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5-16 14:31:06成全

Season In The Sun 17

黃沙滾滾,蒙著面紗的女人吃力地攙扶著小義。

累了,左肩被利刃畫過的傷口再度發作。女人虛弱的一時之間鬆開了他,他不支倒下,酷熱的黃沙正好凶狠地抹上傷口,錐心痛瞬間竄上腦門,他微弱地向女人伸出手,期盼女人適時的給予協助,女人卻冷眼。他不敢相信眼前自己的女人,竟然殘酷。他無助地留下眼淚,悲從中來,感覺胸口正有一股心酸躍躍欲試地不斷湧出。

女人開始向後退,由緩至急,索性轉身狂逃,他見狀狂叫起來:「不!妳不能這樣對我!…」,肉體與精神上的痛苦,終於排山倒海地狂湧而至,女人身影漸小而消失,任憑他張大了口哭喊…

小義驚醒地從床上躍起,踢翻了昨夜地板上尚未喝盡的酒瓶,乒砰做響。夢中的無助延續著攀附在全身,他搖頭,「他媽的爛夢!」原本只是騎在受傷的戰馬上,無止盡、不知目的地的在沙漠中行走的夢,幾個月下來,竟然開始發展出情節。他失落的只能用髒話發洩。

手錶指在12點左右。大伙兒因為小義踢翻的酒瓶,陸續起床。「幹嘛!哪裡不爽?還是他媽的作惡夢,乒哩乓啷的…」「是做春夢吧?你看他褲子好像都濕了?」「哇靠!真的假的?」大家開始七嘴八舌了起來,看不出來昨夜的酒意。

電鈴突然響起,正在刷牙的夥伴開了門,進門的是小豪;小義冷眼望向他,像是敵人。

「幹!阿怎麼都不叫我回來睡,剛剛醒過來發現旁邊睡著〝壞的〞,嚇了一跳,一直在想自己有沒有被怎樣?幹!」小豪用一貫的屌而啷當說著。

「靠!阿你屁眼有沒有隱隱作痛?哈哈哈…」

「我看是你自己對人家有意思吧?先倒的又不是你。」

大伙兒玩笑起來,小義雖然跟著起鬨,卻覺得缺德,懷特突然成了大家的笑柄,於是起身離開。「我先回去囉。洗個澡換一下衣服,待會見。」


開門的懷特顯得有些靦腆。「哈!被你看笑話了!」他尷尬地笑著。

「你還好吧?……嗯…我是說,宿醉很難受吧!」

他其實不能諒解昨夜任憑自己怎樣試圖叫醒他們,卻未得到回應。但看見懷特的笑容,一切無端煙消雲散,他愈來愈不了解自己對於懷特存在著怎樣的情感。



這次旅遊其實不順,先是大伙貪戀美酒,睡到過午才起床;接著是四季如春的墾丁,莫名下起大雨,原本大家安排好的興致,全被澆熄。加上收假在即,大伙還是決定提前各自回家。

從高雄火車站要回家的那天,大伙兒一一向小豪道別後,直接就往車站內走去購票。小義發現懷特被小豪留在副駕駛座旁,遠遠望去,兩人的表情像是帶著一絲甜蜜,下了車後的懷特嘴角仍然掛著笑容。小義不願多想,就當兩人只是單純的話家常,但愈是故做輕鬆,心中無端的忌妒愈是緊緊蜷住心口。對懷特的莫名情感,昏天暗地的纏繞著他,擺脫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