轍也不奇怪!那,婆婆跟我呢?我們除了成長環境不同之外,我們的年代也差幾十年,我不了解她那個年代,她不了解我這世代,我們之間又沒有愛可以容忍體諒,我們唯一的共同點同時也是天大的誤會就是以為婆婆高高在上,所以,我們相處得很辛苦,她或許很不解也很不悅,而我卻是很痛苦又很傷心。
其實我自己想想,我不敢用我的「應該」去套在婆婆的行為模式,我不敢期望婆婆會如我所想的善待我,我只希望她可以手下留情少刁難、不要耍賴吵鬧,我就已經感覺皇恩浩蕩了!更遑論期望有甚麼好待遇?因此,我們的相處總是以婆婆所認定的「應該」那樣去進行的,在這樣的模式之下,我的感覺重要嗎?當然不!可是婆婆所認定的那種「應該」卻常常讓我覺得委屈更是無法證明的啞巴吃黃蓮,就算有人證物證,婆婆還是會以她所認定的去否定妳的「證據」,要是我想為自己證明清白辯駁,往往會變成「對質」那般的得理不饒人,反正就是,婆婆是不會錯的,婆婆要是有錯那就是媳婦的錯,就是這樣。
阿信在婆家時候懷了老二,婆婆不斷地數落她很懶,「只是」種田而已,不像她和大媳婦從早做到晚,懷個孩子有什麼妳裝什麼死?婆婆不會幫她想的是,每個人的身體、每一胎狀況都不同,還有就是你們以前總會吃得營養吃得飽吧?可是婆婆苛刻阿信的吃喝,哪個孕婦可以經得起這樣的折磨?
婆婆總是會以自己的經驗來判斷妳的行為,跟她所想的所經歷過的經驗不相符合的時候,她就會認定這種事情不存在,我比較納悶的是,人沒見過鬼也相信有鬼存在不是嗎?而且很多世代更替、觀念和科技以及環境都不相同,更何況,人世間所有事情妳都知道嗎?
我最討厭看阿信回婆家的那幾集,往往我都會想到自己,其實我會想,婆婆即便不能認同,但可不可以看在媳婦懷孕的份上寬待她些?每次都會讓我想到婆婆不相信現代的孩子不會吸母奶,只是一味的認定就是我的笨拙才導致孩子不喝奶,我最大的不諒解就是在於婆婆妳可以不相信現代的孩子喝母奶不是本能必須學習,妳可以這樣認定,但是妳可不可以對我寬容些?那種節骨眼為何還要對我這麼刻薄?其實,這就是對這人有沒有心、有沒有一些些接納和體貼容忍的問題,換作是婆婆的女兒,相信婆婆表露出來的樣子就不會是嫌棄厭惡而是心疼吧?
說起來婆媳會處不好有個最大因素就是位置上的不平等。其實基本上來說,就現代來講,婆婆和媳婦應該就像初相識的朋友,我們要怎麼相處應該是我們自己決定,可是我們總是認為婆婆有權利去要求媳婦,好比上司對下屬吧!上司可以要妳做事,她有權力支配妳,但是,她可以選擇要不要公平對待妳和其他人,她也可以要自己憑良心去對待妳和妳互動,她更可以決定要不要對妳待之以理(禮)。也就是說,下屬通常得忍耐承受,可是上司是這樣,雖然這人被賦予主導權,雖然她或許可以要求妳什麼,可是要不要好好待妳?讓妳在這個地方待不待得住?待得於愉快不愉快?你們互動起來和樂與否?卻是她可以選擇要怎樣做的,那就要看她的良心和她的為人了。只可惜,大多數的人擁有這樣的權利時,通常覺得耍威風挺爽的,又怎會認為需要照顧到妳的心情,妳算哪根蔥呀?
如同我看過一些老師,她會對比較沒有她眼緣的同學較疏離,或許她也會懶得對她公平,可是,其實為人師長是該一視同仁的對待她的學生的,不是嗎?對於有權利也有能力的人,當然她可以選擇不讓妳好過,可是,那又何苦來哉呢?這樣,真的有很爽嗎?
其實喔!我覺得我們一直以來都想錯一件事情,長輩,尤其是婆婆,之所以被敬重那也是得要她有相當令人尊敬的德行才會被敬重,是因為德行高被敬重而不是因為年紀大被敬重的,若要說因為她撫養我的另一半長大我就得一起報恩,所以就必須承受這些不好對待和指使,這,我不能認同!
這世界這麼大,不是所有的事情我們都了解,世界變化得這麼快,常常在顛覆人的思維和認知與想像,試著去接收新的事物和知識,也要試著去聆聽他人也站在他人的立場想想,我們想不到或是完全不知道的並不代表不存在也不代表就是錯誤的,就算對方這樣我真的覺得不好,如果我是願意善待他的,相信也不會用鄙視的眼光去看待他的,不是嗎?
突然想到忘了是聽誰說的,很久以前,孩子的爸爸一直在外國工作,媽媽總是指著相框裡爸爸的照片告訴孩子說這是爸爸喔!有天,爸爸回家來探親的時候,媽媽要孩子過來叫爸爸,可是孩子不依,孩子被逼急了,拿了相框指著相片裡的爸爸說:「這才是爸爸呀!」另一個故事是,朋友的老公在北部工作只有周休二日會回來,孩子上學後有天難過的跟媽媽說一直以為每個人的爸爸都只有周休才會在家,原來別人家的爸爸是每天都一起生活的………
其實不只是孩子才會有認知上的誤會,不常出去了解這世界和社會以及不願意去了解他人、傾聽他人的人也會有認知上的誤解,就像什麼才是正常的家庭?什麼是正常的戀人?舊址是我們認定和我們所想的那樣才是正常的,只要不合乎我的認定的都是變態的、不應該存在的嗎?
很多誤會與不諒解造成的心結不只我難釋懷婆婆也放不下身段,我最介意的關於餵母奶那時婆婆對我的態度和那些行為對待,就算事後聽老爺提起婆婆曾經輕描淡寫的說後來經過我的妯娌和我小姑生孩子之後,她才曉得原來現代的嬰兒是不容易餵好母奶的,可是她對我也沒有甚麼說法和表示,其實我不需要也不欠缺婆婆的一個說法給我,因為給了我不知道要怎麼接?也不想矯情的說那都過去了或什麼寬容大度的說詞回饋婆婆,說什麼都沒啥意義,這是因為當時候的誤解如果是有心願意體諒容忍的話就不會有那樣的表現了,對於那時候脆弱的我來說,傷害太大,不願意回想,想到都會想哭…………
我是認為人有自己的堅持和立場和我認為應該的事情那當然是很正常的,那是你人生經驗的累積,可是你的認知都是正確的嗎?縱使妳是對的、道理也是妳的,但是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不是絕對論對錯的,有些相處是互補的、互相的,所謂的「應該」與「不應該」不是妳認定如何就該當是如何的,就算你認為這樣不應該,可不可以試著去理解對方的想法和難處,就像婆婆認定餵個奶沒有難度,但看我這麼辛苦這麼痛苦如此手足無措時不要給那種無建設性的指責、不耐的語氣和透出那種鄙視的眼神?我是覺得這些表現都是傷害而且是沒有禮貌和度量的行為,這才是我始終無法諒解的癥結,那是我頭一次覺得自己很悲哀並且懷疑自己有這麼惹人厭惡…………
人哪!相處不是講輸贏的!不要急著想要表達你的輕視與你有多不耐,讓對方感到難過不代表你贏了更不代表你能得到什麼優越感,其實從那時候開始就注定了我的婆媳關係彼此越走越遠,婆婆一直用她認定的「應該」在對待我們的關係,她的「應該」沒有人可以質疑、沒有人能夠顛覆,而她不想、不願意為妳想也不要思考,於是我只好離開這段關係,妳就繼續在妳的世界裡去期待一個能夠在妳的「應該」框框裡真心享受這種對待的媳婦吧!不過,就算現在感到後悔了也於事無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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