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4-01 20:18:06天天

輕閉雙眼--致S

  隨著季節轉換,時間推移,眼皮逐漸感到沉重,筆也因此懶得去提了。拖欠了許久許久就好像,遺忘去拼湊那片還剩下一半的敘事拼圖。

  上了高中我才體切地察覺到從前國中過的是多麼幸福而又,多麼渾渾噩噩的生活啊。國三是我創作量最豐的時期,每天就是考試複習考試,每節課餘下的十至十五分鐘或者上課等等恰當不恰當的時刻,都成為醞釀靈感或是隨意塗塗寫寫的時機,那樣混卻又美好。直到高中之後我才開始明白我的時間已經不再能任意支配了,例行的事項結束加上小小的虛晃後,午夜的十二聲鐘響就已經令我幾近昏厥。

  於是我也沒有很強烈像那時想努力求進步或者讓作品跳脫什麼框架的心情了。人際關係和種種豐富青春的祕法才是目前的我最關心的。最近比較常閱讀,在各樣的作品裡試著將自己融入,挖掘一點新的東西。

  而我必須承認,顧城已經變成我最喜愛的詩人了。我似乎可以找到一點什麼相像的氣息,並且明白但是帶有憂鬱的、不太正常的,讓我無法脫離的一生的病──也是使我得以觸詩之因。從他那裡我看到許多未曾見過的光亮,滲入了心底層的細縫。也難怪我以前看到黃翾的狀態會有很大的悸動了──她經常引用顧城,常是不難的句子,卻總是韻味深長,像是「春天 看不見 只有一次/花全開了/開得到處都是/後來就很孤單」,我本以為形容詞在詩裡會削弱精練,尤其還用得如此直接。然而花就只開那麼一次,所以他就放了「後來」,我們於是一瞬間腦海中盛開的大紅大紫都瞬間消失,餘下的「就很孤單」。只是這樣簡單而已啊,我就可以看好久好久,那種淡淡的哀愁會一直駐留在腦海裡,成為徘徊不去的美。

  我是很不擅長解讀或分析詩的。但是可以為了幾句詩耽溺許久,對於那些無以名狀的美麗。S,你是怎麼看詩的呢?你也會緩慢地讓自己沉盡在詩裡,久久不忍翻動?或者是,永恆地記住某些難以言喻的……

  經過無數次定義的時間。自筆名開始,我就不斷地在摸索它。我以為自己是在文字裡駕馭時間,掌握其流動的去向,事實上仍永遠地被侷限著。只能努力「去到可能的深處」。你說的沒錯,不討厭過去會是比較好的方式,面對真實的唯一。而在創作的方面,我有一種即將定型的感覺,說的正確一點應該是「步入某個時期」。沒有辦法像顧城準確地區分自己,但確實是知道我的體內,在近期,有種保持不變的性質。我們都會努力發展自己的特性,使其成為與眾不同之處。
  
  只是最近疲憊的生活讓我很想像在陳克華的詩裡說:「我只是想厭離而已。」高中是很充實,只是真的太累了。但由於不可告人的種種,我會盡量保持溫柔與天真,在生活和詩裡。而闔上眼睛的時候,不免也希望自己會突然夢遊,在稿紙的反面,鋪展更多未完的秘密。

P.S.
  這篇先拿來交差的大概談詩和創作比較多,如果最近事情忙完尚有餘力,會繼續補敘。



94/12/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