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思‧絮#1

牙齒隱隱約約地在挑動著痛感神經，引發了某部分的頭痛。

灰色像偽裝成棉被的暴風雨，蓋住了天空。

我用掩上的窗扉試圖抵抗冬天的來臨，卻發覺透明玻璃的徒勞無功。

什麼時候發現玻璃並無法抵禦寒冷的呢？

是在大二時，大肚山上那個擁有一扇落地窗的小套房裡。

我一向是喜歡移動的，

所以我喜歡旅行，喜歡搬家，毫不介意從南到中至北的住所大挪移。

喜歡每隔一陣子就移動房間的擺設。

在那個你打報告，我安靜讀書的小套房裡，其實只住了半年，

在大學時代住所的選擇裡，我是奢侈的，

每準備位移一個房間，我注意的是窗戶及採光，

一向早起的我，喜歡陽光灑落整個房間，伸個懶腰說聲旺旺。

在那個住了半年的房間裡，我不斷在方塊裡頭自我挪動，

我的床甚至違逆常理，緊偎著那扇落地窗，晾衣服時還需要踩過床舖，

在颱風來襲的夜裡，聽見風雨像一個急欲解釋的情人那樣拍打你的窗戶。

就是那時，發現無論窗戶多麼緊密，風還是會從玻璃看不見的縫隙裡，滲透。

寒意無孔不入，當貼近玻璃，可以感到微微風的流動。

也就是這樣的方塊挪動中，我試錯累積出一套經驗法則，

讓我進入一個房間，一眼立刻即可辨認出怎樣是讓房間是最舒服狀態的陳設，

但也是如此，讓陳設從一開始就落定在最好的方位，

之後，再也找不到理由改變。

也，失去了好多樂趣。

最近突然好想有個自己的屋子，

能讓我在買書的時候不用顧慮移動的沉重，

能在牆上恣意弄上我想要的塗鴉或照片，

能買張喜歡顏色的沙發或桌子。

但，這樣的座標固定，又似乎喪失了飄移的樂趣。

雜思‧絮#2

最近訪了一個好喜歡的設計，

她說，可以從對談中嗅見一個人的氣味，好奇與否、敏感與否。

又說，我是很敏感的那種聰明，很好奇的那種人。

我說，妳三中二，我敏感、好奇，但不聰明。

思緒敏感所以常常想哭想笑。

好奇心重所以常常在趕稿的時候還會被很多旁支雜絮黏住目光。

常覺得自己很笨，總是不會在對的時候做出對的反應，

但她說，這是真實。

常被朋友罵說要今日事今日畢，

但我太常跟著感覺走，用隨性包裝著自己的懶散，

壓著稿子，突然看起一本很想讀的書，

或想買一包茶而逛了一下午。

又或者是那場雨，打亂了情緒，

讓我因為書中的一句話或一場電影，就偷偷地流起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