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心-嫁給大人物-我的總裁大人
子心--我的總裁大人4
楔子 鳳鳴軒原創網 原創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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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過康爾度假中心嗎?
到過康爾度假中心嗎?
一幅巨幅海報被高挂在臺北市中心最熱鬧的一棟二十幾層建物墻面,由頂樓的邊墻縱躍了二十層樓的距離,海報的版面上印著大大的黑體字,是簡短的兩句話、兩個問號。
海報的底層依稀可見依山傍海的景致,藍得無瑕的天、白得恬適的雲、綠得寧靜的海,還有巍峨山徑、盈盈秧田、耀眼魚池、嬌傃花塢、氣勢磅礡的海岸線。
曾經到過康爾度假中心的人都知道,海報廣告上所示並不誇張,那裏彷佛是人間仙境,是個可以讓人暫且拋去煩憂、沉淀心靈,好再一次出發的休憩地。
而這個人間仙境到底在哪裏?馬爾地夫?南太平洋?還是人文氣息濃鬱的歐洲?
不,都不是,它就位於臺灣風景優美的東海岸。
數年前,康爾集團斥資百億,在此建造了頂級度假中心。這裏不但風景一流、建物一流、服務品質一流、工作人員的挑選和職前訓練更是一流。
除了以上所述的「一流」之外,所有到過度假中心的旅客都知道,康爾還有著另項特色──
長得甜美可人、脾氣溫文的客房女經理;脾氣暴躁,廚藝卻是一級棒的女主廚;個性迷糊,但嘴巴卻甜得似蜜的總經理秘書;出身豪門,卻嗜好留在清潔組裏工作的富家女;帥氣迷人,卻是花心蘿卜的總經理;還有不常露面,外表冷酷,內心似火的集團總裁。
這些人在康爾這個彷若人間仙境的工作環境中,編織著一段段屬於他們的故事……
第一章 鳳鳴軒原創網 原創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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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爾度假中心,在忙碌得讓人幾乎瘋狂的情況下,廚房的一角,康爾的四大美女難得聚首,偷得浮生半日閒。
「凝露,說真的,妳真的要繼續留下來,不跟他一起回紐約去嗎?」歐陽珋蹲在角落,一手拿著一包棉花糖,一手拿著牛肉幹,邊吃邊說。
她是康爾集團總經理的私人秘書,亦是總裁的親親愛人,約莫一個星期前,她正式升格為總裁夫人。
「我想短期內是走不掉的,畢竟我如果真的離職了,也得等總經理找到一個替補的人選,然後把所有的工作交接完成才能走。」
徐凝露聳肩一笑,反正她的婚禮定在明年的三月,在三月之前只好委屈她的親親老公紐約臺灣兩邊飛。
「這樣……」歐陽珋偏頭想了下,把手中的牛肉幹往一旁美傃動人的大廚宗蕎推。「喂,宗蕎,妳去跟爾齊說,讓他快點找個人來接凝露的工作,否則她這種分隔兩地的感情,會讓人沒有安全感。」
「又不是妳的事,妳擔心個什么勁?」宗蕎用空著的一手,推了歐陽珋的腦袋一記,接過牛肉幹的一手則將東西往嘴裏塞,隨即皺起了一對細眉。「這是什么鬼東西呀?」
「牛肉幹呀。」不理她,歐陽珋癟癟了嘴。
宗蕎嫌惡的看著兩指間捏著的東西,半晌之後決定把那個被稱為是牛肉幹的東西,推回給歐陽珋。「還妳吧,我不吃了。」
她不喜歡那股騷腥味,尤其最近聞多了這種味道,就會有忍不住想吐的感覺。
「哇,妳可真挑,這可是爾晉哥特地由美國幫我帶回來的,這牌子行銷全球一百多個國家,生意好得不得了,平日想買還不見得買得到,要不是爾晉哥幫我預定,還……」
一說到她的親親老公,歐陽珋就沒完沒了,一旁背半倚靠在墻上的毛瑀,再也聽不下去了。
「宗蕎,別理她,倒是妳……最近有幹嘔的現象嗎?」她眸光閃動著靈慧的光澤。
宗蕎一聽微愣,然後不覺有他的點了點頭。
見她一點頭,毛瑀站直身,然後來到她身邊,先是上上下下盯著她瞧了許久,接著開始在她身邊繞起圈子來。
「怎么了?」宗蕎問。
「是呀、是呀,毛瑀,到底怎么了?」若論好奇心,大概不會有人比歐陽珋強了。
「毛瑀,妳就別讓我們猜了,趕快說吧。」徐凝露也問道。
毛瑀抿唇瞇眼,似乎深思著什么,不久後,她漂亮的眼睫翦動,亮盈盈的雙眼刷地一睜,一張俏臉悄悄地靠到宗蕎耳邊。
「妳好朋友多久沒來了?」
「啊!?」宗蕎張大嘴,腦子很難一下子跟上她的思考。
「月經。」毛瑀說得更直接,如果不明白,她能解釋得更清楚。「婦科醫生會說MC,古時候的人則說是葵水,或是……」
「好了、好了,妳不用再解釋了,我知道妳說什么。」宗蕎難得紅了臉,她真想將手伸過去摀住毛瑀那張讓人討厭的嘴。
「多久了?」重點還是得問。
「莫非、莫非……」一旁的徐凝露腦筋轉得較快,眨了眨眼,她驚訝的望著宗蕎。
「這、這……」宗蕎的臉更紅了。
「我就說,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毛瑀嘆了口氣。
「噫?」這回是三個人同時出聲,凝露、宗蕎和歐陽珋的眸光,不約而同都落到毛瑀臉上。
「難道不是嗎?」毛瑀噘了噘嘴,接著又說:「先說我們美麗動人的宗蕎大廚好了,妳為我們那個花心蘿卜的總經理犧牲得還不夠多嗎?現在連孩子也有了,妳說……他什么時候娶妳呀?」
「爾齊有說過,但,是我把婚期延後的,他……」宗蕎想為她的親親愛人康爾齊辯解,卻被毛瑀打斷。
「好了,妳不用說我也知道。再來是凝露,我勸妳還是快快離開臺灣,到紐約去盯緊妳的準老公。男人呀,我還沒見過哪一個是有錢而不花心的,何況妳那個老公又不是普通的優秀,垂涎他的女人,搞不好可以排三條街那么長。」
「至於……」眸光拉向歐陽珋,但毛瑀還沒來得及開口,歐陽珋就打斷了毛瑀的話。
「宗蕎,毛瑀方才的意思是說妳懷孕了是不是?」她永遠是狀況外,反應慢人好幾拍。
「妳現在才知道。」毛瑀一出手就是賞了歐陽珋的腦袋一記爆栗,「說實在的,大概只有妳家那個男人受得了妳,像他那樣專情的男人,應該被放到博物館裏去好好保存收藏。」
「這……」歐陽珋的腦子依然轉不過來。
「毛瑀,妳是不是曾受過什么傷害,否則……怎會對男人這么悲觀?」徐凝露收回了笑,問出重點。
「凝露說得有道理。」宗蕎也用好奇的雙眼盯著毛瑀。
「妳們如果跟我一樣擁有那樣的家庭,相信妳們不會比我樂觀到哪去!」毛瑀無奈的一笑。
「妳的家庭有什么不好?妳父親不是全臺首屈一指的大地主嗎?」這種太困難的事,歐陽珋真的無法了解。
「是呀,上一回我不是還看見妳家那個管家搭著一部賓士E500,急匆匆的跑來找妳嗎?」宗蕎搜尋著腦中的記憶匣子。
毛瑀撇了撇嘴道:「妳以為我老爸要他來找我,會是什么好事嗎?」
「怎么了?」凝露和歐陽珋齊聲問。
「這要由一年半前說起,自從我父親把我那些同父異母的姊姊們嫁掉後,腦筋便動到我身上來……」
只要一提及那段往事,毛瑀的心情就無法平靜下來,她甚至發誓,踏出那個家門後,她絕對不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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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半前──
一間落在仰德大道旁,佔地數百坪的私人住宅,豪宅前擺著兩尊銅雕獅子,那張牙舞爪的模樣和銳利的眼神,不難讓人聯想到豪宅的主人應該霸氣十足。
沒錯,這正是臺灣第一大地主毛允和的住宅。
由林蔭蔽天的車道上絡繹不絕的車輛,和屋子裏所傳出的音樂聲,可輕而易舉的猜出,今夜這宅子正舉辦著奢華非凡的上流宴會。
而今天的宴會主角是毛允和最小的女兒──毛瑀。她才剛取得哥倫比亞大學環境工程學碩士,準備進一步攻讀博士。
依照毛允和的作法,他每個女兒一滿二十三歲,他就會照慣例在家裏開個宴會,美其名是將女兒正式的介紹給大家,但大家都知道,他是在幫女兒挑未來的女婿。
挑女婿是好聽一點的說法,說穿了就是所謂的聯姻。
說到聯姻,毛允和對於未來女婿的要求,除了身家背景好是必要的條件之外,他本身的能力,更是被列入考量的重要因素之一。
而今夜,毛允和很快就鎖定了對象──和江建設工程集團的大少爺,江赭。
江赭的優異和不露鋒芒的沉穩,這幾年來傳遍整個企業界。從他接手和江建設開始,他用半年不到的時間整頓公司,將一些倚老賣老、老搞破壞的主管給掃地出門,進而引入一批新血,使公司的營收遽增數倍,讓公司擠進全國三大建設營造之一。
他還將集團的版圖拓展到海外,成績一樣亮眼,所以他的名氣在一瞬間扶搖直上,成為了商圈中人人津津樂道的話題。
鎖定了對象後,毛允和胸有成竹的跨步上前,準備跟他談論這筆交易,他相信這將會是個雙贏的局面,江赭見過他的小女兒毛瑀之後,這個聯姻成功的機會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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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過華麗的大廳,位於主屋後的池塘旁,有一棟建築獨特的白色屋子。而那屋裏也有個小小的聚會,是毛家姊妹們的小型聚會。
「我還想說老爸會在何時準備把小妹推銷出去,說著說著,果然這天就來臨了!」毛玟,毛家的大女兒,挺著大肚子,窩在沙發上邊嗑瓜子邊說。
「大姊,這是當然的呀,否則妳以為小瑀多讀了幾年書,老爸就真的會忘了她生為毛家女兒的作用了嗎?他認為女人呀,最後還是得找一個有本事、有錢的男人嫁掉,終生才有依靠。」毛家的二女兒毛玠,語帶調侃地說。
「二姊,我讚同妳的說法,妳看今晚老爸會物色到哪一位呢?」毛珞,毛家的三女兒問道。
頓時,她們三人的眸光全看向此刻正著盤腿,倚在沙發上的毛瑀。
「小瑀,妳倒說句話呀。」挺著大肚子,毛玟站到她的身邊說道。
「對呀,對呀,妳這樣一句話都不說,我們怎么知道妳在想什么。」毛玠急著問道。
「不過妳也別怨了,我們都是過來人。」毛珞安慰著小妹。
毛瑀的眸光在她們身上停留了下,然後淡淡一嘆,放下盤著的雙腿站起來。
毛家總共有四個女兒,但都不是同一個母親生的,簡言之,她們是同父異母的姊妹。
毛瑀的母親是毛允和的元配,其他姊姊則是不同的小老婆所生,她父親從不隱瞞他在外頭有女人的事實,甚至在她母親遲遲未能受孕的情況下,他還一個一個將外頭的小老婆給接回家裏來,所以毛瑀的這些姊姊們就是這么來的。
「妳們又怎么知道我怨了呢?」她知道這三個姊姊會挑在這時刻出現在她的臥房裏,絕對絕對沒安什么好心眼。
「難道妳不怨!?」三人異口同聲說道。
「我早就認了。我又不像妳們那些兄弟那么好,老爸不僅給他們所想要的一切,還讓他們到處胡作非為,女人也一個換過一個,不過誰教我們有個好榜樣的父親呢!」
而她可憐的母親卻因為生不出兒子來,整日鬱鬱寡歡,早早就去向閻羅王報到。
毛瑀接著又劈裏啪啦的接著說:
「說到大姊妳,前一陣子我不是聽說妳和大姊夫吵得很厲害,他還動手把妳打得鼻青臉腫不是嗎?唉,妳居然還肯幫他生孩子!」
毛玟聽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幾次張口,卻吐不出一句話來。
毛瑀又轉向毛玠說道:「二姊,不是我說妳,妳也管管我那個二姊夫嘛,大姊的男人也只是跟她吵吵架,拿她當沙包練練拳頭,但妳家的男人可就過分嘍!他換女人跟換衣服一樣快,上星期才被某水果周刊拍到,這星期又上報了,真是……」
「夠了!」毛玠受不了的一吼,她氣得花容變色。
毛瑀笑笑的身子一轉,銳利的雙瞳盯上了毛珞,她續道:「說到三姊夫……」
「妳別說了!」毛珞早一步打斷她的話。
她們怎會忘了她們這個妹妹的嘴有多毒、有多壞,還一時得意忘形來取笑她?
毛瑀微笑著說道:「妳們讓我說完嘛!說到三姊夫這個人,人品好、個性好,做人更是好得沒話說。」
「妳現在才知道,我老公本來就是最好的!」當當,有人掉入陷阱了。
望了她一眼,毛瑀掩嘴偷笑。「可是……」
「可是什么?」另外兩個姊姊心有不甘,問得比誰都急。
「可是……三姊夫只愛男人,不愛女人呀!所以我說三姊呀,妳可真是可憐,得一輩子守活寡了。」末了,她還不忘誇張的加上哀怨同情的一嘆。
「妳……」毛珞氣得全身發抖。
「我們就不信妳會比我們好到哪去!到時妳一樣被老爸選出來的男人傷得體無完膚時,我們會非常樂意帶隊到妳家去『探望 妳!」她們說完後,忿忿然離開。
看著她們離去的背影,毛瑀一點也不在乎,她才不怕她們的詛咒,要她心生恐懼是不可能的。
不過話說回來,婚姻這件事她倒是得認真的想想,她不要像那三個沒腦子的姊姊一樣,毫無抗拒的接受父親的擺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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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論今夜毛家的宴會誰最受到青睞、誰是眾人目光的焦點,絕對非江赭莫屬。
今夜,他身著一襲深灰色的亞曼尼西服,將他本就高人一等的身型襯得更出色。他近一米九的身高、寬闊的背線、比例修長完美的腿,在在彰顯出他的完美和足以傲視群倫的自信。
他的自信和傲慢是有道理的,撇開他優越的企業經營能力不談,光就他的外表,就足以讓許多男人對他妒嫉不已,讓許多女人對他趨之若鶩。
那是一張極為深刻的臉孔,深鐫如刀刻一樣的五官,俊美得如太陽神阿波羅,尤其是那對睿智的雙眸,深邃且明亮,彷佛世間事皆逃不過他的雙眼,還有那雙濃濃的眉,是如此吸引人,只要他輕輕一瞥,相信沒有一個女人能安然逃過他的魅力。
當然,今夜也不例外。當他出現在毛家的第一刻,即吸引住在場所有女人的眸光,上前搭訕攀談者前仆後繼,然而一如以往,江赭仍是不為所動,除了禮貌的寒暄幾句外,他吝於邀請任何一個女人共舞。
端著酒杯,他好不容易打發掉最後一個攀談者,獨自踱到窗外的露臺,享受片刻的安寧。
「江老弟,謝謝你今夜的捧場,真是讓我感到榮幸萬分!」好不容易找到這個機會,毛允和立即走近他。
「毛董,你真是客氣了,能接到你的邀請函,我才受寵若驚呢。」若要說商場上的客套話,江赭的功力可也不淺。
「呵……」毛允和呵呵笑後,又說:「江老弟,你真是愛開玩笑。」
好,這個小子,他真是有夠欣賞!
索性,他坦率的直說:「想必你也聽說了,關於今晚我舉辦這個宴會的用意。」
江赭輕輕的一笑,但皮笑肉不笑的臉孔,讓人很難猜出他的心思。
「不就是介紹毛董你的小女兒,傳言中你最疼愛的掌上明珠,正式的進入社交圈。」
「既然你也聽說了,那么……想必你也知道,今晚與會的人中,有許多是衝著我家的小瑀而來的。」
「毛董,你老人家的意思……」
他不否認他也是來看毛家的小公主,前提是,她也得入得了他的眼,他才可能考慮到進一步追求交往。
以今時今日的他來說,商業聯姻已不在他選擇終生伴侶的考量之中。
看著他,毛允和笑著摸摸肥厚的下巴。「你這年輕人夠爽快,我喜歡的就是你這點。」
「謝謝你的抬愛。」江赭拱拱雙手。
毛允和的一手搭上他的肩,拍拍他,「那,我就開門見山的說吧。」
「你請說。」
「你……有沒有興趣娶我家的小丫頭,當我的女婿?」
聰明睿智如江赭,豈會立即答應他,「毛董,謝謝你的抬愛,但這恐怕……」
「你先別急著拒絕我,等你先看過我家小瑀之後再說。」對於自家女兒,毛允和相當有自信。
毛瑀長得漂亮,五官像極了他的大老婆,細致得讓人驚嘆,何況她又聰明又機靈,沒有男人不會為她心動。
「這……」
「就這么說定了。」不給他猶豫的機會,毛允和伸手拍拍他的肩,隨即轉身離開。
第二章 鳳鳴軒原創網 原創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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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婚姻她要自己做主,這關係到她一輩子的幸福,所以她的父親若是以為她會乖乖的接受擺布,那么他就大錯特錯了。
看著鏡中的自己,毛瑀高高的翹起嘴角,感到非常滿意。
她用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已將方才一身價值不菲的連身小禮服換下,並且卸好粧,拔掉身上所有首飾和配件,還套上剛剛偷來的仆人制服,準備執行她今夜的破壞計畫。
父親想將她當成一個商品,推到眾人面前去讓大家評頭論足一番,那么,她就讓他開天窗,讓今晚的宴會找不到女主角!
走到門邊,毛瑀從容不迫的將門給反鎖好,再慢慢踱步來到窗邊。
打開窗子,她動作極為熟練的翻過窗臺,順著凹凸不平的大理石外墻,她開始一步一步的往下爬。
快到一樓時,她縱身一躍,完美的站在屋前的草皮上,頗為得意的昂首,往二樓臥房的位置瞧,緩緩地,她的唇劃開了一抹甜美的笑。
可想而知,一會兒後,當父親發覺她落跑時,必定會勃然大怒。
只要一想到他生氣的模樣,毛瑀就忍不住咯咯笑了幾聲,最好父親的怒火能大到將整個屋子給燒掉,那么這個討厭的家,她就可以永遠都不用回來。
拍拍雙手,毛瑀得意洋洋的準備離去時,她突然尖叫一聲:「啊!」
原來她撞上身後的人墻,毛瑀揉著發疼的額角,心想哪個不長眼的家夥,居然敢讓她撞上?!
「妳是毛家的仆人嗎?」江赭沒想到他只是隨意走走,竟會讓他遇到偷竊事件。
竊賊,沒錯,他是這么看待眼前這個穿著仆人制服,由二樓窗子攀爬而下的人兒。
本來這種事他大可不必介入,只要直接去告訴毛家人,警方很快就會出現在這兒。
然而,他卻沒有。
他沒有去細思為什么,或許是因為她吸引了他吧!
「呃……是。」
「把東西拿出來吧!」江赭走向前,銳利的眸光在她全身上下打量著。
不可否認,她是一個相當出色的女人,不管是那極為細致的容貌,還是那引人遐思的身材,都足以讓許多男人怦然心動。
只可惜,她居然是個小偷!
「拿?拿什么?」毛瑀不明所以,呆了好幾秒。
他的身高好高,體型看來又很壯,難怪撞得她的額角直到這刻仍吃痛不已。
不過,她實在無法看清背光的他,到底長相如何。
「妳偷的東西。」又往前走了一步,這下江赭將她看得更清楚了。
他發覺她不僅擁有一張細致的臉,還有著漂亮五官,就由那對飛揚的細眉說起,不僅能襯出那盈盈秋瞳更加亮麗動人,在那美得可以攝人魂魄的神韻中,還帶著不服輸的堅毅。
至於她的嬌俏鼻子,顯得可愛,還有那豐潤的唇,夠引人遐想,更讓人有股想一親芳澤的衝動。
「我偷……」他居然以為她是小偷!
毛瑀腦筋一轉,終於能將他前後的話搭在一起,但為了不招來其他人的注意,她不得不向他解釋──
「我哪有偷東西,你別亂說!」
拜托,這個男人沒事長那么高幹嘛?身高一六三的她,站在他的面前,落差實在太大。
「我亂說?」江赭一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是呀!」
「小姐,我應該不用把方才妳爬墻下來的動作形容一遍吧?」
江赭在內心大嘆可惜,他難得見到一個第一眼就能讓他有感覺,甚至有點動心的女人,然而她卻是個小偷。
「我、我……」毛瑀有點氣急敗壞,「算了,不管我怎么說,你肯定都不會相信,不然我掏口袋給你看,證明我什么東西都沒有拿。」
說著,她便將上衣和褲子裏的口袋全都翻出來給他檢查。
但,老天似乎不想站在她這邊,她方才忘了放回珠寶盒裏的鑽石耳環,就這么往下滑落,掉在草皮上。
江赭的眸光掃向地上,定在那對璀璨耀眼的耳環上。
「這下,妳怎么說?」
「我、我……」毛瑀愣住,不知該怎么辦。
江赭從容不迫的彎腰撿起耳環,就在他準備上前進一步逼問時,毛瑀正巧由恍神中醒來。
她想都不想,屈起膝蓋就朝著他雙腿間的某個點攻擊。
「媽的!」來不及保護自己,江赭痛得彎腰咒罵。
毛瑀見機不可失,轉身趕緊落跑去。
幾分鐘之後,江赭的疼痛感漸漸消失,而毛允和也來到現場,他才終於搞清楚,那個女人真的不是小偷,而是毛允和落跑的小女兒。
剎那間,他有了決定──
「毛董,這門親事,我允了。」他迷人的唇瓣漾著淺淺的笑。
他不單單是為了報仇,更重要的是,她真的引起了他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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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瑀氣急敗壞的跑進父親的書房。
「爸,到底怎么回事?你真要我嫁給那個叫什么、什么……」真糟糕,她連對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更糟的是,他們雙方連一面都沒見過,父親就要將她給送出去──而更扯的是,這婚事還是在她晚宴落跑那夜決定的,整個毛家上上下下全都知道了,獨獨她這個準新娘不知道。
若不是方才她那三個姊姊們,又一同回家來向她冷嘲熱諷一番,至今她還可能被蒙在鼓裏。
「江赭。和江建設工程集團的總裁,年輕有為,身價至少上百億,妳有什么好挑的?」坐在檜木書桌後,毛允和抬起頭來,繃著臉說。
「我才不管他是誰!」管他叫江什么,她不嫁就是不嫁,「還有,我們家還不夠有錢嗎?為何你還要幫我訂下這種建築在利益上的婚姻?」
「夠了!」見她越說越過火,毛允和怒聲一喝。
毛瑀才不怕他,她衝到書桌前,砰的一聲,雙手拍在桌面上。「我說,我不要結婚!」
瞥了她一眼,毛允和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由不得妳說不要!前幾天妳在晚宴進行時偷偷跑掉,我還沒跟妳算帳呢,妳現在居然還敢在我面前耍性子?」
「我不要結婚!」她又重申了一次。
「我說過,由不得妳不要!」
「你別忘了,你在媽媽臨終前答應過她什么?」別以為她會讓步,門都沒有!
「現在不是談這件事的時候。」
「為什么不談?」
「我說不談就不談,還需要跟妳交代為什么嗎?」若不是他對她母親心有所愧,他早就狠狠的賞她一巴掌。
「當然要!」毛瑀幾乎是用吼的,「你在媽臨終前答應過她,要好好照顧我,永遠不會勉強我!」
頓時,父女兩人眸光兇惡的對望。
他們兩人的性子都極為固執剛烈,誰都不想先低頭。
「我就是為了妳好,才會幫妳訂這門親事。」過了許久,毛允和一嘆,語氣緩和了下來。
大家都說他這個小女兒的性子像他,個性一樣強硬、霸道、傲慢,讓他對她是又愛又恨。
「屁話!」他說這話誰信?說到底還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將火氣給捺下,毛允和雙眸一閉,嘆了口氣說:「反正妳給我乖乖的去準備結婚,訂婚的日期已經定好了,就在下個月初,妳最好安安分分的不要給我出紕漏,否則……」
「否則怎樣?」毛瑀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大不了離家出走。
「否則別怪我凍結妳物質上的一切供給。」
「你以為我會在乎嗎?」
她在國外求學的這幾年,除了學會獨立之外,還學會了──節儉。
所以,以她這幾年來存的錢,加上手上的一些珠寶,夠讓她離家出走個一年半載。
談判破裂,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毛瑀氣衝衝地甩門離開。
「阿珍,去把小小姐看好,在訂婚宴之前,不準她離開房間一步。」毛允和喚來女仆,大聲交代著。
直覺告訴他,以他這個女兒執拗的性子來看,她恐怕不會這么容易就妥協,所以還是小心一點好。
等到她訂完婚後,屆時他會向江赭提議,讓她先搬到他那兒去住一陣子,他相信江赭會有法子制住她的。
「老爺,這……」阿珍遲疑的說。
「妳別管那么多,若她不聽話的話,到時妳去跟胡管家拿幾個鎖,把她房門和窗子全都給我鎖上。」
「可……老爺……」
「去去去,照我說的做!」
這次毛允和是吃了秤跎鐵了心,好不容易能攀上江赭這么好、這么有能力的女婿,所以她是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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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以我們江家的家世背景,你幹嘛委屈自己,去跟人家搞什么聯姻?」江家的小兒子,江褐,此刻正端著茶,邊飲邊說。
江家雖是以建築工程起家,不過因為江家的祖先以前是清朝的進士,所以不管在思想上或在治家格言上,江家都還是趨於保守且傳統,不容許有人為了利益低頭。
「你又知道我委屈了?」江赭好氣又好笑的瞪了他一眼,端起茶慢慢喝著。
「用膝蓋想也知道。」
之前也沒聽說過大哥與哪個女人交往,更別說陷入熱戀,他那日到毛家去參加晚宴之後,就決定了婚事,這不叫作聯姻叫什么?
他可不信所謂的一見鐘情,這種事更萬萬不可能會發生在他那處事一板一眼的大哥身上。
「喔?我怎么不知道你的膝蓋何時也有了思考的能力?」江赭瞥了他一記,繼續喝他的茶。
「大哥,我敢跟你打賭,如果傳到爺爺的耳中,他絕對不會答應這門親事。」
爺爺是家中輩分最高的,江家的長子要娶媳婦這事,當然得向他老人家好好稟報一番。
「爺爺不會反對。」放下手中茶杯,江赭唇畔噙著笑。
「不可能!」
江家的治家格言是──讀書人之傲氣不可忘,不貪非分之財、不做損人利己之事,更重要的是,絕對要對得起讀書人之風骨。
如今,眼看大哥就要出賣他的風骨,為了錢財、為了壯大集團,去與大地主的女兒聯姻「這樣一件家規不容的事,他怎能視而不見?
「不可能什么?」懶得再睬他一眼,江赭從容的站起,然後去取來茶水,為自己的杯子斟滿熱茶。
「當然是不可能答應你和毛家的聯姻。」
「喔?」高高挑起一眉,江赭似笑非笑地問:「為什么?」
「大哥!」江褐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都到這時候了,你怎么還老是說為什么?」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你覺得你大哥我,會是那種得靠聯姻來壯大自己、鞏固自己江山的人嗎?」
「是不像。」江褐搖頭。
「所以嘍,事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妨告訴你,我看上了毛允和的小女兒。」江赭坦白道。
他記得她的臉,那張纖細嬌柔的容顏,尤其她那一腳,讓他永生難以忘懷。
「啊?大哥,你在說什么?」
太陽要由西方出來了嗎?還是天要下紅雨了?
「我不想說第二次。」
「你到底是看上毛家小女兒什么?」
「如果我說是一見鐘情,你信嗎?」
「大哥,你別跟我開玩笑!」
「我的樣子像在開玩笑嗎?」濃眉一攏,他的神情嚴肅不過。
「是不像。」
「那不就對了。」懶得再理他,江赭隨即轉身就要朝外走。
「大哥!」江褐突然大喊。
「你想嚇死我嗎?」江赭轉過身來,銳利的眼瞳中充滿警告的意味。
「沒有啦,我怎么敢嚇死你?」江褐最怕的就是大哥這銳利似能穿透人心的眸光,「我只是、只是……」他只是想不透,他到底是看上了毛家小姐哪一點?
「關於這門親事我會親自跟爺爺和爸爸說,你別多事。」
「大哥……」江褐靠向江赭,「我能冒昧的問你一下嗎?」
「什么?」撇撇唇,江赭的神情已顯出不耐煩。
「呃,那個毛家的小姐是不是有哪裏得罪了你呀?所以你才想……」想將人給娶進家門來。
因為成了一家人,以後欺負惡整起對方來,就更方便、更順理成章多了。
「你說呢?」挑挑眉,江赭給了他一個似笑非笑的笑容,隨即轉身離去。
「天啊!我的老天爺呀!觀世音菩薩!阿拉真主!佛陀真神!」是的、是的,毛家的小姐絕對不知哪兒得罪了大哥,所以大哥才……
果然,這才像是他那個大哥會做的事,有仇必報!
有仇必報!
天,今後他得小心一點,千萬千萬,時時刻刻銘記在心,就算得罪了全世界最有權勢的美國總統,也不要得罪了他!
第三章 鳳鳴軒原創網 原創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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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小滿是毛瑀在國外留學時的好友,兩人就讀不同科係但同一個學校,個性溫文善良的她,常常被其他外國同學捉弄,直到有一天,毛瑀再也看不下去,挺身而出,整慘了那一票外國人,溫小滿和毛瑀自此成了好友。
「小瑀,妳要的東西我都有帶來喔。」溫小滿一副做壞事的表情,似乎在告知全世界的人,她正在進行壞勾當。
毛瑀一見到她,驚得差點沒趺倒。
「妳就這模樣走進來?」
「是呀。」
毛瑀真想去撞墻,「有多少人看到妳來找我?」
「從門口開始嗎?」溫小滿還在狀況外。
「當然。」毛瑀免費贈送她好幾個大白眼。
「從幫我開門的阿義到管家,還有……」溫小滿低低細數,她的手指頭掐了又掐。「最後是阿珍,至少有十個人吧。」
毛瑀簡直快跌倒,「他們知道妳幫我帶東西來嗎?」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計畫勢必又要重新擬定,否則她只能乖乖被拿去當成聯姻的工具。
「我想應該不知道吧!」
「是嗎?」毛瑀皺著眉頭問。
「我可是什么都沒說喔。」對於這一點,溫小滿顯得洋洋得意。
「他們也沒問?」問題不在於小滿說了什么,而是她表現出來的舉止和神情,實在讓人不得不懷疑她是否有什么詭計。
「沒有。」她非常用力的搖頭。
「妳別再搖頭了。」伸出雙手,毛瑀捧住她的腦袋,「妳只要告訴我,我家裏的人,上從我的親人,下到仆人,他們真的都沒問妳來找我做什么?」
「嗯,妳知道的嘛,他們才懶得理我,尤其那個阿珍,她只淡淡的對我說了句小小姐在樓上,就轉身去端茶了。」
她還記得上回聽到阿珍在她背後說,小姐的這個朋友還真是少根筋。或許是這個原因,他們才懶得理她。
毛瑀心頭壓著的巨石終於放下,收回了雙手,她的眼瞳重新恢復了光彩。「過來、過來這裏,我要妳幫我帶的東西呢?全都帶齊了嗎?」
她急忙的把人拉到床鋪邊,眸光朝四周打量了好幾圈,確定沒人在偷看。
溫小滿被她的動作和神情影響,也跟著神經兮兮起來,「小瑀,你被監視喔?」
「嗯,方才妳在門口遇到的那個阿珍,就是我爸派來要二十四小時監視著我的。」
她直接伸手接收溫小滿的側背包,還一古腦兒把袋子裏的東西往床鋪上倒。
這一看,她簡直傻眼!
沒有!一樣都沒有?!她要的東西呢?
「小瑀,我覺得妳真的好可憐喔!」溫小滿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
「小滿!」望著她,毛瑀幾乎要尖叫了。
「什么?」
「我要妳帶的東西呢?」如果她全都沒帶,那她可能會想殺人。
「在這裏呀。」溫小滿刷地跳起來,然後把衣服往上拉。
眼前所見的是,一袋一袋被綁在腰間的東西,被一條繩子貫穿,看來綁得非常牢固。
果然,全都在裏頭!
毛瑀終於綻開了這幾日來難得的笑容,「小滿,真虧妳想得出來耶!」
看來,小滿沒她想象中那么笨嘛!
「我可是也有聰明的時候喔!」溫小滿得意的勒!
「是、是,妳很棒!」
毛瑀一樣一樣把東西取下,然後攤在床鋪上,高興的看著。
「小瑀。」溫小滿靠過來,跟著盯著床上的東西看。「我知道妳不想結這個婚,但……妳要這些東西幹嘛呀?」
就拿她現在捏在手中的大型回紋針來說好了,溫小滿實在想不出來,毛瑀要拿它來做什么?
「妳很好奇?」
「這還用說。」
「那我就說給妳聽,先拿妳手中的大型回紋針來說好了。」傾身向前,毛瑀拿走溫小滿手裏的回紋針。「記得前年我們在國外時,有在當地的警局聽過一些課程嗎?」
「呃……好像有這么回事。」溫小滿努力的回想。
「怎樣,記起來了嗎?」
溫小滿老實的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了。」
「那妳看我示範吧。」毛瑀笑得神秘,她一手用力一扳,把回紋針的一端扳直。
溫小滿看她腳步輕快的走到床邊的矮幾旁,拉開抽屜,在裏頭亂摸一陣子後,搜出一個看來頗復雜的鎖。
「幹嘛?」要拿回紋針開鎖嗎?
從她的眼神中,毛瑀看出了她的猜測。「沒錯,就是拿它來當鑰匙。」
「小瑀!」溫小滿驚訝地叫著。
「小滿,妳不知道我爸為了要我嫁給那個人,已經撂下狠話了,他說必要時,就算在我的門和窗上另外再加幾個鎖都無所謂。」
「小瑀……」聽她這么一說,溫小滿不覺地更同情起她來。「那……這個呢?這個有什么作用?」
拿起像發麗香的東西,溫小滿搖了搖。
「讓頭發變色。」
「喔!」溫小滿頓然開悟。「那是配合這副變色隱形眼鏡用嗎?」
「就說妳聰明,只是平常沒發揮出來罷了。」毛瑀不吝於讚美她。
「小瑀,那……妳跑了之後能躲哪去?萬一要是被妳爸給逮到呢?還有……」光一想到這裏,溫小滿不禁為她擔心了起來。
「我會先去投靠我外婆。」她做事一向都是有計畫的,有一定把握她才會動手。
「去找妳外婆?」這安全嗎?
「放心吧,就算我爸爸找到我外婆那裏,外婆她也絕對不會泄露任何有關我行蹤的事。」
何況外婆非常討厭她的父親,尤其在他陸陸續續娶了許多個老婆之後,更是對他氣入心坎,如果他真敢上門,恐怕不是被潑一大桶水,就是被掃帚趕出門。
「為何?」
「因為我外婆討厭極了我爸爸,還有……」毛瑀正想再往下說,房門外卻傳來女仆阿珍的敲門聲。
「小姐,江先生來了,他說想見妳,人已經在門口了。」
「小滿,妳幫我去見他,順便把人給打發走。」她才不要見那個不要臉的人,會答應娶一個素未謀面的人為妻,想也知道他不是個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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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高估了小滿的能力,才會以為她能趕走江赭;還是她低估了江赭的能力,才不到三分鐘,小滿已被嚇得腳底抹油,逃命去也。
「我不想見你。」毛瑀在臥房裏大喊。
最讓她感到意外的是,他居然知道小滿不是她!
方才她貼在門板上偷聽門外動靜,小滿都還沒開口,門口的男人就早一步問話,尖銳犀利的語氣外加威脅,沒三兩下就嚇跑了小滿。
「喔?為什么?」站在門外的江赭,態度一派悠閒。
「因為你讓我覺得惡心。」毛瑀的口氣極差。
「惡心?」江赭覺得好笑,「據我所知,妳見都沒見過我,為何我會讓妳覺得惡心呢?」
難道她一點也不好奇,即將成為自己另一半的他?
「光聽你的聲音,我就已經快要吐出來了,見了面還得了!」
「哇,沒想到我有這么大的魅力!」江赭故作吃驚樣。
「魅力?」果不其然,門裏的人有疑問了。
「讓妳吐的魅力呀!」江赭心情好的回應著。
「耍嘴皮。」毛瑀回了聲,聲音沒像之前那么高亢,因為他的話讓她差點笑出來。
只是她是毛瑀,怎可能向敵人示弱,輕咳了聲,她硬是將笑聲吞下。
「你到底來幹嘛?如果是要找我父親或是我那些哥哥弟弟們,很抱歉,你來的不是時候,他們都不在。」她說。
這回,換門外的江赭沉默了。
聽不到他的回應,竟讓門裏的毛瑀有點慌了。
「喂,你再不出聲,我就以為你走嘍。」她可沒興趣對著一扇門說話。
「如果,我說我是專程來看妳的呢?」他回應了。
她會是個很有趣的妻子!尤其在膽識上,絕對絕對可以與他匹配。
毛瑀哼了聲,「少花言巧語了,老娘我不吃這套。」
呿,他真讓人惡心!
「如果妳了解我的話,就會知道我這個人是從不花言巧語的。」對於她的話,江赭仍不以為意。
「少往自己的臉上貼金。」她幹嘛了解他?她才不會浪費那個時間勒!
「如果你要說的是這些話,那抱歉,我沒時間陪你閒聊,你可以回去了。」毛瑀伸手拍了下門板後,轉身離開門邊不想再理他。
「喂,難道妳真的不想見見我?」
「不想!」他還真 嗦耶!
「就這樣嫁給一個見都沒見過的人,妳……安心嗎?」嘴角噙著笑,他難得流露出輕松的口吻。
「那你呢?就這樣不顧對方意願,就訂下婚姻,你有『良心 嗎?」她立即頂回去。
「良心?」聽到這裏,江赭不避諱的笑出聲來。
「你笑什么?」莫名地,他的笑聲激起她心中某情愫,讓她感覺酥酥麻麻的。
「笑妳在一個像狐狸一樣狡獪的父親教導下長大,居然還跟我談『良心 ?」有趣,太有趣了。
毛瑀想尖叫,「算了,我說不過你,反正我才不是屬於你們那一群的!」
「哪一群?」他的聲音中含笑。
「你滾吧,再跟你說下去我會氣死。」停頓了下,她又說:「不過,你也別高興得太早,我們也只是訂婚而已,未來會怎樣還不知道呢!」
何況,她連訂婚的機會都不會給他!
「在我看來,訂婚跟結婚是差不多的意思。」江赭將寬闊的背輕輕地往門板上一靠,由西裝口袋裏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根來點燃。
他將整包煙收回口袋後,便輕松地靠著門板抽起煙來。
「很多人訂婚到結婚間隔沒有多少天。」
砰砰砰砰!毛瑀氣憤的再走回門邊,然後提起腳尖踢著門板。
「是嗎?那你以為,我們從訂婚到結婚會有多快?」她才不如他們的意勒。
「我相信會很快。」江赭說得篤定。
「有多快?」
「就看我的意願嘍。」他吐出幾個煙圈後又說:「真的不想開門出來見見妳未來的老公?」
誰稀罕!
「你好像非常的有自信?」
「這是當然的!我保證,我這個老公妳絕對會非常滿意。」
毛瑀對於門外那個自大到不行的男人更厭惡了,在這一刻,她更覺得落跑的決定是正確的。要她面對這樣一個如此自戀的男人一輩子,她寧可一頭去撞死算了。
「我滿不滿意也一點都不重要。關於我們的婚姻,我相信你應該非常了解,我父親看上的是你的背景和聯姻之後可以共同合作所創造的財富。
今天如果你沒有符合這些條件的話,恐怕連我們家看門的阿福,都不會放你進門來。」
當毛瑀說完了這一段現實無情的話之後,整片空間頓時寂靜下來,她幾乎要以為自己已經勝利。
然而不久後,門外傳來了江赭爽朗的笑聲。
「我已經開始迫不及待的想把妳娶進家門,然後把妳壓在床上,日日夜夜的疼愛妳。」這樣一來,他那個死氣沉沉又嚴謹的家庭,也許會有所改變。
「你……」毛瑀怔住,一時答不出話來。
不要臉!不要臉!她從沒見過此他還不要膾的人!
「妳不想見我沒關係,反正這樣一來,在我們訂婚宴的那一天,會更有新鮮感。那不打擾妳休息了,我甜美可人的妻子。」江赭拋下話後,隨即轉身離去。
直到他腳步聲漸遠,毛瑀才由怔惶中驚醒過來。
「什么甜美可人的妻子?就這么篤定我會嫁給他?王八蛋一個,去娶烏龜吧!如果我會嫁給你,我就跟你同姓!」
對了,他姓什么?
算了,管他幹什么?現在她該想的應該不是這些吧?她該想想的是如何逃亡,還有她的逃亡計畫。
不過她不能在最近實行計畫,得在家人對她卸下戒心後再開始。
嗯,這件事可得從長計畫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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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婚宴在緊鑼密鼓的籌備下,一眨眼已至。
由於這陣子毛瑀的情緒非常和緩,讓人誤以為她已經認命了,遂大家也沒再多注意她。
訂婚宴是在一家國際知名,號稱六星級的飯店舉行,毛家包下整個宴會廳,席開兩百多桌。
宴會場人聲鼎沸、冠蓋雲集,此起彼落的道賀聲不斷,然而位於會場的最後方,專供新娘休息的休息室,就顯得安靜極了。
當新娘的父親和新郎倌一同來到休息室時,臉上頓時顯現出怔愕和惶然,空氣變得繃緊,靜悶得教人窒息。
「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居然真的、真的……」毛允和氣得怒吼。
他望向站在她身旁的江赭,他的臉色與他同樣難看,一對濃眉緊繃著,額角的青筋凸出,讓人不禁害怕起來。
「阿赭,這,這……」
毛允和滿臉愧色,除了對不起眼前這位準女婿之外,外頭那兩百多桌的賓客怎么辦?
江赭緩緩地抬起手來,揉了揉發疼的額角,當他放下手來時,俊顏已恢復了一慣的冷靜。
「岳父大人,一切照常進行。」
如果她以為這樣他就會退卻,未免也太小看他了。
毛瑀,今生今世妳非得成為我的妻子不可!
大家就走著瞧吧!
「照常?!」呃……他優秀的女婿該不是被氣傻了吧?訂婚宴上沒了新娘還訂什么婚呢?
「是的。岳父,我會如約迎娶小瑀,反正婚期還未定,而今日只是訂婚而已,既然小瑀是我的人,我就會負責找到她,讓婚禮到時能照常舉行。」
毛允和聽了很感動,他緊緊握住江赭的手說:「好、好,都照你說的,我沒意見。」
他這個女婿不氣得甩袖而去已經很不錯了,沒想到他還承認這門親事,甚至願意主動去把那個死丫頭找出來!毛允和在心頭更加認定了這個女婿了。
「但是,阿赭……等一下訂婚宴上沒小瑀,這……該怎么辦?」
江赭稍稍挑高一眉說:「負責看住小瑀的是誰?」
事到如今,只能李代桃僵!
「是……是阿珍。」他該不是要把人抓進來責罰一頓吧?
「我們就對外說小瑀的舊疾復發,但訂婚宴繼續,然後找件禮服讓阿珍套上,我再用我的西裝覆住她的頭和臉,送她上醫院。」
等著瞧吧!毛瑀,妳是逃不掉的!
妳今生注定要當我的新娘!
第四章 鳳鳴軒原創網 原創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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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爾度假中心──
擠在廚房角落的四大美女,繼續著未完的話題。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半倚著冰櫃,毛瑀回憶著一年半前所發生的事,感嘆時間已過了這么久。
「真的假的?毛瑀,妳就這樣落跑,從此以後沒再進家門一步?」歐陽珋睜著驚愕的眼,滿臉的不可置信。
「妳以為我是開玩笑喔?」她才沒這么無知!
「這么說……妳的這個婚約到底還有沒有效?」凝露瞇起的雙瞳頓睜開來問著。
「我也不知道。」聳聳肩,毛瑀老實的說。
她還以為隔天的報紙一定會將她逃婚的新聞塞滿整個版面,但她萬萬想不到,報社僅以簡單的幾段報導帶過。
文中提及她的舊疾復發,所以待她的身體健康好轉,婚禮馬上會舉行。
見鬼了,她啥時有過舊疾?
從小到大她連感冒都沒有,只差沒拿過健康寶寶的獎狀,這樣的她哪會有什么病?
而且其中最誇張的是,他們居然不知找了誰來代替她,讓對方穿著禮服然後用西裝遮住臉的那副拙樣,毛瑀忍不住要為自己抱屈,他們是在醜化她吧?
「妳家的管家都知道跑到度假中心來找妳了,妳父親難道不會有所動作嗎?」宗蕎挖起了一口冰,邊吃邊說。
「他拿我沒辦法。」毛瑀走過來,由一旁摸來一根湯匙,從宗蕎抱著的冰淇淋桶裏挖走一大口,往嘴裏送。
「為什么?」問為什么幾乎成了歐陽珋的專利。
「我爸爸怕我外婆,當初我一偷跑到花東來,就馬上去投靠我外婆,連到度假中心工作的事都是她幫我安排的。」毛瑀回應著。
「為什么?」
毛瑀翻翻白眼,為了防止歐陽珋再繼續問為什么,她幹脆據實以告:「我之前有告訴過妳們,關於我父親有許多個老婆的事嗎?」
三個聽眾一致的點頭。
「就是這樣。」毛瑀攤攤雙手笑笑。
「這樣?」歐陽珋有聽沒有懂,「毛瑀,妳在說什么?」
「毛瑀是說,她的外婆討厭毛瑀父親的原因是因為他娶了許多小老婆,而因此辜負了毛瑀的媽媽。」凝露代替她解答。
「喔!」歐陽珋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接著她又問出了驚人的問題,「毛瑀,那妳媽媽恨妳爸爸嗎?」
這個問題讓毛瑀一愣,整個人陷入沉思之中。
沒多久,毛瑀搖搖頭道:「我不知道。」
對於媽媽到底恨不恨爸爸,毛瑀也沒有很肯定的答案,只知道身為大地主的父親,對於感情,不管是男女之情或是親子之情,似乎並不特別重視。
他影響了毛瑀的擇偶觀念,尤其在幾個姊姊相繼結婚,雖然獲得金錢物質上的滿足卻不幸福後,她更加確信她不想嫁給有錢人。
如果只有錢,而沒有情感的婚姻,她知道會是何等折磨人!
不,她絕對、絕對不要過那種生活!
「妳怎么可能會不知道呢?」歐陽珋又準備展現她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子。
在場的凝露和宗蕎見情勢不對,立即想拉走歐陽珋。
「走啦、走啦,珋珋,妳就讓毛瑀一個人靜靜的想一下,妳一早不是說有好吃的零食要給我嗎?現在我們就去拿。」她邊說邊將人給拉了出去。
「別想太多,那是上一代的事,我們根本沒必要去在乎。」見凝露和歐陽珋已走遠,宗蕎跟著過來拍拍毛瑀的肩,隨即也轉身離開。
毛瑀低下頭來,嘆了口氣。
「這種事情太難懂了,對從沒談過戀愛的我來說,太過復雜。算了,不去想了。」毛瑀也只能對自己這樣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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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江建設工程集團大樓
「大哥我真搞不懂,那么不知好歹的女人,你還真的要去把她逮回來?」站在江赭的辦公室裏,江褐氣憤的說著。
那次的訂婚宴最後雖平安落幕,但知道內情後的江家長輩們氣得跳腳,若不是顧及顏面,他們肯定要直接取消婚約。
一派悠閒的江赭由辦公椅上站起,他來到江褐身邊,一手搭上他的肩。「我說過這是我的事,你們別插手。」
不只是他,連江家的長輩們,江赭也清楚表明過,請他們不要介入他和毛瑀之間的事,否則他們可能永遠抱不到江家的長孫了!
「但是,大哥,既然你早已查出她在哪裏,為什么要等這么久才要行動呢?」想到那個在未來極有可能成為他大嫂的女人,江褐不禁頭疼了起來。
「給她一點時間沉淀心思呀。」勾勾嘴角,江赭仍是一副莫測高深的表情。
「沉淀心思?」那個女人需要嗎?
「是啊。」江赭致勾的嘴角泛團了笑紋,「等心思沉淀了之後,她的提防和戒備才會松懈,到時不就是行動的最好時機?」
聽著江赭的話,江褐不覺地由腳底板竄起一陣冷意。
「大哥。」他悄悄靠向江赭,態度有點諂媚。
「幹嘛?」斜眼看著小弟,江赭有點不適應他態度驟變的模樣。
「呃……說真的,我跟著你一起生活少說也有二十好幾個寒暑,能否請問一下,我是否有何地方得罪了你?」
天啊!光一想到大哥竟可以花一年半的時間按兵不動,為的僅是降低未來大嫂的提防心,他就想大聲喊怕怕。
大哥的心眼之小,絕非浪得虛名。未免死得不明不白,他最好是先問清楚,過去這二十幾年來,到底有沒有哪裏得罪了他這個大哥而不自知。
「幹嘛?」江赭瞟了他一眼,用手推開他那張惡心兮兮的臉。
「大哥,說嘛!」他又靠過來,外加諂媚的眼神。
「別鬧了!」江赭板起臉來。
「我沒鬧,我是怕有哪兒得罪了你而不自知,到時……」話一出口,如水龍頭開啟,嘩啦嘩啦流不停。
聽他嘰哩呱啦說一堆,說得江赭都煩了,「算了,懶得理你,我還有事得處理,你趕快走吧。」他下了逐客令。
「可……」他的話還沒說完呢!
「快滾!」江赭想直接將人給踹出去。
「大哥……」.
「滾!」
還好從明天開始,他給自己一段假期,再也不用面對這個纏人的弟弟,而且,他非常期待,期待著去把他的未婚妻給逮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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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瑀突然感覺背脊發麻,寒意由腳底板直竄腦門,全身的毛細孔都在剎那間張開。
當她見到一樓櫃臺處正在辦理住宿登記的男人時,她竟有了這種可怕又怪異的直覺反應。
但她非常確信,她並不認識他啊!
而那男人似乎也在打量著她,他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卻讓人有一種心神不寧的感覺。
隨著眸光停留在那男人的臉上越久,毛瑀就越心慌。
尤其,當那個男人的雙瞳也迎上她的,雙方視線互迭的剎那,她幾乎要忘了呼吸。
怦怦怦怦怦抨!
她的心跳突然有失速的感覺,就怕一個不小心,呼吸也會跟著停止。
男人的臉上仍舊沒有表情,銳利的眸子依然讓人心生畏懼。
他恣意的打量著她,從上到下,來來回回似乎不錯過她任何一個地方,直到櫃臺的小姐將臥房鑰匙遞到他面前,他才收回了目光。
他拿過鑰匙後,沒多說一句話轉身就走。
「穆美,他是……」終於,當他消失在走道另一端時,毛瑀才找回了聲音。
「住3301的客人,我想應該也是個不簡單的人物吧!」穆美是度假中心出了名的美女,負責櫃臺工作。
說到3301這間頂級套房,是全度假中心裏,除了那間特別保留房之外,最昂貴也是視野最好的一間房。
「3301?!那一晚至少要十萬耶!確實不是一般人能負擔得起。」
「妳才知道。」穆美一對鳳眼笑得瞇成了一道線,「本來能進到我們度假中心的就不可能是簡單的人物,更別說……」停頓了下,她忽然想起什么喊道:「小瑀主任,莫非妳……」
難道小瑀主任對那個男人有興趣?!因為她可不曾打聽過誰耶!
毛瑀敲了穆美的頭預一記。
「我什么?我可告訴妳,我對誰都不會有興趣,妳可別亂傳我的八卦,知不知道?」
那樣的眼神夠可怕,不僅警告意味明顯,眼瞳裏更是閃動著明白的威脅──妳要是敢隨便胡說八道,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但是妳明明……」
「我是來找凝露的。」毛瑀抬高另一手,手裏拿著一個紙袋。
穆美接過紙袋,往裏一瞧,「啊,是玫瑰花瓣!」
對喔,晚一點有一對剛結婚的新人要來度蜜月,這花瓣是為這對新人準備,要放到蜜月套房裏的床鋪上的。
「現在妳信了吧?」毛瑀伸手拉了穆美的耳朵一下。
「喔,痛痛痛痛。」穆美疼得快掉眼淚。
「等一下見到凝露,叫她不用再找人去摘花了,順便跟她說,這些花瓣跟她換一頓午茶,叫她下回記得要請客。」說完,毛瑀擺了擺手,轉身就走人。
不過,走了一兩步她又突然停下腳步,轉了回來,將臉靠向穆美的耳邊。
「說真的,我真的不是對那個男人有興趣,但……有件事情我還是忍不住的想問一下。」
「什么事?」穆美被她一副慎重其事的模樣給嚇到。
毛瑀一向都是嘻嘻哈哈的,此刻的她真是讓人無法適應。
「穆美,先閉上妳的嘴。」毛瑀就怕她的嘴越張越大,最後連下巴都掉下來了。
「喔!」穆美趕緊閉上嘴。
「那個,我是說剛剛那個人,他是自己訂房的嗎?」毛瑀心裏想著那抹怪異的感覺。
穆美搖了搖頭,但隨即很快又點了點頭。
「是還是不是?」毛瑀快沒耐心了。
「這個問題妳要問凝露姊。」穆美整個身體往後縮了一步,就怕毛瑀隨時會跳過來用雙手招住她的脖子。「訂房通常都是她在統合處理和安排。」
「這個我知道,但是……」看她越閃越遠,整個人都要貼到櫃臺後面的櫃子上了,毛瑀雙眼危險地一瞇,「妳怕什么?我又不會吃妳!」
「我知道妳是不會吃我,但小瑀主任妳的表情實在是……」太認真了,認真到讓人害怕。
「妳想被扒皮,是不是?」
雖然毛瑀的聲音是大了些、響亮了些,不過穆美繃緊的臉色終於松緩了下來。
「小瑀主任,我還是比較習慣這樣的妳。」她笑笑,「好了、好了,別再瞪我,我把我知道的都向妳說吧。」
「快說!」
「先強調我是聽說的喔!」
「穆、美!」毛瑀敢發誓,她要是再不說,等一下她難保不會殺人。
「喔,是、是、是……總經理啦,聽說方才那個來度假的江先生,是找總經理代為安排的,還有房間應該也是他指定的。
雖然這件事沒得到證實,不過總經理可是有說要親自到3301房門口等江先生這位貴客,從他一早就忙進忙出的情況看來,傳言的可信度應該蠻高的。」
「是花心大蘿卜安排的?」毛瑀的雙眼瞇了起來,點出整段話的重點。
嗯,這事真的有點怪,那個花心蘿卜以前都只顧著安排女人來度假,這回怎么會變成了男人呢?
「是。」穆美咽下一大口口水。
總經理,你可別怪我,我是不得已的!
毛瑀沉默了會,然後說道:「我去找他。」
說完,她就消失在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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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赭,你到了為何不通知我一聲,讓我親自到機場去接你?」
康爾度假中心的總經理,康家的二少爺,康爾齊站在3301的門口,雙手在後,另有喻意的表情讓人怎么看怎么不順眼。
「收起你那一點也不真誠的笑,也不怕讓人看了會渾身不舒服。」瞥了他一眼,江赭拿著門房的磁卡,繞過他,徑自開門去。
「別這樣嘛,少說我們也有幾年交情。」康爾齊跟過來說道。
「我跟你沒交情,我跟你哥比較有交情。」板著臉,江赭一張臉冷硬得很。
康家開的飯店、度假中心,所有建築結構和工程設計,幾乎都是出自於江赭之手,也是他的公司負責營造,也因此,他和康家兩兄弟的友情才會越來越好,甚至於這幾年,康家在海外所投資的飯店,他也擁有一部分的股份。
「那是因為就個性上來說,你和我大哥還真有幾分相像。」康爾齊不在乎的笑笑,伸手搶過他的磁卡幫他開門。
門一開,他還尊敬的擺出一個請的動作。
江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別說得一副你很有良心的模樣,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專程來看笑話的嗎?」
「喔,原來你是指有關毛瑀的事。」康爾齊臉上的笑容真的很欠扁。
這個笑話他已經看了一年多,還定期向他報告某人的生活和日常動態,說實在的,他這個朋友算是相當夠義氣。
「你是不是認為我不會揍人?」江赭雖然沉穩冷靜,但並不表示他不會揮拳揍人。
「都過一年半了,你還在計較?更何況之後我不是也有讓我哥去通知你嗎?」
說實在的,一年半前他是抱著看笑話的心態沒錯,所以當毛瑀被安排進度假中心工作時,他並沒急著通知江赭。
況且過了三、四個月之後,他有通知他,然而當初是他自己說,要給毛瑀一段時間,先等她心情平復之後再說。
「請問,那是多久之後?」揚揚眉,江赭冷冷地說。
一進到屋裏,他大步走向沙發坐下。
康爾齊跟過來解釋道:「是三、四個月之後。」
「是呀,而且還是在我幾乎已經確定,而準備找上你的前一天!」
江赭永遠記得他是這樣說的──
喂,阿赭,你那個偷偷跑掉的未婚妻,現在人好像就在我的度假中心裏工作喔!
他那聽起來非常愉快的尾音,讓他很難忘懷。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氣我嘛,氣我留毛瑀在這裏工作,對吧?」一張俊臉綻著像陽光般燦爛的笑,嘴角還咧得開開的。
江赭懶得理他,他抬起腿來,像發泄似的用力放到沙發前的茶幾上。
「我記得我有跟你解釋過喔,當初毛瑀留下來工作我可是沒辦法拒絕,我是有苦衷的。」
康爾齊繼續說,江赭則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
「康爾當初蓋這座度假中心,有一部分的土地是毛瑀外婆的。雖然後來她答應賣給我們,但條件之一是,日後度 中心裏的清潔雜事部分,得由她全權處理。
說實在的,那么多年過去,她真的做得很不錯,也把一票手下訓練得很好。後來,毛瑀來投靠她的外婆,她也剛好想退休,於是就把工作交給毛璃,事情大概就是這樣。」
「這樣?」勾著嘴角,他笑得有點可怕。
康爾齊當然也不是泛泛之輩,他一點也不怕他。
「說真的,毛瑀還蠻有本事的!」不過,也是麻煩一個。這句話康爾齊沒說,至於她多會整人,這日後待江赭自己將人給娶回家去慢慢體驗,就會明白了。
江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後,眸光突地停在角落,他走了過去,來到一只純白的骨瓷花瓶前,花瓶裏插著幾枝桃花。
這時節裏有桃花嗎?他想這得來應該非常不容易吧。
「你這只花瓶多少錢?」他問得無匣頭。
「呃?」他雙眼落在花瓶上,然後開口回答:「這是幾個月前大哥由巴黎蘇富比拍賣會上標回來的,據說是出自於法國名師之手,一個卸任的總理的私藏品……」
「多少錢?」
康爾齊再次答道:「一百六十八法郎。」
「好、很好。」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江赭用一手抓起花瓶,輕而易舉地將它給高舉過肩,突然砰的一聲,下一秒,花瓶已碎成了一堆瓷屑。
高級的金鋼石地磚和長毛地毯上,滿是水痕,這間房間頓時一片狼籍。
「阿赭……你不就是要見她嗎?我去找人來,你別再拿我們的頂級套房發泄脾氣,我……」
僅僅只是幾分鐘,他已毀了整個房間一大半。
隨著江赭的眸光移動,這回康爾齊的反應很快,趕緊跑過去,張開雙手擋在一幅挂在房門入口處的五十號油畫前。
「阿赭,拜托不要再玩了,這幅畫是真跡,我老哥可是用了八十萬美金才把它給標回來。」
若畫毀了,他肯定會被扒皮。
江赭走過來,停在他的面前與他對看,一會兒後,才勾唇一笑,哼了聲:「不用你替我安排,方才在大廳我已見過她了。至於這小小的破壞,就當是你欠我的!」
說穿了,他就是氣康爾齊當初沒通風報信,還用看好戲的心態,笑他四處找老婆。
「好、好。」他認了!
「既然你見過毛瑀了,那她認出你了沒?」
現在康爾齊已經不敢肯定,日後到底是那個小妞會比較可憐,還是眼前的這個男人比較可憐?
「沒有。」江赭露出這一年半來最燦爛的笑容,「無妨,因為很快的她又會再見到我,而我絕對會讓她認出來我!」
「呃?」
江赭心想,大家走著瞧吧!
第五章 鳳鳴軒原創網 原創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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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瑀的手下個個動作迅速又有效率,但不管如何的有效率,當她們一同踏入3301房,看見房內一片狼藉的模樣時,差點沒昏倒。
「小瑀主任,這間房有死小孩住進來嗎?」負責清洗地板、地毯的小惠問。
恐怕還不只是一個小孩,以目前的情況看來,恐怕是有一打小孩在這裏瞎鬧過。
毛瑀的表情凝重,先看看地板,又看看那一地的碎瓷屑。
「小惠,先不用掃了,快去找人來,直接先把地毯抽掉。」完了,整張地毯都毀了。
「是。」一聽完話,小惠轉身就往外跑。
毛瑀連隨後蹲下來,表情嚴肅的看著地上的水痕,順著水痕,她又瞧向沙發前的茶幾。
這一看,她差點昏倒。
「美美,妳快去我辦公室裏拿原本家具的專用處理劑過來。」連這張桌子都毀了,這回度假中心恐怕要損失慘重。
「好。」如同小惠一樣,美美也是一收到命令就馬上行動。
毛瑀看著茶幾,很清楚的瞧見桌面上有幾個大鞋印,是故意踩上去的嗎?還是把二郎腿翹在上面所留下的?
唉,不管是哪一種,她幾乎龍肯定的說,住進這房間的人,絕對跟這裏有仇!
正當她想站起時,卻發覺幾枚清晰的腳印,腳印沒和地上的水漬混在一起,而是清清楚楚的印在地磚上,視線隨著那些腳印移動,她很快地發現到站在落地窗外的身影。
是他!那個在大廳裏遇到的男人!
此刻他雖然背對著她,不過可清楚的看到他的兩指間夾著一根煙,裊裊煙圈從煙頭緩緩上升。
深吸了一口氣,毛瑀站起,拍拍身上的裙子。
心裏有股悸動來得莫名,潛意識告訴她快逃,別久留,但已來不及!
那個男人緩緩轉過身來,兩人的目光再度相對,只是中間隔著一道落地窗。
毛瑀再次感覺到心跳怦怦怦怦的加快,他的眸光過於深邃犀利,讓人不由自主地心慌。
但,她慌什么?
於是,毛瑀很快的鎮定了下來。
同一時間,男人推開落地窗,由屋外的露臺走了進來,來到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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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這位先生,我們度假中心的客房是禁煙的。」毛瑀很懷疑自己是如何找出聲音的。
她非常確信,在今天之前從未見過這個男人,但腦海裏對於他又有抹熟識感,熟悉的讓她有心虛的感覺。
江赭看了她一眼,再看看指間的煙。
他慢慢的走到離他最近的一個桌子,把煙捺熄在煙灰缸裏。接著,他轉過身來,走近她。
「這樣可以了嗎?」
他幾乎要以為她已經認出他來了,然而,她沒有。
她是根本沒認出他,還是早就已經忘了他?更甚者,搞不好她從頭到尾都沒記清楚他的長相。
「OK。」毛瑀擺擺雙手。
天啊!上天未免太沒天理了吧!這個男人不僅長得好看,連聲音都極富磁性。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方才在大廳裏,她明明只見他一人到櫃臺登記入住,所以房間裏的亂象該不會是……
毛瑀忍不住回頭,往茶幾上的腳印瞧了一眼,飛快地,眸子又拉回到眼前男人的腳丫上。
從大小來看,她幾乎百分之百可以斷定,是他的腳沒錯!
「什么問題?」江赭的眸光隨著她移動。
他喜歡她眼裏的光彩,由第一次巧遇開始,他就深知她的不安分。
「你跟這個房間有仇嗎?」
譬如曾經在這間房裏被女人甩,或是發覺自己的女人在這間房裏紅杏出墻……
「怎么這樣問?」江赭的嗓音仍低沉好聽,他眸光恣意的打量著她。
嗯……大致上來說,他對她還算滿意,雖然她比起一年半前是瘦了點,但身材仍舊凹凸有致。
「因為不是每個房客都會在住進來不到一個小時內,就把房間破壞得這么徹底。」
還好,門口的那幅畫和一些價格昂貴的擺飾品壽命尚存!
至於其他的……唉,慘不忍睹。
「妳是在指責我嗎?」眸子一瞇,江赭臉上神情沒變,但驟冷的氣氛很駭人。
「指責倒還不敢。」偏偏,毛瑀的膽子就是比一般人大了些。
這個男人難道不知道清潔工作有多累人嗎?經他這一攪和,她的那些下屬們,可得忙得昏頭轉向,累到半死。
「不過你的破壞力實在太驚人,所以我才會想你可能是跟這個房間有仇。」
「我跟這房間沒仇。」江赭說完,眸光重新拉回她的小臉上,「但是……我跟這裏的某個人有仇。」
她如同一年半前一樣,真的很迷人。
他有些迫不及待,想著啣住她的嫩唇,將她給徹底壓制在身下,一遍遍疼愛,瘋狂的佔有。
「啊!」毛瑀驚訝的張嘴,不過隨即收斂起表情問道:「誰?莫非是──」該不是那個花心大蘿卜總經理吧?不過是有此可能。
雖然自從那個花心蘿卜和宗蕎的戀情明朗化之後,他已收斂許多,但過去那些爛帳呢?
嗯,絕對是,而現在人家找上門來了!
「我沒必要告訴妳。」俊顏一繃,江赭轉身走了幾步。
甩甩頭,他硬是壓抑下心中對她的渴望。
看著他好看的身影,那讓人怦然心跳的背線,毛瑀竟不自覺地跟著他的腳步移動。
「你是沒必要告訴我,不過這樣發泄你的情緒,最後受害者還不是你!你得付出大筆的金錢來賠償這屋子裏的損害。」
江赭突然停下腳步,轉回身來。
毛瑀一時反應不及,差點撞進他寬敞的胸膛。
江赭立即仲出雙手扶住她,寬大的掌握住她纖細的肩骨。
「已經有人答應會幫我負責這些損失。」
當然,那個人就是康爾齊!
「誰?」毛瑀話一出口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你們總經理。」江赭的眸光凝住她說道。
早在一年半前,她就應該是他的了。而且,她若不跑掉的話,她也許已為他生下小孩了。
「啊!」毛瑀的表情先是一愣,隨即又「喔」的一聲。
果然,如她所想!
跟他有仇的人,果然是那個花心大蘿卜!至於是什么仇恨,當然是跟女人脫不了幹係!
隨著心思轉動,毛瑀的一手已不覺地搭上他的肩,安慰似的拍了拍。
「我能體會,更能感覺你的心態和想法,但請你別再那么激動了,弄臟了地毯可能也會臟了你自己的腳,摔破了東西也有可能會割傷自己的手。既然那個女人可以隨意變心,那就代表她的心並不在你的身上,為了這種女人傷心失意又何必呢?」
她在說什么?
江赭怔怔地望著她,完全聽不懂她的話。
她自顧自的說:「總之一句話,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強求也求不來。」
「妳以為康爾齊搶了我的女人?」終於,江赭反應過來。
「難道不是嗎?」男人都是這樣,死要面子!
不過,自己的女人跟人跑了,戴綠帽的感覺確實不好受。
江赭不語,僅用深邃幽魅的黑眸盯住她。
不過她說的也對,這回他倒要看她到底能不能跑得掉!
「算了、算了。」毛瑀以為他拉不下臉來承認,於是又伸來一手拍拍他的肩,「在遙裏度假的這段時間,你就好好的休息吧!」
收回手,她轉身就要走──
江赭卻突然伸來一手,抓住她的,「我的仇人不是康爾齊。」
「咦?!」毛瑀先是驚得眨了眨眼,隨即又疑惑的瞇起了眼,「那……是誰?」
難道度假中心裏還有第二個花心大蘿卜?
「以後再告訴妳。」又深深睇了她一眼,江赭抽回手,轉身朝落地窗外走,「等一下叫妳的同事打掃時小聲點,我不喜歡太吵。」
望著他的背影,毛瑀足足愣了好幾秒,才想一件從今日在大廳裏見到他起就一直想問的事。
「我想請問一下,以前……我有沒有見過你?」
江赭頓住腳步,緩緩轉回身來看著她,嘴角漾著一抹淡得似無的笑。
「以後再告訴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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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馬桶怎么可能會不通?」毛瑀挂上電話後,從椅子上彈起,轉頭喊著:「小惠、美美、小……」
看著空蕩蕩的辦公室,毛瑀無力地閉上了眼,嘆出一口氣。
「天曉得今天是什么日子!」抱怨完,她認命的卷起袖子,轉身去拿工具。
今天度假中心的狀況特別多,除了一些固定的打掃工作之外,連留下來支援的小惠和美美也都有工作在身,所以整個清潔組就只剩她一人。
走到工具間,毛瑀在裏面埋首搜尋著,翻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出了一套馬桶專用的清潔工具。
其實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一向只做人員的調配管理,甚少實際作業。
深吸一口氣,毛瑀吃重的提起袋子,「好吧,事到如今,只好親自上場了。」說完,她走進電梯,按下這一整天下來已熟悉到不行的樓層鍵,心中是既無奈又生氣。
等到電梯一開,她往外走,腳步卻顯得有點用力,彷佛欲將一整天累積下來的脾氣,都發泄在腳步上。
如果一會兒後,那個男人的房間又傳來狀況,她肯定會直接將馬桶給拆下,往他的頭頂上砸。
很快地,3301門牌號碼已近在眼前,毛瑀放下手上的東西,命令自己深呼吸,穩住心跳也穩住脾氣。
伸出有點顫抖的手來,她按下門口的鈴。
沒讓她多等,門裏的人很快走過來應門。
「這次是為什么了?」門才拉開一道縫隙,他的俊顏剛出現在門後,毛瑀已先聲奪人。
她的耐性已到了極限了。
從他第一次毀了這間房後,他又陸陸續續的做出讓人無法理解的行為,幾乎是每三十分鐘到一個小時就有一次。
先是這間頂級房裏吧臺的那些高檔名酒,每一瓶都被打開來,又一瓶瓶的被摔破;接著,是那由巴黎空運來臺的名貴床墊被毀,因而必須要更換;然後他嫌窗簾遮不住陽光,所以要他們換掉……
諸如此類的事,從他進住這間房開始一再發生,累得他們一票人差點沒去挂急診。
像這樣的「澳客」本來應該要請他離開,偏偏那個花心總經理說這男人是重要貴客,必須一切聽從他的要求。
一想到這裏,毛瑀的眉糾成了兩只小毛毛蟲,怎么也無法釋開。
他該不會是想整死她吧?
「妳自己去看看。」江赭指了指衛浴間的方向。
毛瑀望了他一眼,在心中嘆了口氣,接著提起重得要死的工具袋,越過他往房裏走,然後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看著她手提重物,非常吃力的背影,江赭的眉間打了個結,腳步不自覺地跟上她。
他實在搞不懂她,平白無故放下大小姐不做,竟然喜歡留在這裏做下人的工作!
「哇,有沒有搞錯?江先生,你也行行好!」毛瑀蹲在馬桶前,往裏面望了一眼,忍不住仰起臉來哀號。
江赭站在她的身後,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此刻她的動作有點怪、有點滑稽,蹲得低低的身子,腳卻張得開開的,雙手扶在馬桶上,一張俏臉還拚了命似的往裏望。
她此刻的行為,讓她什么大小姐的氣質、什么高傲的模樣全都沒了!
忍不住的,江赭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他的笑聲引來毛瑀的不悅,她氣憤得由地上躍起,一手扠腰,轉身怒瞪著他。
「笑?你還笑得出來?!你這個可惡的人,到底把什么東西倒進馬桶裏了?」
止住了笑,江赭好不容易找回聲音,「毛小姐,請注意一下妳的態度!」
毛瑀徹底的被他給激怒了,尤其是此刻,他嘴角仍高挂著的笑,更是礙眼。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今天我和我的下屬已經快要被你給折騰死了,你真的可惡到家!」
笑?虧他還笑得出來!
這一整天下來他的刻意刁難,毛瑀幾乎要認為他的仇人是她,或是她部門裏的其中一人。
「妳覺得很累?」江赭背倚在浴室的墻壁上,雙腳悠閒的交叉站著。
「廢話。」毛瑀白他一眼。「這間頂級房間幾乎要被你重新翻修過一回了。」
可憐的豪華套房,從門口玄關處一路到客廳、起居室、主臥室和浴間,幾乎無一幸免,她甚至要懷疑,搞不好明日一早,他就會開始動起拆掉門板的腦筋也說不定。
江赭嘴角仍勾著笑,不在乎的聳聳肩回答:「有什么關係,反正康爾齊不會在乎,他已經有心理準備了。」
「這種事還談什么心理準備?!毛瑀不可思議的叫著,她跨了一大步上前,伸出一只指頭,毫不客氣的戳上他硬硬的胸膛。
「江大公子、江大少爺,你無聊想搞些把戲我不反對,但請你別再整我們了,我們可是很可憐的,賺的也不過是微薄的薪水,所以……說!我現在就要你告訴我,你到底把什么東西塞進馬桶裏去?」她瞪著他,口氣兇惡的說著。
由她猙獰的模樣看來,如果他不說的話,她可能會當場把他給殺了,然後毀屍滅跡!
「就幾塊香皂,還有我在一不小心的狀況下,襪子也掉進去了。」他會怕她的話,他就不叫江赭了。
「香皂!襪子!」
毛瑀翻翻白眼,直覺想昏倒。
如果不是她還存有理智,她絕對絕對會跳上前去,用雙手將他給掐死!
「你絕對是故意的!」
江赭沒否認,還挺享受她這種生氣的模樣。
「喔,對了!好像還有一支牙刷和一條毛巾也掉了進去。」
「啊!」
毛瑀尖叫,雙手已直接掐上那個該死的男人頸上。
第六章 鳳鳴軒原創網 原創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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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起來,江赭發覺自己心情好得有點想笑,這一年半來的等待果然是非常值得的。
拿起床頭櫃上的電話,他撥了內線給康爾齊,幾秒鐘後挂斷電話,接著他起身走進浴室去梳洗。
才剛洗好套上浴袍,他還沒來得及走出浴室,門鈴聲就已響起。江赭莞爾一笑,走去開門。
「早呀!」他說。
毛瑀不說話,只是站在門外。
她厭惡極了他這副輕松愉快的態度,還有那挂在嘴角上的笑。
「快說吧,這回你又弄壞了什么?」她明顯一副沒睡飽的模樣,一對原本漂亮的眼皮,顯得腫腫的,眼下更是挂著淡淡的陰影。
現在是清晨六點三十五分,這個可惡的男人居然撥內線電話到花心蘿卜總經理那裏去,要求他派人過來清理浴室!
而這個時間清潔組裏怎可能有人,所以康爾齊就直接打電話到宿舍裏去把她給挖起來。
攤攤雙手,江赭往後退開一步,眸光朝著浴室的方向瞧了一眼。
看也不看他「這回毛瑀直接越過他,大步大步往浴室的方向走。
她發誓,一會兒後若是見到他又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丟到馬桶裏去,她絕對會毫不客氣的揍斷他一口白牙,順便丟到馬桶裏去衝掉。
江赭踩著悠閒的步伐。
毛瑀進浴室後,像雷達似的眸光一陣搜尋,不放過每個角落、每樣東西,特別是馬桶。
「喂,江大先生,到底是什么東西壞掉了?」
一轉身抬頭,她才發覺兩人站得有多近,近到他幾乎是貼著她,所以轉身後,她的正面幾乎要貼上他寬闊的胸肌。
毛瑀趕緊深吸一口氣,拚命把胸部往內縮,就怕萬一不小心真會擦出火花來。
「沒有。」
江赭打趣的瞧著她,他嗅到了屬於她的氣息,那是一種淡淡的花香伴隨著牛奶香皂的氣味。
很好,他喜歡。
她輕而易舉的就撩起了他心中渴望已久的欲念,一向平靜無波的眼瞳染上了一層淡淡的色彩,沁入了熱亮的溫度。
「沒有?」
該死的家夥,他居然告訴她……沒有!
若不是此刻手中還拿著東西,毛瑀非常有可能緊緊揪起他的領子,用力的搖晃他。
她要搖醒這個該死的男人,搖醒這個擾人清夢的男人,看能不能將他的腦子搖得正常些。
「沒有。」看著她的小嘴在他的面前一張一合,江赭有股衝動,想緊緊的捧住她小巧臉蛋,狠狠地吻上她。
天,她可知道他多渴望能吻她?他想將她緊緊擁在懷中,好好的愛憐她一番。
然而目前不行,在他還沒將計畫完成之前,他得暫時壓抑下對她的渴望。
「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毛瑀覺得自己的眼角抽搐,就怕自己屆時會爆出什么粗暴的叫罵。
這個該死可惡的男人,是玩上癮了嗎?
「我的樣子看起來像嗎?」
江赭一點都不在乎她額角快爆血管的模樣,他仍緊貼著她,盡可能的拉近兩人間的距離。
發覺了他的貼近,毛瑀的呼吸莫名其妙的急促了起來。
「無聊。」她呿了聲,然後想退開幾步。
由於浴室沒那么寬敞,毛瑀才退了兩步,感覺背脊已快抵到貼著高級進口磁磚的墻面。
「你若不是存心開玩笑,那幹嘛急忙要我們總經理把我給CALL過來?」
她都還沒睡醒,而且她還作了一個甜蜜的夢,夢中她倚在他的懷中,他的唇、他的手一直溫柔的碰觸她……
喔,一思及此,毛瑀的臉蛋驀地羞紅。
她在心中狠咒自己一句,他們不過只有短暫的接觸,她怎么會作這種夢呢?
「我要康爾齊CALL妳過來,自然是有原因的。」江赭的手緩緩地抬起,在即將觸及她尖瘦的下顎時,突然停頓下來。
他發覺她那有點急促的呼吸,還有沒睡飽的俏臉上,竟染上一層淡淡的桃紅。
她害羞了嗎?這念頭一閃過江赭的腦海,他嘴角即綻開一抹燦爛不已的笑容。
一直以來,他以為她是個大膽妄為又調皮的女人,但沒想到她竟然也會有羞澀的時候!
而且更該死的是,她的羞怯竟是這般的迷人!
「那、那、那就快說出你的原因吧!」毛瑀勉強自己將落在他俊顏上的視線移開,然後偷偷深吸口氣。
不行!她得敲敲自己的腦袋,讓腦子清醒些,別繼續胡思亂想,否則心跳再持續加速的話,恐怕她會因而昏倒。
「康爾齊說妳認識一個叫鄭華珍的女士。」江赭發現她的臉已一路紅到了耳根去。
「鄭華珍?!」毛瑀的眸光刷地拉回到他臉上,「你找我外婆做什么?」
「喔?原來她是妳外婆呀!」江赭忍住心頭的笑意,故意裝出一副吃驚的模樣。
「嗯。」毛瑀重重的點了下腦袋。
「難怪康爾齊會跟我說要找鄭華珍,叫妳過來就錯不了。」因身高的關係,他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毛瑀仰著臉,他則低下頭看她,兩人的氣息一下子貼近了許多,近到她的心又開始不爭氣的亂跳。
毛瑀將這一次的慌亂歸罪於他貼她貼得太近,近到她的感官全充斥著屬於他的氣味。他溫熱的氣息更對女人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她能維持鎮定已算不錯了。
「你……你找我外婆做什么?」
若他現在想吻她,她會拒絕嗎?光一想到那些讓她心跳加速的畫面,毛瑀心頭就忍不住一陣哀號。
毛瑀呀毛瑀,妳在幹嘛?
在心裏,她狠狠地罵了自己一頓,為自己莫名其妙、亂七八糟的遐想感到羞愧。
「沒什么,只是想順道去拜訪一下這位老朋友。」
江赭怎會不知道她的心猿意馬呢?從她那紅得似熟透了番茄的臉蛋,便可瞧出一二。
「外婆是你的朋友?」她怎么從沒聽說過。
「這裏挺擠的,要不要到外邊去談?」江赭朝著她笑,笑容裏似乎不懷好意。
其實將近五、六坪的浴室,對一般人來說並不算小,只是他們兩人貼得太近,氣氛過於曖昧不明,讓他們感到氛圍明顯變得緊繃。
「是、是呀,是有點擠,我們到外頭去談吧!」一向膽大的毛瑀幾乎是落荒而逃。
再待下去,恐怕他還沒動靜,她已忍不住而主動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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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瑀的外婆從一年半前毛瑀來投靠她,並且代替了她在度假中心裏的工作之後,她就搬出了宿舍,選擇一個離度假中心不遠的村落居住。
當毛瑀搭著江赭向康爾齊借來的休旅車,來到外婆的屋前時,她剛好走出紅磚砌成的小平房,想到前院的菜圃澆水種菜。
「外婆!」一聲響亮的叫喚後,毛瑀開門衝下車,跑到外婆的面前,用力抱住她,咯咯笑著。
「臭丫頭,妳要嚇死我是不是?」鄭華珍嘴裏雖是嘟嚷著,然而她是很開心毛瑀的到來。
剛下車的江赭,眸光落在這一對祖孫倆上,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真切的笑。
他先輕咳一聲,然後無聲地走近她們。
毛瑀抬起臉來,轉頭望了他一眼後,又轉過頭貼近外婆耳邊不知跟她說了些什么,沒多久,她的眸光也跟著拉向他。
「老奶奶。」
江赭先是恭謹的點頭,神情顯得嚴肅有禮。
「小瑀說你找我?」收回與毛瑀楣互擁抱的手,鄭華珍邁步上前,上下打量著江赭。
他一身筆挺西服,領帶打得一絲不茍,尤其他眉宇間傳出的神情和他的舉止態度,在在都顯出了他的剛毅不凡,特別是那對眸光,深邃中帶著銳利,讓早已年過半百的鄭華珍,都不得不敬畏幾分。
「是的,老奶奶。」再跨一步上前,江赭走到鄭華珍的身邊,差點把毛瑀給擠開。
他這突來的動作引來毛瑀的一陣抗議。
「喂,你搞什么啦?」想也不想的,她反射性的用手推他,想把他給推開。
「丫頭,不能無禮。」
鄭華珍被毛瑀看似粗蠻卻又帶了些許撒嬌意味的舉動給嚇了一跳,不過她也瞧出他們之間不一樣的氛圍。
「外婆。」瞪了江赭一眼後,毛瑀趕緊繞到鄭華珍的另一邊,拉著她的手臂撒嬌。
「你們是……」
「不是啦!外婆,妳別亂猜了。」毛瑀一眼就瞧出外婆的想法,趕緊否認。
不是嗎?鄭華珍心中有著疑問。
「老奶奶,我有些事想私下與妳談談。」江赭不疾不徐地說道。
「好吧,我們進去說。」眼前這小子看起來挺順眼的,若他真的對毛瑀有意,她倒是樂觀其成。
說完,她轉身就往屋內走。
「謝謝老奶奶。」江赭說完,即便跟上她的腳步。
望著兩人一前一後往屋裏走,愣在一旁的毛瑀驟然回神,她也趕緊跟上腳步,誰知她才走到江赭身旁,他卻伸來一手擋下她。
「老奶奶,我希望能私下跟妳談。」
鄭華珍也跟著停下腳步,慢慢地轉回身來,先瞧了他一眼,再看看自家孫女。
「丫頭,妳留下來。」
「外婆!」毛瑀當然不依。
什么事是她不能聽的呢?她才不要讓人把她當傀儡一樣的耍,所以她不要留在屋外!
「聽話。」鄭華珍淡淡的語氣帶有堅持。
「喔。」毛瑀知道外婆的意思了。
「去幫我把菜圃的那些菜澆一澆水。」鄭華珍找事讓她做,免得這小丫頭好奇心一起,會想盡法子溜進去偷聽。
「是。」毛瑀心不甘情不願地回答。
「要乖乖的,別耍花招喔。」在跨出腳步前,江赭笑著低聲在她的耳邊說。
毛瑀氣得對他扮了個很醜很醜的鬼臉,以稍稍消她心頭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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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讓毛瑀等太久,屋子裏的會談大約進行了半個小時左右,江赭就由屋裏走了出來,他的身後還跟著眉開眼笑的鄭華珍。
「外婆,請小心。」在跨過門檻時,江赭伸出手來小心翼翼的攙扶著鄭華珍。
「小人!」毛瑀一看見他們,便跑了過來把他擠開,恨不得將他給擠到天邊去。
「外婆,我來扶妳就好。」
想跟她爭外婆,門都沒有!當這樣的念頭閃過腦海,毛瑀才怔愕的發覺他、他方才喊外婆什么?!
頓時,她每一條腦神經刷地繃緊了起來。
天啊!他竟然喊外婆?!
毛瑀大叫一聲後,立即松開緊摟著外婆的手,跳到江赭的面前,雙手十分無禮的揪起了他的領子。
「說!你為什么叫我的外婆外婆?」方才進屋前,她記得他明明還喊老奶奶的,不是嗎?
江赭凝視著她,微微一笑,卻什么話也不肯說。
倒是一旁的鄭華珍看不下去了,「丫頭,快放開他,妳這是在幹什么?」
毛瑀看著眼前男人姦詐邪惡的嘴臉,再轉頭瞧瞧身後的外婆。
「外婆……」她可憐兮兮的喊著,直覺告訴她,絕對有事發生,而且百分之百不是好事!
「妳還不放手!」鄭華珍上前拉回她的雙手,「都怪我和妳媽從小把妳給寵壞了,以至於讓妳這么明目張膽的欺負人,還好阿赭能忍受妳這個臭脾氣,妳真是上輩子燒好香啊!」
鄭華珍沒想到,江赭竟就是一年半前毛允和為毛瑀所挑選的夫婿,本來她一直以為自家女婿是被利益給蒙蔽了雙眼,隨隨便便挑個男人給孫女當夫婿,沒想到今日一見,還有方才的深談,她了解到江赭的用心和深情。
江赭把第一次見到毛瑀的情況全盤說出,當然包括了他對她心動的原因,還有他一再的保證,他會疼愛毛瑀一輩子。
所以,鄭華珍已沒有反對的理由了。
何況這小夥子讓她順眼極了,不管是他的態度或是嚴謹的神情,更重要的是,他居然肯等毛瑀一年半!光是這點就值得給他極高的評價。
「外婆,妳在說什么?」
毛瑀完全傻眼,外婆的話轟得她腦子全亂,她感覺自己沒有一句話是聽得懂的。
「還裝蒜?去吧!跟阿赭回去,等到你們舉行婚禮的時候,外婆會到臺北去看妳。」
「外婆?!」什么婚禮?誰要結婚?
毛瑀的腦子糊成了一團,她是不是變笨了?要不,怎么外婆的話從頭到尾她一句也聽不懂?
「去吧、去吧。阿赭,回臺北之後你可要好好照顧她。」鄭華珍伸手拍拍毛瑀的臉蛋後,轉向江赭交代著。
「我會的,外婆。」江赭頷首,承諾著。.
「你、你們等一下!」她幹嘛要跟這個男人回臺北呀?
毛瑀的腦子此刻正陷入停擺。
「丫頭,度假中心的事我會幫妳處理,我會再安排個人去頂替妳的工作。」
頂替她的工作?!
「為什么?我不是做得好好的嗎?」
MY GOD!這到底怎么回事?
「妳給我乖乖的回臺北,結婚去!」以為她還在裝傻,鄭華珍也生氣了。
「結婚?!」這下,毛瑀被嚇傻了,「跟誰?」
「還能跟誰?江赭是妳的未婚夫,妳不嫁他,還想嫁誰?」
「什……么?」毛瑀的聲音抖得不象話。
他什么時候成了她的未婚夫了?!
「他都等妳一年半了,妳還想怎樣?要是一年多前我有見過阿赭,那么我是絕對絕對不會收留妳的!」
「啊!」毛瑀感到晴天霹靂。
原來他就是她那個無緣的未婚夫!
原來他口中所說,跟他有仇的人──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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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到度假中心的路上,江赭開著車,而毛瑀靜諍的坐在一旁,此刻車內彌漫著低氣壓。
車子平穩的往前開著,駛過一片稻田,在繞進一座樹林前,終於,有人再也忍不住了。
「啊──」
毛瑀尖叫出聲,嚇得江赭讓車子差點打滑,還好他的技術不錯,很快的將車暫時停到一棵老榕樹下。
誰知,車子才一停妥,毛瑀便火速的開門,衝下車。
江赭見狀,也隨即打開車門,衝下車去逮人。
「妳還想跑到哪去?」他追上了她,一把箝緊她的手臂。
毛瑀轉過來瞪他,不安分的掙扎了起來。
「你這個壞蛋、你這個王八蛋、你這個臭雞蛋,你……原來你早就知道我是你的未婚妻,所以一直都在耍我?!」
看著我去收拾你的房間、看著我去修理東西、看著我跑進跑出,你很高興是不是?」
原來,從頭到尾她竟被他耍著玩。
她完全無法咽下這口氣,一向自認聰明過人的她,竟然被當成傻子一樣的耍。
江赭的火氣也上來了,「誰叫妳這個沒良心的小東西,不但認不出我來,連我這個即將成為妳老公的男人姓什么、名什么,妳都忘得一乾二凈!」
若她之前有用一點點的心思去記他,她不會認不出他來,更不可能不知道,他就是那個被她拋下的未婚夫!
抓著她,江赭氣憤的一使力,毛瑀整個人被他給攬入懷中,緊緊抱著。
她柔軟的胸口緊貼著他,她的劇烈掙扎不過是讓兩人的身軀更接近、更密合。
「誰忘得一乾二凈了?我是從頭到尾都沒記住你!」毛瑀越是掙扎,就越感到自己快喘不過氣來。
她努力的深深吸氣,結果吸入鼻腔的滿滿全是他的氣息,他淡淡的煙草味夾雜著古龍水味,讓她心慌意亂。
他彷佛是個極大的黑洞,任她死命的跑、瘋狂的躲,依舊甩不開他,只能任著他慢慢慢慢的吞噬,慢慢慢慢的包圍。
「無所謂,現在我只要妳記住,妳永遠是我的人。」
一說完,他捧住了她的臉,沒給她反應的時間,一低頭,便封住了她的嘴。
這是他許久許久之前,在第一次見到她時就想做的事。
他想吻她,好想、好想,想得全身都發疼了!
毛瑀怔訝的睜大了眼,「你、你……」她反抗的小手拍打著他的胸膛。
江赭一點也不退縮,任由她去拍打。
「很快的,我會讓妳的身子烙上屬於我的印記,讓妳永遠也忘不了我!」
「唔唔唔唔……」
毛瑀被吻得無法說話,隨著江赭的吻越來越大膽、越來越激烈,她的反抗也漸漸地變得和緩,最終消失。
第七章 鳳鳴軒原創網 原創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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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度假中心,毛瑀氣呼呼的衝下車,對身後江赭的呼喊充耳不聞,因為她要去找個人算帳。
她像一陣狂風似的掃進大廳,連抬頭向櫃臺值班的人員打聲招呼都沒有,便直接 到位於二樓的總經理辦公室。
砰的一聲,她氣急敗壞的推開門板,準備來場世紀無敵超級大漫罵。
然而,她卻在見到辦公室裏正上演著讓人臉紅心跳的戲碼後,火氣如退潮的海水,全退光了,她頓時顯出一副尷尬、不知所措的模樣。
「對不起,我……呃……我……」
咦?她為什么要道歉?她應該衝上前去,直接揪起康爾齊的領子,狠狠地踹他幾腳才對。
但……眸光怯怯地往下飄,看著此刻正被那個花心蘿卜壓在辦公桌上,衣衫已幾乎褪盡的宗蕎,毛瑀的臉不覺地紅了起來。
她尷尬的咳著,明了到自己似乎壞了人家的好事。
她不敢想象,此刻若不是她莽撞的衝了進來,他們可能已經、已經那個了……
「對不起,我等一下再來。」摀住臉,她趕緊轉身就要往外走。
「毛瑀,沒關係,我想起我還有事,我先出去。」
宗蕎卻在這時開口喊住她,轉眼間她已穿好了衣服,然後在康爾齊的頰邊一親,接著想轉身走出去。
「晚一點到我那兒,我等妳。」顯然有人還深陷其中,戀戀不舍的拉著她的手,握了又握。
宗蕎無聲地對他應了聲好,然後抽回了自己的手,往門口走去。
宗蕎在經過毛瑀身邊時,毛瑀不好意思的抬眼望著她說:「對不起,我太莽撞了,不知道會……打擾到你們。」
宗蕎和康爾齊的戀情終於有了完美的結果,大家還戲稱她是花心蘿卜終結者,他們連婚期都已定好了。
「沒關係。」宗蕎笑著拍了拍她的手,隨即轉身走了出去。
毛瑀望著宗蕎的身影許久,隨後由感而發的一嘆,「宗蕎變得更漂亮了。」
「妳才知道。」康爾齊應道,他起身來到毛瑀面前。
也不看看是有了誰的滋潤和寵愛,他心愛的女人當然會越來越美麗嘍。
他的聲音拉回了毛瑀的思緒,她馬上板起了臉孔,只差沒跳上前去,狠狠地掐住眼前男人的脖子,用力的搖。
「你為什么沒告訴我,江赭就是我的未婚夫?」
「耶?奇怪了,阿赭不是妳的未婚夫嗎?妳怎么可能認不出他來?所以我哪需要跟妳說什么?」康爾齊涼涼的回答。
毛瑀被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粉嫩嫩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好、好入升你說得有道理好了,但,好歹你也該跟我暗示吧!」他居然還坐壁上觀,看著她呆呆的被那個男人給欺負?!
「啊?我沒有嗎?」康爾齊才不想漟這淌渾水,於是開始裝傻。
「你……」毛瑀實在會被他給氣死。
算了,再說下去,恐怕也不會有什么結果,她狠狠瞪了康爾齊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她不如早早回去想一想,看能不能想出什么可以對付江赭的法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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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宿舍裏窩了一整晚,毛瑀絞盡腦汁的想著,想到忘了該吃晚餐、想到月上了柳梢頭,終於,最後讓她想出了個法子來。
「對喔,我怎會這么笨?」狠狠的往自己的腦袋上敲了一記,她從床鋪上彈起。
「沒錯,就是這樣!」她得意的笑得咧開了嘴。
那個男人雖然盯緊了她,想逮她回臺北去完成婚禮了。但,那不代表她不可以落跑。
她可以由訂婚宴上逃跑一次,就能再落跑一次,只是這次可能不再有人會收留她了。
毛瑀想著盤旋在腦海中的計謀,她已高興的想快快付諸行動。
這次她會溜得遠遠的,如果在臺灣沒人可以收留她的話,她不介意跑到國外去,反正在國外她還有一些同學可以收留她。
心裏既然打定了主意,毛瑀便開始在臥房裏翻箱倒櫃了起來。
找了許久,她幾乎翻遍了整個臥房,終於翻到一樣讓她心喜的東西,不過她還是找不到另一樣她迫切需要的工具。
走到電話旁,她拿起話筒想了下後,在鍵盤數字上按下歐陽珋臥房的號碼。
沒讓她等太久,歐陽珋隨即接起電話。
沒給她說話的機會,毛瑀開口直說重點:「珋珋,妳那邊有沒有酒?」
「酒?小瑀,妳要酒幹嘛?」
她有是有啦,就上回慶祝宗蕎由臺北回來的那次剩下來的,不過那酒……
「我過去妳那裏拿。」一聽到歐陽珋那兒有酒,毛瑀二話不說的挂上了電話,衝出宿舍,直接跑去找歐陽珋。
「酒呢?酒呢?」沒多久,來到歐陽珋的房門前,按了門鈴,一見她前來開門,就直接要東西。
「在這兒,可是……」歐陽珋把握在手裏的酒瓶往前一遞。
方才挂上電話後,她就去把這瓶陳年的白蘭地給挖了出來,經過上回的事件之後,她一直把這瓶酒藏得很好。
「別可是了,謝謝妳。」沒時阻等她把話說完,毛瑀激動的對著歐陽珋用力一抱,之後轉身走人。
「小瑀、小瑀。」
啊!她就這樣走了?
歐陽珋愣了下回過神後,趕緊喊住她。
毛瑀沒時間理她,只抬起一手來揮了揮,「就先這樣子,我先走了。」
「可是,小瑀……」看著越走越遠的身影,歐陽珋淡淡一嘆。
唉,她的話還沒說完呀!
她還沒告訴她,那瓶酒可是有加料的說!
為了幫助宗蕎和康爾齊的戀情,上一回她和毛瑀在那瓶酒裏加了不少東西,呃……如果她沒記錯,上回毛瑀自己還說,那種讓人容易臉紅心跳、動情的藥摻了不少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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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毛瑀居然會主動上門來找他,江赭確實頗為驚訝,但他將情緒隱藏得很好。
他這個鬼靈精怪的未婚妻。肯定不會乖乖聽話跟他回臺北去,所以對於她主動出現,想必是想耍什么計謀。
毛瑀邊往他房裏走,邊問:「你這邊有杯子嗎?」
她巧笑倩兮的模樣.讓人感到其中有異。
果然,他就知道絕對有詐!
不過,江赭沒打算馬上拆穿她,「妳要杯子做什么?」
沉斂的眸光一閃,他上上下下掃過她一遍,銳利的眼光落在她手中緊握著的酒瓶上,腦海裏馬上有了答案。
虧她想得出來,是想拿酒來灌醉他,好落跑嗎?
不過,江赭的直覺告訴他,絕對不會這般簡單。
毛瑀拚了命的裝著笑容道:「喝酒呀,你看我帶了什么好東西來,這瓶可是陳年的白蘭地喔!既然我們的婚期很快就來臨,也就是說你即將變成我的先生,那么我沒道理不跟你一同分享,所以……」
「所以妳想跟我一起喝酒?」江赭替她接話。
她居然可以臉不紅、氣不喘的編謊言?他敢打包票,此刻她的心裏絕對是要設計他!
「沒錯、沒錯。」毛瑀笑得好尷尬。
算你聰明,幫我把話完。她在心裏這么想著。
不過,等一下她還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毛瑀偷偷地朝著腰間裏的暗袋瞄了一眼,心中呵呵呵的笑了三聲,那可是裝著好料的喔!
而這瓶陳年的白蘭地可以幫助她,把腰袋裏那包迷藥的藥效提升到最快,讓他喝了後立即沉沉入睡。
到時,等他一覺醒來,她早已跑到天涯海角。.
還好在她翻箱倒櫃後,好不容易讓她找到了這包用紅紙包裝的藥,這可是超級迷藥粉,無色無味。
呃……是紅色嗎?還是黃色?
記得上回設計宗蕎時是用黃色的啊──嗯,到底是黃的還是紅的啊?
哎,不管了,反正就是先用了再說。
「我這裏是有杯子,需要我去拿嗎?」江赭可沒錯過毛瑀臉上閃過的所有神情。
「不,不用了,你別忙,只要告訴我東西放哪兒,我去拿就好。」毛瑀抓著他的手臂阻止道。
江赭的黑瞳中閃過一道光彩,他眸光悄悄地落到她緊揪著他手臂的小手上。
「香檳杯在前方客廳旁靠墻的矮櫃裏,如果是一般四角酒杯,則在另一旁的櫃子第一格中。」
直覺告訴他事有蹊蹺,然而沉穩精明的他,自然不會表現出來。
江赭選擇靜靜的、慢慢的等待,看她準備玩啥把戲。
「我找到了,我們就用四角酒杯吧?」深深吁出一口氣,毛瑀發覺自己從未像此刻這樣緊張過。
她的雙手不聽使喚的抖著,她只好先把酒瓶往矮櫃上放,用兩手端住杯子,逼自己深吸幾口氣,好藉以穩住心跳,讓手不再繼續發抖。
「都好。」江赭的嘴角揚起一抹笑。
當他瞎了不成,她手都抖成那樣,還以為他會沒看見嗎?
他這個可愛的未婚妻,真是好笑到不行。
「半杯好嗎?」終於手不再抖,毛瑀偷偷用眼尾餘光瞄他,尋找著最佳下藥的機會。
酒若倒太多,藥粉的功效會被稀釋,雖然效用還是在,但無法達到十秒內就讓他睡著的效力;酒若倒太少,藥粉摻在其中容易顯出混濁,會很快被他識破。
「當然可以。」江赭說著,故意將眸光掃向窗外,為她制造機會。
毛瑀見機不可失,立即挪了挪身子,讓纖細的背線遮去自己使壞的雙手,然後由衣袋中掏出來藥包,打開往杯子裏倒。
「給我的嗎?」江赭不知何時走到她身旁,嚇得毛瑀差點跳起來。
「呃,對,這杯給你。」她笑得有點僵的端起酒杯,遞給他。
「謝謝。」看著那個杯子,江赭挑了姚眉,伸手接過,他將杯沿移到唇邊。
「呃,不客氣。」毛瑀仰著頸子,屏住呼吸。
快喝、快喝、快喝吧!
毛瑀的心裏鼓噪著,眸底出現急切的期望。
動作頓了下,江赭停下飲酒的動作,將眸光拉向她。「妳不喝嗎?」
他故意問她話,實則找借口拖延,因為他早已瞧出她在這杯酒裏動了手腳,他才不會笨到一仰而盡。
「我、我當然喝。」毛瑀在心裏大嘆可惜,但仍趕緊轉身為自己斟上一杯酒。「慶祝我們即將成為夫妻,幹杯吧!」
手裏執著酒杯,她用笑容掩飾心虛,在他的杯子上一碰。
江赭邊笑邊在心中盤算該用何種方法,能不拆穿她的西洋鏡,又能讓她自食其果。
望著她手中的酒杯,江赭緩緩抬起手,將杯子移到唇邊,腦中霎時靈光一現。
「小瑀,既然妳說是為慶祝我們即將成為夫妻而幹杯,那么就不該是這樣的喝法。」
他要搞什么鬼啊?毛瑀在心裏恨恨的咒罵。
她燦亮的雙眼緊緊盯著他手中握著的杯子,她咬牙問道:「你……莫非有什么更好的建議嗎?」
「當然。」江赭這一笑,足以迷惑所有女人心,「妳說,如果是這樣的話,是不是會比較好一些?」
利用毛瑀看傻了的剎那,他端著酒杯的手探向她,直接把杯緣靠到她的唇邊。「來吧,我喂妳,然後妳再喂我。」
當毛瑀的眸光落到那杯酒上時,下一秒,她嚇得差點沒跳開來。「不、不用了,我不習慣,我想.我裯還是各自喝各自的酒就好。」
天啁!她差一點點就喝下那一杯加料的酒。
毛瑀心裏大大喘了口氣,一雙眼再度看向他。
他俊氣的臉龐,撩撥得她一顆心怦怦亂跳,他似要將她攝入他眼睛深邃的無底洞中,更別說他變得溫柔親昵的動作。
「這樣啊……」江赭做出失望的表情,望著她,他突然伸出一手,探向她的胸口。「妳的胸口沾到酒液了。」
毛瑀嚇了一跳的退開一步,「沒關係、沒關係。」
她連連搖頭,不知為何,光一想到他的大掌可能落在她胸前,莫名地她已紅了臉。
「怎么會沒關係呢?」看看她,江赭又轉身朝著浴室的方向瞧了眼,「要不,我去拿毛巾來幫妳擦?」
他要幫她擦?!
光聽到這裏,毛瑀已被嚇到不行。「不用了,我自己來,我自己來就好。」
說完,她端著酒杯轉身就要朝浴室的方向走。
「小瑀。」江赭喊住她。
「什么?」她轉過臉來回答。
「酒杯我幫妳端吧。」
「呃……好。」毛瑀看看他,又低頭望了下自己手中的酒杯。
畢竟把酒杯給端到浴室裏去,是有點怪,她可不想他起疑。
「給我吧。」江赭笑著朝她伸出手。
毛瑀將杯子遞給他,不忘交代道:「別偷喝我的酒喔。」
「放心,我不會的。」
等一下,他會先把她這杯給喝了,然後把他的換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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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頭喝下酒,毛瑀唇邊綻著燦爛的笑,心裏默默地數著,一、二、三、四……
在二十秒之內,眼前的男人就會倒下,只要他乖乖的與周公下棋去,她就可以開開心心的閃人了。
「這酒……」江赭喝下酒,皺了下眉頭。
對他來說這杯酒已是第二杯,當毛瑀在浴室裏時他已喝下了屬於她的那杯。
「這酒有什么問題嗎?」毛瑀端著杯子與他的一碰,然後一仰而盡。
「你不覺得挺好喝的嗎?」
她以為江赭的藥效已漸漸發作,看他那對越攏越緊的濃眉,她得意得幾乎要笑開懷。
「是啊。」見她喝得猛,江赭不禁為她擔心了起來。
這個壞心的丫頭,也不知在酒裏加了些什么,她還毫無戒心的咕嚕咕嚕喝下肚。
「那就對了,人家說杯底不要養金魚,我再幫你斟一杯吧。」毛瑀笑得有點姦詐,但她粉嫩的臉上開始出現莫名的紅潮。
江赭看著她小臉上的紅暈,一股熱氣沒預警的往臉上竄,他感到全身發熱,於是扯掉頸子上的領帶。
「妳是打算把我灌醉,然後對我做什么壞事嗎?」江赭雖是這么說,卻還是抬手將酒杯送到嘴邊,把杯裏的酒液一飲而盡。
看他杯裏的酒一喝完,毛瑀便迫不及待的又幫他斟滿,「你真是愛說笑,我能對你做什么壞事?」
奇怪,眼看二十秒都過了,他怎么還沒昏倒呢?
毛瑀開始覺得很熱,一股熱氣悶得她很難受,屋裏的空調像忘了開一樣,熱得讓人受不了。
解開袖扣,她把袖子卷起,還是覺得非常悶熱,於是又解開衣領的扣子。
「你屋子裏的空調沒開嗎?」轉身,她搖搖晃晃的走過去調整冷氣空調,把冷度調到最強,接著她走回來時,發覺自己腳步嚴重不穩。
她醉了嗎?
不可能啊!以往她都能臉不紅、氣不喘的喝上個三、四杯。
見她腳步不穩,江赭放下手裏的酒杯,過來扶她。
「妳還好嗎?」
這個壞丫頭,到底在酒裏下了什么藥?
喝了那杯加料酒的她,走路歪七扭八,連沒喝到加料酒的他,都覺得渾身熱氣擴散。
「我……還好……」
以往的毛瑀會一把推開他,死也不肯接受他的扶持。然而現在的她,卻在兩人的手相觸的剎那,感受到強烈的電流在兩人間流轉。
「毛瑀,妳到底在酒裏加了什么?」
江赭也感覺到了,當兩人肌膚相觸的剎那,一股強烈的渴求流轉全身,最後集中在小腹下的某個點上。
他的汗水沿著寬闊的額角,一點一滴凝聚,緩緩滴下。
「我、我哪有加什么?」腦子開始混沌,毛瑀仍嘴硬的說著。
一身柔弱無骨似的身子,此刻卻拚了命的往江赭的懷裏倚,她雙臂似藤蔓般緊緊攀上了他的頸項,她甚至把巧臉移了過來,眼看嫣紅唇瓣就要印上他的。
「該死的!」江赭低咒一聲,若他還是個正人君子,就該舍棄這個吻。
她不知道,她現在的模樣有多該死的誘人嗎?
尤其在一個渴望了她許久的男人面前,她這樣媚誘的動作簡直就像在點火一樣!
紅唇已近在咫尺,江赭強抑著體內的聳動,「毛瑀,妳到底在酒裏動了什么手腳?」
若再繼續下去,他肯定無法把持得了自己。
「我沒有、沒有。」她搖搖頭。
天哪,她的腦袋怎會越搖越暈,越暈就越……
她雙手不自禁又攀了上來,這次進攻到他的後腦勺,指腹穿入他發間,欲將他的頭往下壓。
「還說沒有?妳瞧瞧妳現在變成了什么模樣!」江赭氣得大吼,他就快把持不住了。
「我哪有變成怎樣?」
她以前怎么從沒注意到,被他包在直挺襯衫下的肌肉,竟是那么的健美,那么讓人感到亢奮。
「還說沒變!」江赭又吼,「我就老實告訴妳好了,妳喝下肚的是妳自己加了料的那杯酒。」
抓下她調皮作怪的手,他把她的手反箝在身後。
「啊!也就是說,你沒喝?」毛瑀恍然大悟,但她腦子早已糊成了一團,體內竄燒的熱氣讓她無法再去思考怎么辦。
「是的,我沒喝。」
但,有問題的卻不只是她。
再也忍不住體內的騷動,江赭探出空著的一手,輕輕撫上她小巧嫣紅的臉蛋。
毛瑀渾身都在顫抖,不知是因為他手指的撫觸,還是因為體內竄動的血流。
「如果是我喝了的話,那現在我應該要昏睡過去了才對啊!」
除非……
啊!她尖叫了一聲,難道是拿錯藥了?!
「妳打算把我迷昏?」
江赭的眉心皺了起來,但動作卻是出其不意的溫柔,他撫過她的頰靨,撫過她的貝耳、頸項,再接著往下……
「是又怎樣?」
「妳還敢問我怎樣?」
停止了撫觸,他突然彎低身子,打橫抱起她。
「你想怎樣?」毛瑀突然怕了起來。
「妳說呢?」嘴角勾著笑,他一步步朝著臥室裏走,「除了迷藥之外,妳還在酒裏加了什么?」
以兩人現在不正常的動情反應,還有渾身發熱的模樣來看,那酒裏絕對還加了不該加的東西。
「沒有、沒有!」毛瑀急忙搖頭,「不過,你到底抱我上床做什么?」
完了,她的背脊躺上了柔軟的床鋪。
「做妳要我做的事。」一說完話,他的唇激烈的烙上了她。
雖然在這種情況下佔有她,不是他所願意,但他想她已想得全身都發疼,亢奮的熱血流竄全身。
他也只能這么告訴自己,這件事的發生,只是早晚的問題。
現在,漫漫長夜他可得好好利用!
第八章 鳳鳴軒原創網 原創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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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眼前有道墻,毛瑀會去撞墻;如果眼前能有個洞,她絕對絕對會跳進去,最好是能把自己給活埋了,也好過面對眼前的窘境。
不過,她很慶幸與她一夜纏綿的男人沒在床上,浴室裏正傳來嘩啦水聲,他應該在裏面。
就是這時候,她可以伺機落跑。
但,在她躍起身,見到床鋪和臥室混亂成一團的景象,她忍不住呻吟出聲,因為由此可見,昨夜他們的「戰況」有多激烈。
不過哀號歸哀號,腦子已經清醒了的她,沒忘目前該做的是落跑。
像個小偷一樣,她躡手躡腳的摸下床,然後將一件件衣裳往身上套,再慢慢地挪向臥房的門口,一只手準備轉開門把。
不過,老天似乎特別不關照她。
「怎么?想逃跑?」背後突然傳來讓她毛骨悚然的嗓音。
毛瑀才一回頭,江赭不知何時已踏出浴室,站在她身後,那溫暖寬闊的胸膛差點貼上她的。
「我、我、我哪有?」
深深吸了一口氣,毛瑀的臉蛋驀地閃現兩朵桃紅。
「妳沒有嗎?」江赭好整以暇的看著她,一手輕輕抬起,指腹摩挲著她的頰靨。「那么是我誤會了,以為妳打算吃幹抹凈後就避不見面。」
「什、什么吃幹抹凈?!」他的撫觸讓她的心跳又開始不聽話,怦怦怦怦的亂跳了起來。
她都還沒找他算帳,他還敢先開口追究?!
「昨夜,我記得酒是妳帶來的。」他喜歡極了此刻她有點嬌羞又令人好氣的味道。
「我、我也不知道。」拜托,她才是受害者好嗎?
她明明加的是迷幻藥,是可以讓他睡死的藥,誰知……
完蛋了!她的清白全毀了,而旦是毀在他的手上。一想到這兒,毛瑀就忍不住嗚咽。
看著她時而皺眉、時而懊惱,變幻迅速的神情,江赭著迷了。
「算了,反正這事是遲早會發生的,只不過是早了一步罷了。」他從不知道一個女人的表情可以這般生動,真的好可愛喔。
「你在說什么渾話?」
一手扠腰,毛瑀抬起另一手來揮掉他在她頰靨上作怪的手,順道往他的胸膛推了一把。
什么叫作遲早會發生?!
好像她與他上床,全都在他的算計之內似的!
「難道妳打算在我們兩人結婚之後,仍然不跟我上床嗎?這種有名無實的婚姻,可不是我能接受的!」
「你、你……」毛瑀氣得好想跳上前去,狠狠的咬下他的一塊肉來。「我有說過要嫁給你了嗎?」
他慢慢等吧,鬼才嫁他!
「妳不得不嫁!」江赭說得篤定,黑眸中綻著堅定的光彩。
「什么叫作不得不嫁?你少在那裏癡人說夢!」
她就偏偏不嫁他,看他能奈她何?
江赭笑笑,笑容裏綻放著篤定的光彩,讓毛瑀心裏發毛。
「即將成為我可愛妻子的小瑀呀,讓我來告訴妳,我絕對絕對不是──癡人說夢!」
手一伸,江赭緊緊箝住了她的手臂,輕而易舉的將她給扯回了懷中,眼見他的吻就要落下──
毛瑀嚇得使盡全身力氣,用雙手抵住他的唇,在他的懷中掙扎了起來。「你不要臉!你要是敢再吻我,我就馬上尖叫。」
「妳以為我會怕嗎?別忘了妳現在身在何處,也別忘了妳跟我是什么關係。
就算妳把大家都叫來,他們也只會認為是妳主動送上門來,而我這個當未婚夫的,享受即將成為我妻子的女人的熱情,這又有什么不對?」
「你不要臉!」毛瑀無話可應,只能咒罵道。
「若是要臉的話,就娶不到妳了。」她越是掙扎,他就箝得越緊,最後索性將她給壓在墻上。
江赭用一手箝住她掙扎的雙手,另一手掐住她的下巴,溫熱的唇直接烙下。
悍然的毛瑀,怎可能讓他吻上她?於是她彎起腳,迅速的就要往上一頂。
「還來這招!」江赭眼明手快,用結實修長的腿壓住她,順道撐開她的雙腳,讓自己置身在她的雙腿間。「我一向不允許自己再犯同樣的錯,所以妳這招對我已經不管用了。」
「我才不管對你有沒有用,你要不快點放開我,我就、我就……」毛瑀的眸子往下拉,卻驚紅了臉,再也說不出話來。
撇開兩人此刻曖昧的姿勢不說,原本圍在江赭腰際的浴巾,因兩人不斷的拉扯,不知何時竟已掉落在一旁。
渾身赤裸的他,光是那雙結實修長的腿就夠讓人想入非非,更別提寬肩窄腰,和那毫無一絲贅肉的緊實腹部,這個男人的身材簡直比男模還好,她想,許多女人應該會為他尖叫、發狂。
「就如何?」同樣發覺自己赤裸的江赭,態度依然礎容不迫.
「就、就……」毛瑀咽下了一大口口水,腦子已糊成一團了,哪知說什么?
一低頭,江赭在她唇上偷得一吻。
這個吻並不深,只是淺淺的一碰,似輕風拂過。
「我替妳說吧。」又是一啄,他吻她吻上了癮,「妳就會咬我一口,或賞我一腳,對吧?」
毛瑀無法應話,她還怔愕於他的吻。
真是可惡的男人,居然肆無忌憚的說吻就吻?!
見她不語,江赭不介意給她更多的刺激,他飛快的在她的貝耳上咬了一口。
毛瑀痛叫了一聲,用力推開他,她差點痛得哭出來。
然而,她根本來不及哭出聲,映入她眼瞳中的景象,倒是讓她先揭住雙眼,尖叫了出來。
被推開的他,胸前那美好的風光,還有緊實小腹下傲然的挺立,正大剌剌的展現雄威。
「我不是故意的!」摀住雙眼,毛瑀不斷的搖頭。
隨著她的尖叫聲,江赭的眸光緩緩下移。
「大驚小怪!」他啐了聲。
「妳別想跑了,這次妳得乖乖的嫁給我,跟我上禮堂去。」彎腰抽起地上的浴巾,他往腰邊一係。
「不要!」毛瑀大喊,放下摀著眼睛的雙手,見他已係好了浴巾,她的膽子又大了起來。「你作夢!」
「哪怕妳肚子裏可能有我的小貝比了,妳都不願意嫁?」雙手環胸,江赭瞇起了眼,眼神危險的凝視著她。
依昨夜的戰況激烈看來,這不無可能。
「我、我……」他的話讓她一時接不上話來,「我──我不會有小貝比!」哪有一次就中獎的,那她不就可以去買樂透了!
呃……雖然昨夜不只一次,但不會這么倒楣吧?
「這么肯定?」
「當然。」
「我記得昨夜,我們做了不只一次。」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
「那又怎么樣?」說實在的,他的眼神真有幾分嚇人,一股冷意竄遍毛瑀全身。「就算你的精子很強,我也不見得是在排卵期,就算我真的是排卵期,也請你別忘了,有一種叫『事後避孕丸 的藥!」
「妳敢!」
她若真的去吃藥,他絕對會親手掐死她。
「有什么不……」敢字還沒說出口,她再度被他壓下的俊顏給罩住,嫣紅小嘴被吻得密實。
三兩下,他攔腰抱起她,重新將人給丟上了床。
涮涮涮涮,一件件衣服可憐的變成了抹布,因為主人嘴硬的關係,讓它們成了代罪羔羊。
「這回妳是跑不掉了,妳唯一的一條路就是嫁給我,乖乖當我的妻子,當我小孩的母親。」他神情嚴肅的說。
毛瑀抿著唇瞪他,直搖頭。
他嘴角噙著笑,眸光深邃的望著她,「昨天經過外婆的點頭同意之後,妳已經沒了有力靠山。還有,妳也別想往國外跑,妳的護照外婆已經交給我了,以後就由我來幫妳保管。」
為了將她留在身邊,他什么手段都可以使出來。
「啊!護照?」
毛瑀心有不甘,小臉皺了起來。
「乖乖的認命吧!」一低頭,他又封住了她的嘴,一點也不在乎她嗚嗚的抗議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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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就要栽在他的手裏,永世不得翻身了嗎?
毛瑀在江赭的挾持下,一路由花東被帶回了臺北。
她原以為回臺北後,了不起再來場你追我跑的戲碼,但萬萬沒想到,一回到臺北,江赭並不是把她往家裏送,而是帶著她直抵飯店?!
那可惡的家夥,不知讓她喝了什么,讓她全身虛軟無力,只能任人打扮著,換上婚紗,像個洋娃娃一樣般被擺弄,然後又把她丟到新娘休息室,等待人宰割。
而那個始作俑者,在確定她無法跑掉之後,就扔下她,不知去忙些什么了。
毛瑀好想開罵,真的好想!
方才她見到了父親和江赭有說有笑的相偕往外走,他們儼然是犯罪共同體,是一同逼害她的同謀!
毛瑀眨了眨眼,厭惡極了臉上厚厚的彩粧,這些本來不該涂在她臉上的粉彩,讓她更心煩,她虛軟無力得眼皮不想睜開來。
喀啦一聲,休息室的門扳終於有了動靜。
「啊,我還以為妳會比較不同呢!沒想到最後還不是與我們一樣,既然早知如此,妳還跑幹嘛?當初認命的嫁人不就好了。」大姊毛玟走了進來,身後跟著毛玠和毛珞。
毛瑀虛弱得不想理她,繼續閉眼休息。
「喲,大姊呀,妳看小妹,她似乎對妳的話很不以為然耶!」二姊毛玠挑撥著。
毛瑀根本懶得理她,緊抿著唇,任沉默蔓延。
毛珞大步走過來,然後?著毛瑀瞧。
「不知道我們這個妹婿以後會如何對付我們這個小妹子喲?畢竟我們家小瑀呀,曾經讓他丟大了臉。
喔,對了,妳們知道嗎?我聽說我們這個妹婿脾氣可差了,在他的公司呀沒有一個員工不怕他!」
「真的嗎?」彷佛是故意問給毛瑀聽,毛玟快速靠了過來。「那他會不會打老婆啊?」
「打老婆?!」毛玠故意用尖銳的叫喊聲問道,「這下子,我們家小瑀肯定會被打得很慘吧!」
慘才好,她越慘,她們三個看戲的自然是越開心了。
「唉,跟小妹比起來,原來老爸對我們還不算太壞!」不知是不是事先排練過,三人竟異口同聲的說。
毛瑀本來是不想理她們的,但她真的忍無可忍了!
她刷地抬起頭來,揚高下巴,眸底閃著自信光亮的神採,嘴角漾著暗諷的笑。
「怎么?看來三個姊姊們是挺妒嫉我的,對吧?」
「我們妒嫉妳什么?」三人仍舊同時回應。
「妒嫉我什么?」哈哈笑了兩聲,毛瑀的神情無比驕傲,一副不把人看在眼裏的模樣。「當然是妒嫉我的男人比妳們的還優秀。」
這句是實話,若把江赭和她那些姊夫擺放在一起,根本不需比較,輸贏馬上見真章。
「我倒要看妳能跌多久!到時候被揍得半死的時候,看我們不笑死妳。」沉不住氣的毛玠應道。
「嘖、嘖……」毛瑀嘴裏發出嘖嘖響聲,搖著手指說:「就算是又怎樣?怎么說我也比妳們強,若當年妳們結婚前像我一樣落跑掉,我的那些姊夫們,肯定是會放鞭炮好好大肆的慶祝一番,絕對絕對不會像江赭一樣,還費事費力的去把我給逮回來完婚。」
「妳!」三個姊妹氣得發抖。
「如果沒別的事,請妳們別打擾到我休息,不送了。」閉起了眼,毛瑀擺明了一副送客的模樣。
「好,看妳能跩多久,我們就等著看好戲!」哼了聲後,三個女人扭著腰臀走人。
直到人已消失,休息室裏再度恢復了寧靜,毛瑀緩緩地睜開眼來。
「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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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瑀等著的人沒出現,不相幹的人倒是來了不少。
她略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長得與江赭有幾分神似的男人。
「妳就是毛瑀?」
毛瑀不言不語,只用雙瞳瞅著他。
她在想,這個男人到底是哪邊像江赭呢?
啊!她想到了,是眉宇之間的神情!
「我想也不用問了,在這休息室裏只有妳一身白紗禮服。」江褐自言自語著。
毛瑀仍舊看著他,一臉懶得回答。
「說實在,我還是看不出來妳有哪兒特別的。」江褐一邊在毛瑀身旁走動,一邊打量著她。
她外貌是很漂亮沒錯,但應該還不到讓他大哥一見鐘情的程度吧?
「你看夠了沒?」看他的臉越移越近,最後還誇張到直盯著她的臉瞧,毛瑀終於動怒了。
一生起氣來,她晶亮的瞳仁似注入了新生命,閃動著照照迷人的光彩。
江褐不禁看得有點閃神,「呃……眼睛生來就是要看東西,沒人規定什么能看、什么又不能看吧?」
不過說實在,她瞪人時還真有幾分嚇人。
好像有點像誰,像……像他大哥!
沒錯,那種氣勢百分之百相似。
毛瑀用盡所有氣力,由椅子上站起。
雖然穿著新娘禮服,但她臉上一點也沒有當新嫁娘的愉悅和幸福,更別說是新娘子會有的嬌羞。
「你難道不知道,有時候看了不該看的東西,是會讓人把你的眼珠子給挖出來的嗎?」
「什么不該看的東西?是指妳嗎?」倒退了兩步,江褐有點被她的氣勢給嚇到,不過他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所以很快就鎮定下來。
「我相信我大哥不會這么沒肚量,會因為我跑過來看妳一眼,就真的把我的眼珠子給挖下來。」
「大哥?」這個問號沒在毛瑀的腦子裏盤踞太久,她很快地就了解了。「原來是兄弟,難怪一樣惡劣。」
耶,她膽子還真大,看來他這個未來的大嫂,真的一點也不怕他大哥,想必很快的就有好戲可以看了。
冷冷的瞥他一眼,毛瑀勾了勾嘴角,「報上名來!」
對於江赭的身家背景,她實在是一無所知,但現在……她似乎要有所了解,才能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江褐詫異的張大嘴,搖了搖頭。
聽她的話和口氣,好像是他們即將展開一場廝殺似的。
「我姓江,單名一個褐字,褐色的褐。」雙手一拱,他還真表現出幾分俠客味。
毛瑀被他的動作給逗笑,不過渾身無力的她,笑起來真的很吃力,所以只能淺淺的笑。
「我姓毛,單名一個瑀字,大禹治水的禹,再加個玉字邊。」這下她明白了,江赭家的兄弟該不是都用顏色來命名吧?
江赭,赭字紅也;江褐,褐字暗黃色也。以此類推,他若還有其他兄弟,即有可能會有江藍、江青、江靛、江……
「我知道。」
她的名字在江家早就無人不知了,這全因她在那場訂婚宴上的落跑戲碼,江家上上下下一致都不看好這段姻緣,若不是江赭執意,他們才不肯再接受她勒!
「你知道?」毛瑀挑挑一眉。
「妳在我們家族非常有名。」這句話江褐可說得一點也不誇張。
他似乎有點可以體會大哥為何會喜歡毛瑀的原因了,因為她是那么不同於那些只會矯揉造作、矯情假笑的千金小姐。
「如何有名?」毛瑀也知道,肯定不是好名聲。
光是她在訂婚宴上逃婚一事,就足以讓江家那些長輩們把她罵到狗血淋頭了。
「毛瑀這個名字在我家足足被談論了半年之久,妳說有不有名?」
「是大家都罵得很爽快吧?」毛瑀的表情不是很在乎。
「啊?」江褐一時很難反應。
「因為我在訂婚宴上缺席,所以讓你們家的人罵得非常過癮,對不對?」毛瑀點得更明白了。
「呃……」江褐不知如何接話,幹笑了幾聲,江褐不由地開始喜歡起這個未來大嫂的直接。
「但是,大哥依然對妳情有獨鐘喔!」
獨鐘個屁!毛瑀只差沒粗魯的這么說。
「誰稀罕!」
她也不知道那個男人在想些什么?居然還直接將她給綁回來結婚!
「為什么?」看來他這嫂子真的是不大願意嫁給他那優秀的大哥。
「沒什么,反正只要你們少來惹我就好!」
「嫂子,妳似乎對我大哥很不滿意?」
「要你管!」那個男人討人厭,沒想到他的弟弟也一樣。
「妳就這樣認輸了嗎?」
看來,接下來的日子,他那個對於任何事一向都自信滿滿,表現得胸有成竹的大哥,將會有一場硬戰要打。
「不然咧?」嘴裏雖這么說,但毛瑀嘴角微顯的笑紋,讓江褐有個不好的預感。
他想,她肯定不會就這么乖乖束手就擒。
第九章 鳳鳴軒原創網 原創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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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瑀就在渾身綿軟的情況下,硬是被架上到婚宴上去,以最傳統的方式,完成了她的終身大事。
由於男女雙方家庭都是有名望的家族,所以席開近百桌,來的賓客冠蓋雲集,等到宴席結束,到了送客的時候,毛瑀早已渾身癱軟得動也不能動。
不耐煩的她繃起了臉,看著眼前一群一群的人走過,還有江赭那張笑得過分燦爛,讓人恨到牙癢的笑顏,和耳邊充斥的祝福話語,她更是火冒三丈。
真是見鬼了!難道沒有人發覺她這個新娘子未免虛弱得太誇張了嗎?她幾乎算是半被架住呢!
「我們什么時候可以結束這場鬧劇?」毛瑀渾身無力,就連腰肢也被江赭掌在大手中。
整件事情的發展太快了,快到讓她沒有時間找他理論。
「就快了,親愛的,我知道妳累,就再忍一下吧!」江赭側臉過來看她,嘴角噙著笑。
不管是他嘴邊的笑意,還是曖昧的眼神,在在都讓人容易誤解,以為他真的是出自真心在哄她。
「誰是你的親愛的?」她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但她很快發覺了江赭的不悅,因為他箝在她腰肢的大手加重了力道,幾乎就要捏碎了她。
他俊逸的臉罩了下來,倚在她的耳邊,說起了悄悄話。
「妳想惹我生氣嗎?」他用只有她聽得到的聲音說道,而他這舉動在外人的眼中看起來可是十分甜蜜,「若是妳要我在大庭廣眾之下親妳,我是不會介意。」
毛瑀被他駭住,暫時住了嘴。
她知道他說到做到,所以想掙脫他的懷抱,無奈渾身無力。
「乖,我就知道妳最聽話。」對於她的退卻,江赭滿意一笑,在她的頰靨上輕輕一吻。
毛瑀瞪著他,臉上凈是不悅。
江赭的嘴角綻開勝利的笑容,「別看我看得這么熱切,不然我會忍不住衝動,到時妳若是害我當場做出了什么限制級的動作來,可千萬別怪我!」
他的話讓毛瑀的臉蛋莫名的一紅,她氣得想狠狠踹他一腳,以泄她心頭之恨。
宴席結束後的送客過程,就在這樣暗潮洶涌的情況下度過,直到送走了最後一個客人。
「阿赭,我把女兒交給你了。」毛允和走過來,一手拍拍江赭的肩。
「我會的,岳父。」江赭點點頭。
「小瑀。」毛允和的眸光改拉向毛瑀。
「哼。」毛瑀哼了聲,看也不看他一眼。
「我會處理的,她之後就會了解你的用心。」江赭對毛允和允諾。
毛允和也只能望著自己的女兒一嘆,隨即轉身離去。
終於,一切安靜了下來,渾身無力的新娘子被新郎攙著走,然後再被抱上了車。
車裏,因為只剩下他們兩人,毛瑀再也控制不住了。
「我不會對你妥協,也絕不會讓步的!你休想我會對你唯唯諾諾,我會讓你後悔娶我,我還會……」
「妳還會如何?」雙手掌著方向盤,江赭轉過臉來看她,擺明了不將她的話當一回事。「會迫不及待的想要我要妳?這檬也不錯,反正我還從未嘗試在車子裏做過,聽說很剌激,挺能增加夫妻情趣的!」
他的話嚇傻了她!
見他真要將車子停到路邊,讓毛瑀開始害怕了。
「我、我、我……」
她發誓,她絕對絕對不是畏懼於他的惡勢力,只是他的眸光過於深邃,彷若無盡的黑洞,一下子就能將她的魂魄給吸了進去,所以她必須暫時休兵。
「嗯?」江赭的嘴角仍噙著那抹可惡的笑。
「總之,我不會讓你好過!」這句話聽來就像鬧脾氣的小孩說的氣話。
江赭勾勾嘴角,「我拭目以待嘍,如果妳太乖的話,還真會讓我失望呢。」
他喜歡的,就是她不按牌理出牌的調皮性情!
毛瑀恨極了他的笑。
「你、你、你……」氣昏的腦子終於尋回了思緒,「你到底給我喝了什么?」害她渾身軟綿綿的隨他擺布。
若不是這樣,她剛才就會一拳揮過去,至少在他的眼眶上留下一個黑輪來。
「妳說呢?」江赭一副沒事的樣子,側過臉去,專心的開車。
她都能喂他吃春藥了,他給她吃一點會安安分分的麻藥,又算得上什么?
「我什么時候會恢復?」若不是藥效未退,她真想跳過去咬他。
「等過了洞房花燭夜後。」
「洞、洞房?!」還要洞房?「我不要!」
「妳認為妳有選擇的機會嗎?」他笑了,笑聲回蕩在車內,「還是……妳真的比較喜歡在車上做?」
「無恥!」這種話他竟能說得臉不紅,氣不喘的!
「妳不也一樣嗎?還拿著摻了藥的酒,想設計我。」收起笑聲和笑容,他的眸光瞥過來。
他深邃的眸子教毛瑀的心跳漏了拍。
「我、我……拜托,最後吃虧的也是我好嗎?」
江赭嘴角的笑紋,又不覺地劃開,「那好吧,今夜換我吃虧一點嘍。」
「不要臉!」嘴裏雖這么說,但毛瑀還是忍不住的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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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毛瑀在大床上醒過來,伸了伸懶腰,發覺她的手腳真的能動了,便愉快的掀開被子跳下床。
頓時,她腳步一頓,才發現兩條腿酸麻得厲害,簡直像快報廢了。
「可惡的男人,簡直跟野獸沒兩樣!」啐了聲,想起昨夜的一切,毛瑀驟紅了臉。
該死的男人,竟這么努力的要她!
她要詛咒他,早晚因縱欲過度而亡!
「妳說錯了,我可是比野獸要來得文明許多。」江赭邊由更衣間裏走出來,邊回答道。
來到她的身邊,他那一向銳利的眸光閃過一絲欲念,視線直勾勾的落在她的身上,嘴角微微翹起。
「有嗎?我怎么看……」話還沒來得及說,毛瑀已發覺了他的眸光不對勁。
水亮亮的眼瞳跟隨著他的視線往下拉,然後定在自己的身上。
轟的一聲,她愣住了,腦細胞一下子死光光。
隨即她的尖叫聲響起,用足以媲美奧運短跑紀錄的速度,她衝進浴室,砰的一聲關上門,背倚在門板上喘息。
她、她、她居然忘了自己沒穿衣服!
她就這么赤裸裸的站在他的面前,免費供他欣賞?!
一想到這兒,毛瑀忍不住雙手摀住臉哀號著。
「有必要這么大驚小怪嗎?我摸都摸遍了,更別說什么該看、不該看的,我早就全看完了。」
江赭莞爾一笑,往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慢條斯理的打起領帶。
沒多久,雙手摀住臉由浴室裏走了出來,身上套著浴袍,浴袍上的帶子被綁得緊緊的,好像就怕隨時會走光一樣。
「給我!」她走到江赭的面前,朝他伸來一手。
剛打好領帶,江赭一臉莫名其妙的瞅著她,「給什么?」
「我是商品,被你和我父親出賣,所以你們兩人合作所得到的利益,至少該給我一半。」毛瑀一手扠腰的說。
既然兩家聯姻,她是祭品,那么她也要勇於爭取屬於她的那一部分。
「什么利益?」跟她講話,腦子要轉得夠快,否則就會像現在一樣,雞同鴨講。
「因為聯姻而帶來利益。」毛瑀哼著聲。
別騙她什么都沒有,她可不是三歲小孩。
江赭頓時領悟了過來,他伸出一手,朝著她的額頭一彈。
「小鬼頭,妳想得可真多,不過我可以告訴妳,這聯姻並沒有帶來什么利益。」至少目前為止沒有!
毛瑀疼得皺起臉來,她瞪著他問:「真的嗎?」
她退開一步,很不客氣的上上下下打量起他來,「那……卡,你至少該給一張吧?」
算了,她先退而求其次跟他拿張卡刷,反正這筆爛帳,以後有的是時間跟他算清。
「什么卡?」
江赭皺了皺眉,看來以後他的腦子可要再轉得快些,否則會跟不上他這個老婆的邏輯思考速度。
「我的那些姊夫們,都會給我姊姊她們一張刷到手軟也不會刷爆的卡。」
「妳也想那樣拚命刷?」他嘴角仍噙著笑。
他那淡淡的笑容很迷人,讓毛瑀一時看傻了眼,但她很快恢復理智,穩住思緒。
「要你管!」她朝他吐了吐舌頭,「對於花你的錢,我是絕對不會手軟的,最好是能一次刷爆你的信用卡,花光你所有的家產……」
「然後讓我對妳望之卻步,最後如妳意的提出離婚的要求?」江赭幫她接了話。
對於她的想法,他真是啼笑皆非。
哪有人才結婚不到二十四小時,就想盡法子想離婚的!
毛瑀瞠目結舌地望著他,他……非得那么精明嗎?還是,他是她肚子裏的蛔蟲呢?
哼,居然連她才剛想到的勁爆招數,都被他給看透了!
「怎么了?怎么不說話了?」
「你少得意了!」毛瑀氣得跳腳,「你不用管我怎么想,總之,把卡拿來。」
江赭望了她一眼,斂下笑意,掏出西服裏的皮夾,在裏頭拿了一張卡後遞給她。
「去吧,如果買東西真的能讓妳滿足的話,想刷什么就去刷吧,不過,我可以先告訴妳,要把我的財產花光,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睇了她一眼,他笑著將她給攬近。
毛瑀掙扎著,想起昨夜的一切,她雙頰不禁臊紅,「你少自大了,我們就走著瞧!」
到時包準他看到帳單之後會氣到翻白眼,口吐白沫。
「請便。」江赭完全不把她的話當一回事,他將人給攬緊,低頭在她的唇上一啄,「我上班去了,親愛的太太。」
放開人,他跨步朝外走,還誇張的朝她揮了揮手。
毛瑀愣了幾秒,然後氣得跺腳,「你少看不起人了,我就拿你的卡去刷一臺航空母艦!」看是爆還不爆!
「隨妳嘍!」沒轉過身來,江赭邊往外走邊回道,「妳若要出門記得帶密碼卡,我放在客廳的茶幾上,不過妳要趕回家等我下班喔!」
說完,他便消失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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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毛瑀閃電結婚的消息,最驚訝的莫過於她在度假中心裏的一票好友。
由於這個季節仍是度假中心的旺季,在大夥都忙得不可開交的情況下,她們只能委派人到臺北來探視毛瑀。
歐陽珋就在這樣的情況下雀屏中選,反正她也剛好要回臺北,因為明天她的親親愛人康爾晉要由國外出差回來了。
「毛瑀,妳真的就在這樣莫名其妙的情況下,結婚了?」坐在咖啡廳裏,歐陽珋驚訝的尖叫,還激動的站起身來。
「要不然呢?」毛瑀趕緊傾身摀住她的嘴,將人給拉坐了下來。
要不然她還能怎樣?她今早看到身分證時才知道,那個可惡的男人居然也派人拿去登記好了!
這下,她已經成了名副其實的江太太了。
「什么要不然?」對於她一副認命的表情,歐陽琊除了驚訝還是驚訝。「妳怎么不向妳外婆求救?」
「我外婆……」毛瑀的唇掀了掀,然後一嘆,「她說她不會管我和江赭的事。」
也不知道那個男人跟外婆說了些什么,竟讓一向精明過人的外婆那么相信他!
「為什么?」歐陽珋發覺自己恐怕很難由驚訝的神情中掙脫,因為勁爆的事太多了。
「我也不知道。」毛瑀一嘆,神情暗淡,「如果有人知道的話,我還希望對方能告訴我呢!」
「毛瑀、毛瑀……呃……我的意思是……」
看她支支吾吾的,毛瑀看得很難過,「有什么話妳就直說吧。」
歐陽珋立即賊兮兮的靠過來,小小聲地說:「我就直說了喔。」
「說吧。」毛瑀早習慣了歐陽珋說話沒頭沒尾的方式。
「毛瑀,妳已經結婚了嘛。」她賊兮兮的一對眼兒,轉呀轉的直往毛瑀的身上猛瞧。
「廢話!」她實在不應該跟她在這兒談廢話。
「那、那個、那個……」她靠在她的耳邊,刻意壓低嗓音說話,「就是……就是那件事……」
「歐陽珋!」毛瑀大喊一聲。
「怎樣啦?」歐陽珋抗議的皺起臉來,她吼那么大聲是想嚇死她喔?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膽子生來就小。
「人家也不過是關心妳才想問一下,既然你們都結婚了,那個江赭怎么可能會放妳這塊上等肥肉不吃?所以,那、那就是代表你們很可能已經、已經……」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
「妳住嘴!」這回毛瑀氣得跳起來,她立即用雙手摀住她的那張小嘴。
「我、唔、唔唔……」
「我雖然結婚了,但是妳沒聽過『離婚 嗎?反正到時離了婚,我就能恢復自由,愛到哪兒就去哪,愛做什么就做什么。」要堵住歐陽珋的思考,最好的法子就是在開辟另一個話題。
「耶!」果然,小嘴不再一張一合,她順利的被轉移注意力。「妳真的要這么做嗎?」
「是的!」毛瑀回答得肯定。
「可是……」隱約覺得有一點不妥,但歐陽珋又無法點出是什么,唉,只能怪她的腦筋不夠好。
「我已經計畫好了。」毛瑀的雙眼發亮。
「什么計畫?」
「我請了徵信社,要他們派一組人二十四小時跟蹤江赭,只要他搞外遇,我就有條件可以談判,要求離婚。」
「這樣……」這樣真的好嗎?不過,這果然是毛瑀會做的事,夠猛!「請徵信社應該很貴吧?」
她聽幾個到度假中心來的客人聊過,說她們是如何請人跟蹤她們的老公和男友,結果帳單是貴得令人咋舌。
「是很貴,不過,我早有準備。」雙眸一亮,一抹耀眼的笑高挂上毛瑀的嘴角。
「怎么準備?」
「我準備了三百萬。」而且不是她的錢。
「三百萬?!」歐陽珋被她嚇了一跳,「妳有那么多錢喔?」
「廢話!」她當然有,只不過她用的不是自己的錢,「妳有聽過寶石變現金嗎?」
她要拿著江赭的無限卡去刷寶格麗的鑽戒,然後再把鑽戒折換成現金。
「沒有,那妳快說給我聽嘛!」這個話題倒是提起了歐陽珋的興趣。
「別說我沒教妳,就是……」毛瑀開始滔滔不絕的說著她的變財之道。
歐陽珋是有聽沒有懂,不過她倒是問出了問題的重點。
「毛瑀,聽妳這么說,那個江赭似乎對妳不錯呀,何況他來度假中心的時候我也有瞧過他,長得很帥耶!雖然跟我家的爾晉哥比起來,是差那么一點點。
但,他還是很有魅力啊!如果徵信社真的拍到了他跟其他女人亂來的證據,妳真的就要把他拱手讓人嗎?」
「可……」歐陽珋的這句話問進了毛瑀的心坎裏。
她該很坦然、很大聲的說是,但,她沒有。
不知道為什么,她遲疑了,這個話題像粒小石子落進她的心湖裏,激起一波波漣漪。
歐陽泖沒注意她的異樣,繼續著她的話語,「在我看來,你們既然都已經上了床,而旦婚也結了,幹脆就算了嘛,何必去搞離婚呢,何況……」
毛瑀依舊陷入自己的沈思,不理會歐陽珋的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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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江褐又到江赭的辦公室串門子。
「有事嗎?」
坐在辦公桌後,江赭嚴謹的盯著桌上的文件,努力的消化著累積了幾天休假所產生的工作量。
「爸媽還有家裏的那些長輩們都在問,你和大嫂打算何時才搬回家裏來住?」走到桌前,江褐笑著問。
大哥的這個婚姻實在結得有意思,讓他有無窮看戲的興致,整天心情喜孜孜。
「等小瑀有了BABY,需要有人照顧的時候再說。」江赭繼續埋頭苦幹著。
「那……」看了他一眼,江褐又問:「就我看來,既然你要努力生產報國,那是不是應該帶著大嫂去度個蜜月才是?」
突然,江赭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他眸光瞬也不瞬的拉向江褐,銳眸微微瞇了起來,「你不是也不喜歡小瑀嗎?」
他記得,關於他這段婚姻,江褐也投過反對票。
「你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他只是喜歡看戲罷了。
「說。」江赭的銳眼閃出兩道精光。
「大哥,你要我說什么?」
「你們是不是打算在背地裏,對我和小瑀搞什么花樣?」倏地站起,江赭雙手撐在桌面,一副欲將人給生吞活剝的模樣。
「大哥,你未免太敏感了吧?」看到大哥這副模樣,他忍不住在心裏偷笑。
唉,好可惜,應該把他拍下來,讓大家看看這個讓人又敬又畏的江家鐵人失控的模樣。
「我說過,你們誰也不準介入我和小瑀的事。」他離開桌邊,瞥了江褐一眼後,走到窗邊吸煙。
江褐跟了過來。
「大哥,你是真的很喜歡大嫂嗎?」
江赭不語,只是就著香煙然後深吸一口。
他是不否認從第一次見面起,她就吸引了他的目光,就因為她的與眾不同,所以他才會答應聯姻,還執意非娶到她不可。
但,僅僅是這樣嗎?
經過這陣子的相處,恐怕不只如此。
他發覺自己落在她身上的注意力,正與日俱增。
她幾乎是每分每秒都會有怪異的想法,和出其不意的怪招,讓他又氣又好笑,永遠不會感到無聊。
他想,在他的心目中,她大概已經和工作站在相同的地位了,要不了多久,她可能就會勝過工作,成了他心目中的第一。
他知道,這種感覺應該就是俗稱的愛,不知不覺它已在他心中生根著床,還慢慢抽芽、成長。
「我想,我那個大嫂是很特別,所以大哥你會喜歡上她也不奇怪。」他是這么覺得的。
「是嗎?」挑起一眉,江赭露出了難得的笑。
江褐聳聳肩坦言道:「因為她的想法真的很怪。」
「是有一點。」想起了毛瑀,江赭唇畔的笑紋加深了幾分。
「所以大哥你要馴服她,似乎也不是那么簡單。」江褐不禁搖了搖頭,為自家大哥捏了把冷汗。
「也沒那么難。」江赭撇了撇嘴回道。
「你那么胸有成竹?」
「當然。」江赭應得篤定。
「你想怎么收服她?」
瞥了他一眼,江赭勾勾唇,淡淡一笑。
「我們已生米煮成熟飯了,不是嗎?」
「大哥,你明知我說的不是這個。」
「那么是什么?」
「大哥!」江褐大聲抗議。
「要讓女人心甘情願的被收服,首重是什么?」好吧,看在他是親弟弟的份上,給他一點提示。
搖了搖頭,江褐還是不明白。
「心。」江赭笑得篤定。
「心?」停頓了幾秒,江褐終於恍然大悟。「大哥,你……」
老狐狸果然是老狐狸!看他大哥一副老謀深算、胸有成竹的模樣,他覺得他那個大嫂是絕對絕對鬥不過他的。
大嫂呀大嫂,我會為妳掬一把清淚、默哀三分鐘,妳好自為之吧!
「你就等著瞧吧!」江赭嘴角的笑依然燦爛。
第十章 鳳鳴軒原創網 原創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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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誰踏入家門,見到眼前的景況都肯定要抓狂。
墻上的畫歪了,客廳地板上有一地的碎瓷屑,窗簾布被扯歪了一半,走道上因碎裂的花瓶而浸了一地的水漬,沾著厚泥的鞋印印在貴得嚇人的短毛地毯上人至內拖鞋被丟得東一只西一只……
最誇張的莫過於地上的刮痕,又深又清晰,讓人不免聯想到,那個搞破壞的人肯定與這屋子有深仇大恨。
「毛瑀、毛瑀。」站在客廳,江赭大喊。
眼見的一切,讓他不禁擔心害怕起來。
是不是遭小偷了?
越想他越害怕,毛瑀該不會……
「毛瑀、毛瑀。」又喊了一次,他將公事包拋到沙發上,然後衝向臥室。
回答他的仍是一片寧靜,等等,好像還有……一絲幾不可聞的哼唱聲。
當江赭衝入臥房時,那難聽的哼唱聲正用一種非常輕快的語調,充斥在整個臥房裏。
聽到他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壓覆在他胸口的巨石才驟然卸下,江赭終於松了口氣。
他的妻子此刻正在浴室裏,卻不是在洗澡。
她背對著他,邊唱歌邊搖擺著身子,可以看出她的心情極為興奮,她一手舉得高高的,另一手卻不知拿著什么東西。
「毛瑀。」江赭又喊了一次。
正陷在興奮情緒中的人,仍然繼續唱唱跳跳,但是,由於距離大大拉近的關係,江赭已經清清楚楚看見她耳中塞著耳機,還有高舉的一手所握著的東西。
「天啊!」江赭氣得火冒三丈,他立即衝上前,一把擒住她的手,粗暴的將人整個翻轉過來。
「妳在搞什么?」他邊說邊扯掉她耳朵上的耳機。
原來讓家裏這么混亂的制造者,竟是她!
她是破壞狂嗎?她甚至此刻一手拿著榔頭,打算一舉敲破浴室的馬桶。
「喔,是你呀。」
停止了唱歌跳舞,毛瑀擺出一臉無辜極了的表情。
本來她也不想這么做的,但她越想越氣,越氣她就越想搞破壞,最終她決定就用他用過的法子,反正在度假中心時,他不也這么胡作非為過?
「妳想把家裏整個翻過來是嗎?」如果不是強抑住脾氣,他不確定自己不會一把抓起她,然後狠狠的揍她的屁股一頓。
「喔?有嗎?」毛瑀朝著他皺皺鼻頭,「跟某人比起來,我現在還算是小巫見大巫呢!」
其實,她是在懊惱今天歐陽珋的一席話。
她那番話讓她有點慌,也間接點醒了她不願意去思考,和故意漠視的問題。
她為何要乖乖的嫁給江赭,又為何要屈服他、任他予取予求?
雖說整體形勢不利於她,但事後呢?依她的性子,才不會在乎兩人是不是已結婚,若她要跑的話,誰都不能阻止她。
所以,這其中的緣由讓人不得不深思。
越想毛瑀的頭就越疼,頭一疼,心就越慌,她慌得不知該如何是好,所以得找些事來做,轉移注意力。
「我當初可是有原因的,而妳則是在、在……」他一把將人給箝住,然後把她帶出浴室。
「我在幹嘛?」說實在的,他發起脾氣來的模樣,還是讓她有幾分恐懼,不過她才不會因此而退縮。「我只不過……是做你之前在度假中心裏做過的事。」
沒道理他能毀壞東西,她卻不能對他做出一樣的事來。
不理會她的掙扎,江赭一把將人給丟上床去。
「那是因為度假中心的套房也差不多該重新裝修了,但,我們這屋子不一樣。為了結婚,為了和妳住在一起,這房子我才剛買不久,還專程請人來裝潢。」
他還到過毛家,去參觀她的閨房,以了解她的喜好,她為何不能體會他的用心?
毛瑀想掙扎,但江赭很快的俯身,將她給壓在床上。
「這、這、這樣不是很好嗎?你可以找人再來整修一次,為繁榮社會經濟貢獻一己之力嘛!」她仍嘴硬的回著,但,其實心頭有些喜孜孜的。
在聽到這屋子是他為了她,而特意裝潢的時,她還是忍不住偷偷的感動了一下。
「妳……」他遲早會掐死她。
但,他也只能怪自己,誰叫他偏偏就喜歡她的不聽話、喜歡她的愛搞怪和鬼靈精。
「妳說得倒簡單,這屋子的設計我可是去參考了妳臥房的裝潢和擺設,再和設計師溝通一遍又一遍,才達成共識,然後又經過一次又一次的修改才、才……」
江赭氣得幹脆用一手箝住她的下顎,熾猛的壓下臉來吻她。
這個吻來得突然且激烈,不知是為了發泄怒火,還是熱情被點燃,兩人吻得分外投入,直到快要喘不過氣。
他意猶未盡的移開了臉,眼底有著濃烈的火焰。
毛瑀同樣暈然,一大片酩紅燒灼著她的臉。
「你、你……真的有跑去我家,參考我的房間來設計這屋子?」糟了,她好像有點感動說。
「怎樣?現在後悔了吧?我毀了度假中心的套房是康爾齊出的錢,現在妳毀了我們的房子,可是得由妳老公我出錢重新裝潢。」
他一手曖昧的輕撫著她的頰靨、顎線,和被他吸吮過後而微微腫脹的唇瓣。
「我、我……」毛瑀一時想不出話反駁。
他的手移動位置,落在她的肩,然後在鎖骨間移動。
「算了,反正我會從妳的身上索回妳該付出的代價。不過,先告訴妳,這已是我最大的底線了。」
話一落,他又重重的吻上了她,一室的激情就此展開,待續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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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不知不覺中過了將近一個月,這個月來毛瑀和江赭看來就和平常的夫妻沒兩樣,日子過得意外平靜,讓人感到不可思議。
毛瑀這個喜歡為非作歹的人,竟然不再搞怪,讓人誤以為她變成了成熟懂事的小妻子。
除了江赭在公司的時間之外,他們一同吃晚餐、一同看電視、一同上床睡覺,也常常在床上來場激烈的運動,他們似乎已適應了婚姻生活。
但或許就是因為太過平靜,反而會讓人感到不安,彷佛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這一日,晚餐之後,按照慣例,江赭會先進書房去處理一些尚未處理完的公事。
不久,毛瑀手裏端著茶進入書房,走到桌邊放下茶杯。
江赭暫且停下審視文件的動作,接過茶水,道了聲謝。
毛瑀沒應聲,撇撇嘴就要朝外走。
「小瑀。」江赭出聲喚住她。
「幹嘛?」轉過身走回來,毛瑀翹著嘴巴,擺明了心情不是很好。
江赭將一張壓在卷宗下的帳單推到她的面前,「是什么東西讓妳不手軟的刷了三百萬?」
他不是在乎那一點錢,而是經過這陣子的相處,讓他更加確認了毛瑀的性子。
她雖生長在富有家庭,但她一點也不奢華,不管吃、用都相當簡單,甚至算得上是節儉。
「上頭不是寫得明明白白的嗎?」毛瑀感到有點心虛,稍稍瞄了帳單一眼。
她才不會笨到自爆內幕,告訴他三百萬是刷了鑽戒沒錯,但她把鑽戒換成了現金,再將現金的一部分拿去請徵信社,然後讓徵信社派人二十四小時跟蹤他。
「寶格麗的鑽戒?」他懷疑她會喜歡那些昂貴的石頭。
「是呀。」僵硬的笑笑,她雙手放在身後,故意走到他身旁,將巧臉移近。「總是要買些鑽戒充場面嘛,上流社會不都這樣,還是……老公大人,你舍不得我花你的錢?」
「怎么會?」江赭微微挑眉,淡淡的一笑,「區區三百萬我還不看在眼裏。」
不過直覺告訴他,其中絕對有鬼。
算了,她不說也無所謂,反正他有的是方法查清楚。
「那……我的老公大人,請問一下,你還有什么問題嗎?」她笑著問,卻在心裏大大松了口氣。
還好,他沒繼續追問。
「沒了。」瞅了她一眼後,江赭繼續著手上的工作。
如果毛瑀有認真瞧他的話,其實不難發覺,他勾起的嘴角噙著一抹莫測高深的笑。
「如果沒事的話,我想先去睡了。」避免被看出破綻,毛瑀立即快快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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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花太多時間,不過三、四個小時,江赭就把毛瑀的小把戲查得一清二楚。
他不僅知道三百萬究竟花到哪,還查出她用多少錢雇用徵信社跟蹤他,也將她帳戶中未花掉的餘額查得清楚。
看著手中的資料,他有點無奈的搖頭。照著上頭的電話號碼,他欲拿起電話撥出。
但江褐卻剛好在這個時候敲門,接著走進辦公室來。
江赭的手一抬,示意他先別出聲,因為電話剛好在這時接通,「請問一下,你們的負責人,吳先生在嗎?」
江赭撇了撇嘴,心裏已做好盤算。
他正愁著該何時動手去點醒點醒他那個古靈精怪,卻有些遲鈍的老婆,剛好這是個好機會。
電話那端很快的就換了個男人來接聽,江赭立即向對方表明來意,然後告訴對方他的計畫。
「就這么說定了,她想要你們拍什么,我會照著演讓你們來拍,然後我再加倍給你酬勞,你只要照著我說的去做就可以了。」
最後,江赭不費吹灰之力就收買了對方,然後他滿足的將電話給挂斷。
一抬起頭來,恰巧見到江褐朝著他吹出一聲響亮的口哨。
「大哥,你已經想好如何對付大嫂啦?」聽到大哥跟電話那端的人說話的內容,他已猜出幾分。
真是夠猛了!大嫂居然去找徵信社來盯大哥!
「你少管閒事!」江赭瞪了他一記。
「我才不會去漟這淌渾水。」聳聳雙肩,江褐攤攤雙手,「我又不是不要命了。」
「知道就好。」說完又白了他一眼,「你有什么事?」
「沒事,只是來找你聊聊。」江褐主動拉開辦公桌前的椅子坐下,「不過,大哥……」
「什么?」連看他一眼都懶,江赭將目光拉回,全心全意的審著手中的文件。
「大嫂真的能被你收服?」
「你說呢?」高高挑起一眉,他抬臉盯著他看。
「擒人先擒心?」
「當然。」江赭飛揚的眉顯出他的篤定和好心情。
「那……我是不是該準備為大嫂默哀呢?」
「你說呢?」
不論小猴子如何翻騰,終究是逃不出如來佛祖的手掌心。所以,他的老婆當然是永遠逃不出他的懷抱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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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作是別人,在遇到這種情況下會怎么做?
看著手裏徵信社的老板交給她的照片,毛瑀竟愣住了好久好久,久到她自己都快忘記發生了何事。
她此刻的感覺並不好受,心似讓人給狠狠揪緊了般難受。
她為什么難受呢?她應該高興的,不是嗎?
一切都在她的算計中,一切都照著她的計畫走,江赭就如她所猜,真的、真的……
真的在外面有情婦!
但,「情婦」這兩個字好諷刺、好刺眼,他們還算新婚不是嗎?
他們結婚未滿兩個月耶!他居然就與他的秘書公然的進出飯店和汽車旅館,不知偷情了幾回!
她好氣,氣得渾身發抖。
難怪他最近老是早出晚歸,回來時還一副快累垮的模樣。
要離婚嗎?看著手上的照片,毛瑀好猶豫、好掙扎。
依照計畫,她該開開心心的拿著照片去找他,然後將相片拋到他的俊臉上,對著他大喊──我要離婚!
接著,再回家去向父親哭訴一番,順道打電話把外婆給找來,然後裝可憐給他們看,讓大家點頭同意她離婚為止。
然而,她沒有這么做。
現在的她,一顆心空蕩蕩的,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她好想哭,真的好想哭。
至於為何會想哭,毛瑀直到這一刻終於完全明白了,因為那個可惡的男人已經深深的在她的心中扎了根,套句俗話說,這種感覺稱為愛。
愛這個字好沉重喔,至少對目前的她來說是如此。
她沉沉的嘆了口氣,她小巧的臉再也沒了朝氣,失去生氣的模樣活像個八十歲的老太婆。
她原以為他不一樣,在她就快要認為他們的婚姻可以持續下去時,他卻變了!
毛瑀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不是叫作欲哭無淚,整個人像泄了氣的氣球一樣,軟趴趴的在門邊坐了下來。
該怎么辦?去找他攤牌,還是睜一眼閉一眼?
許許多多的念頭在她的腦海閃現,最後全都攪在一起,成了一團解不開來的死結。
幾分鐘過去,她忽然尖叫。
「不!」她由地上彈起,衝進房裏去拿了皮包,然後就衝出屋子。
與其在這兒哭紅了眼、哭啞了嗓子,倒不如去找他攤牌,看他要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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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瑀衝進了江赭的公司,沒人敢攔住她,因為打從江赭新婚的照片在報章雜志上曝光之後,大家都已知道她是老板娘,是集團的總裁夫人。
她一路衝進江赭的辦公室,發覺裏面沒人後,隨即問門外的男秘書,得知他在會議室開會,便馬上衝進了會議室。
她打斷了正在進行中的會議,也嚇傻了一票高階主管們。
「我有話要跟你說!」站在會議室的門口,毛瑀像一頭母獅子一樣,大聲喊著。
「我正在開會。」江赭態度從容不迫的由主位上站起來說道。
「我一定要現在說。」毛瑀決定與他杠上。
江赭沉默了下,之後才緩緩拉開嗓子,對著屬下們說:「今天的會議先到這裏結束,剩下細節部分,明日一早九點我們再繼續開會討論。」
看戲的好奇心人人都有,和江集團的員工當然也不例外,何況這場戲還跟自家老板有關,不過為免被炒魷魚,大家只好暫時忍下好奇心,快快的離開會議室。
等到大家差不多要走完了,毛瑀卻突然出聲,喊住了其中一人。
「妳等一下。」她認出了眼前這個高挑美女,她不就是照片中那個女人嗎?
「沒妳的事,張秘書,妳先下去。」江赭仍是老神在在。
他當然知道他的老婆突然衝到公司來找他做什么,半個小時前,他才剛與徵信社的人聯絡過。
「你是在袒護她嗎?」毛瑀氣得跳腳。
看著她的表情,江赭的眉不禁一蹙,「還不快下去!」
聽他這么一吼,嚇得張秘書跑得比飛得還快。
「不準走!就算要走,也要先把話說清楚。」毛瑀衝過去想攔人,江赭卻突然出手揪住她,一拉一扯間,她撞進了他的胸懷。
「你好壞、你好壞!虧我才開始想相信你,沒想到你跟我那些姊夫們一樣壞!」她在他懷中掙扎,又踢又叫的。
「妳住手。」江赭雙手將人給箝緊,然後吼道。
毛瑀被他的吼聲給嚇著,乖乖的安靜了下來。
不過,此刻,她的兩行清淚倒是很不爭氣的掉落下來。
看著她的淚,江赭顯出了難得的不知所措。
「別哭了。」他的長指緩緩地揩去她頰靨上的淚水,他雖粗聲粗氣的,但動作卻極為溫柔。
他以為她不會哭的,沒想到……
「你都可以搞外遇,我就不能哭?」她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誰叫妳找徵信社來跟拍我,若不演一點東西給妳瞧瞧,妳不覺得有點對不起妳嗎?」將人給攬緊,江赭好氣又好笑的揉揉她的發。
「啊!你都知道?」毛瑀驚訝的忘了要哭。
她什么都還沒說,不是嗎?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他勾唇笑笑,用手指捏捏她哭得紅紅的鼻頭。
「這么說、這么說……」她恍然大悟,她怎么那么傻啊!
「怎樣?妳還會想盡辦法要跟我離婚嗎?」是應該跟她開誠布公的時候了。
「我、這、呃、耶……」彷佛被人抓住小辮子的搗蛋鬼,她一下子無言以對。
「知道我在外面搞女人,妳的心裏肯定很不好受是吧?」他低頭,寵溺的親了她一下。
毛瑀怔了怔,眨眨睫毛。
「現在明白了嗎?」他的唇離開了她之後,指腹戀戀不舍地摩挲著她被吻得微腫的唇瓣,「在妳心裏其實是有我的,這種感覺就是愛,妳別懷疑,因為我也有一樣的感覺。」
他也有一樣的感覺?!
「你是說,你也是愛我的嗎?」因為太驚訝了,毛瑀的大腦一時無法完全消化。
江赭朗笑了幾聲,「愛妳是可以,但若要愛妳媽,我想,需要一點時間。」
「江赭!」她惱怒的吼他,非要他說清楚不可,「別開玩笑了。說實在的,我們在一起又不久,你怎么可能會愛上我?」
「妳不也沒多久就愛上我。」
「那不一樣,因為你很優秀,很難不被你吸引。」
「現在承認我優秀了?」他哼了哼聲,笑著與她對看,「妳第一次在度假中心裏見到我時,一點都不覺得我有點面熟嗎?」
「為什么我要感到面熟?」
難道他們之前有見過面?不可能,她一點印象也沒有。.
「因為那次並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他對她又親又摟,然後將人給帶出會議室,一同回到他的辦公室。
「是嗎?」毛瑀眨著不解的雙眼。
「我第一次見到妳時,妳很不客氣的賞了我的小弟弟一腳,讓我疼得幾乎站不起來,也就是那次我被妳給吸引住。」指了指下身,他解釋道。
「啊!」毛瑀終於想了起來,「那個、那個原來那個人是你!」
她在父親為她舉辦的那場宴會中落跑,在屋前院子裏遇到的人,原來是他。
「那一天,因為你站在背光的位置,加上院子裏又有點暗,所以我根本沒看清楚你的長相。」
「原來如此。」江赭嘆了口氣,害他一直誤以為她把他給忘得一乾二凈。
「這么說,你會答應我父親聯姻這件事,是因為……」毛瑀想到了整件事的重點。
「因為聯姻的對象是妳。」
他的答復讓她滿意的抱緊他的頸項,在他的俊臉上親了又親。
「我不用靠聯姻來鞏固我的勢力,也沒從妳父親那裏獲得什么好處,當然,如果要說多了一份支持的勢力,這點倒是無法否認,至於實質的利益就……」
他還想繼續解釋,但毛瑀卻用手封住了他的嘴,「我都知道,這些我都不在乎,只要知道你愛我就好了。」
她的整顆心似浸在蜜糖裏一樣,是如此的甜蜜。
江赭低頭,在她手上親了下,「會不會怪我又耍了妳?」
「不會。」毛瑀搖了搖頭,「你一定是為了點醒我,其實我已經愛上你的事。」
「真聰明。」他又捏捏她的鼻。
「我本來就聰明嘛!」不是她自誇,這可是許多人共同的看法。
「是喔。」他咬了她的手指一下。
毛瑀也學他,不過是咬了他的耳朵一下。
就這樣咬來咬去,咬得室內的溫度漸漸加溫,幹柴遇上烈火,兩人難免又纏綿了起來。
但,在緊要關頭她卻突然喊停。
「等一下、等一下。」她的聲音伴隨著幾聲軟軟的嬌喘。
「怎么了?」
「當初你是怎么說服我外婆的?」她實在很好奇。
「因為我又跪又發誓,然後擺出最真誠的模樣,妳說外婆她老人家,能不感動嗎?」
「呃!你是說,你下跪了?!」
「是呀。」
「那……」
「該閉嘴了吧?先讓我愛妳再說。」
「呃……江赭……」
「又有什么事?」
「老實告訴你,我污了你的錢,還用那些錢來支付徵信社的費用。」
「我知道。」
唉,瞧瞧這年頭男人多可憐,誰叫他要喜歡上一個難纏的女人呢?大家說,對不對?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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