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7-30 16:00:09晴如月

劍魂-血的誓約(20)

「可惡的小鬼~~~可惡~~~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傲冰的兒子發出了懊悔的聲音,他氣!!氣的是如月竟然無原無故的破壞了自已父親的棺木,氣的是如月竟然做出這種瘋狂的舉動,但更氣的是自已竟然被如月的氣勢給鎮住,任由如月破壞,卻又只能看著,無法阻止,所以,緩緩的,眼淚從他的眼中流出。

  靈堂裡面的人漸漸的往牆邊靠去,雙眼一邊注視著靈堂裡面,一邊慢慢的往門口移動,一些怕事的人甚至不顧裡面發生的事情,直接衝到了靈堂外面,而黑衣的警衛也在這個時候圍起了包圍網,將如月團團圍住,但如月卻在這個時候吃力的站了起來。

「別靠近我,不然下場自已負責。」

  我不能死在這裡,如月的腦子裡面充滿了這個念頭,他知道自已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雖然他喪失了那一部份的記憶,但他卻確信他不該死在這裡,雖然他還是全身無力,但是,他堅定的眼神卻告訴了別人,那句話並不是叫囂而已。

  緩慢的,每一步幾乎都要用上兩三秒,但如月還是朝著門口的方向走著,虛弱無力的腳步明顯訴說著如月的身體狀況,但包圍著他的黑衣警衛卻不敢對如月展開攻擊,甚至連往前將如月緊緊包圍也都不敢,只是一動也不動的站著,彷彿眼前的人不是一個將要死了的小孩,而是可以一舉殲滅所有人的怪物。

  抬起頭,如月看著站在他身前的黑衣警衛,雖然他虛弱的似乎只要有風一吹就馬上會倒下,但是,他的眼神卻銳利的讓人發寒,雖然說現在不像之前那樣,整個人都散發了黑色的氣息,但是現在的他,卻有一種讓人畏懼的感覺,一種像是壯士斷腕的感覺,即使犧牲了也要衝出重圍的魄力。

  前進,再前進,如月一步步的逼近著眼前的黑衣警衛,而那名黑衣警衛也因為如月的氣勢而一步一步後退,他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這麼害怕眼前這一個小孩,不斷冒出的冷汗溼透了全身,若不是因為命令的關係,他早就想轉身就跑了,拿著長槍的手雖然還不至於到顫抖的地步,但他卻覺得那雙手似乎已經不是自已的,就像是被石化了似的,一點也不聽自已的指揮,自已也完全喪失了思考的能力,只能任由本能驅使自已一直往後退。

「啊!」的一聲,如月眼前的黑衣警衛突然下意識的叫了一聲,原來他不小心踏到了那些參加喪禮的人所留下的東西,但是,這個驚訝卻讓他回過了神,也讓他想起了,眼前這一個小孩是敵人!!不能放過的敵人。

「該死!!」

  如月眼前的黑衣警衛暴吼了一聲,像是在罵著自已,又像是在提振自已的戰鬥意志,原本一步步退後的雙腳往前猛踏了一步,而剛才僵硬的雙手則像是突然回復了原本的知覺,用力的提起了長槍奮力的往如月身上刺過去,但如月卻只是晃著虛弱的身軀,看著長槍刺向自已的身體。

  「噗」的一聲,長槍狠狠的刺進了如月的身體裡面,該說運氣好嗎??雖然說長槍不偏不倚的刺中了如月,但是長槍卻又剛好從心臟的邊緣擦過去,而沒有命中心臟,是因為如月血失過多,然後搖搖晃晃的關係嗎??還是如月自已閃過致命的一擊呢??不知道,也不用知道,如月只知道,長槍刺中自已身體的那一瞬間,就該是對方死亡的瞬間。

「你選擇的,別怪我!!」

  冷冷的,如月說出了這句話,只是如月不但不後退,反而還往前跨了一步,不顧刺中自已的長槍,不在乎身體的痛,不管自已又大量的流血,他只是面無表情的,準備揮動手上的劍,替對方的生命劃下句點,用他最後的辦法!!

  沒有錯,就像是跟史仁那時的戰鬥一樣,不管是誰,只要是對方的武器刺中了自已、砍到了自已,那麼,那一瞬間,就一定會有極大的空隙,一個讓如月能致對方於死地的空隙,所以,如月往前跨了一步,跨出致對方於死地的一步,然後,揮動手上的劍,朝著對方的喉嚨劃下去,了結對方的生命。

  黑衣警衛被割斷了的喉嚨發出了嘶嘶的聲音,從頸動脈噴出的血就像是鮮紅的霧飄散在他的眼前,鬆開了雙手的他,再也沒有力氣站在地上,他只能看著如月費力的跨過自已的身體,只是讓如月證明了他所說的話一點也不假,然後,咽下最後一口氣,死去。

鮮紅色的血霧緩緩的從傷口中飄出,如月只是虛弱的砍斷刺中自已的長槍,雖然長槍還是卡在自已的身體裡面,但是,把多餘的部份砍斷之後,身體的負擔也減輕了許多,黑色的裝束看不出血液沾染的痕跡,但如月的臉上,卻濺滿了顆顆的血滴,有他自已的血,也有眼前那個黑衣警衛的血,但那並不重要,如月根本不在乎臉上的血是誰的,他想要的,就只是離開這裡!!

  可是,想離開這裡,卻有如登天一樣的難。

「不能讓他踏出這間房子半步!!環繞陣式,交錯攻擊!!」

  看著自已的同伴慘死在如月的劍下,而如月卻若無其事的繼續前進,為什麼!!為什麼一個小孩能做到這種地步!!這種視死如歸的信念,就連身經百戰的騎士都不一定會有,是什麼讓他這麼執著,又是什麼,讓他堅持著要離開!!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黑衣警衛隊長只能做出判斷,用最好的方式,消滅如月。

  聽見了隊長的命令,那些已經呆掉了的警衛隊員也突然驚醒了起來,沒錯!!不能讓眼前這一個小孩離開,雖然說,只為了這麼一個小孩就擺出這種陣式,但卻沒有一個人懷疑隊長的命令,因為他們知道,也看到了這個小孩所展現出來的強悍,沒有幾個人能擁有的強悍。所以,黑衣的警衛們像是雜亂的,沒有規則的包圍著如月,但是這卻是他們特地為了捕捉,甚至是殺掉特別強的敵人而特別設計出來的陣型,只要隊長一聲令下,那些包圍著如月的警衛們就會同時間用長槍刺穿敵人的致命部位,而且,每個人所攻擊的部位都不相同,即使敵人能夠擋住,甚至格開某幾隻長槍,但是其它的長槍還是會刺進敵人的身體裡,了結敵人的生命。

「攻擊!!」

  黑衣警衛隊長就站在如月的面前,因為,他知道,這是最危險的一個位置,除了他之外,其它的隊員站在這裡,大概只有死路一條,而這一個位置,也是可以讓他好好觀察如月的位置。看著眼前這個像是就快倒地的小孩,他卻產生了一種可惜的感覺,這種強悍,這種勇猛,若是自己的同伴,那該有多好,甚至,他隱隱約約的覺得,即使讓他當如月的部下,說不定他也心甘情願的感覺,但,眼前的他是敵人,不得不殺的敵人,所以,他還是下達了命令,然後,專心的應付如月的反擊。

  模糊的,如月聽見了黑衣警衛隊長下達了攻擊的命令,但如月卻也沒有其它辦法,就快要倒地的身軀,再也沒有辦法做出任何保護自己的行為,只能勉強的睜著像是快要閉上的眼睛,用著已經失神的雙眼,看著從四面八方刺向自己的長槍,最後,就只能感受到接二連三的痛,還有血液從身體裡流出的暈昡。

  毫無疑問的,那些人手上的長槍都準確的刺穿了如月的身體,雖然如月還是保持著站立的姿勢,但明眼的人一看就知道,其實,支撐著如月的,是那些人手上的長槍。

  鮮紅的血霧從如月身上每一個傷口冒出,就像是要把如月隱藏起來似的,血霧籠罩著如月,雖然那些人知道如月除了死之外,不可能有別的結局,但是,他們卻一動也不敢動,就像是害怕如月會再反擊,又像是害怕其實如月已經從血霧裡消失,然後突然出現在他們其中一個人的身後,即使他們眼睜睜看著如月被他們手上的長槍刺中,即使他們手上的長槍很明確的告訴他們,長槍的一端正貫穿著如月的身體,但是他們還是不敢動,甚至連收回長槍都不敢。

  靈堂靜默的像是剛才的一切都是幻影,但是每一個還留在靈堂裡的人卻都覺得,這彷彿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只要等到時候到了,這裡一定會有更大的暴動,更多的死傷。

  血霧像是再也凝聚不了似的漸漸散去,而如月的身影也隨著血霧的散去而緩緩出現,每個人都像著了魔似的睜大雙眼,害怕自己只要眨一下眼睛,如月的身影就會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但,這些想像並沒有發生。

  微微的風把最後還依附在如月身上的血霧吹散了,就像是雕像一樣,如月直挺挺的站在原處,持劍的手,像是還想做最後反抗似的高舉在胸前,可是,他的四肢已經被長槍給貫穿了,喉嚨、胸口、腰間,黑衣警衛的長槍幾乎刺穿了他身體裡每一個器官,努力睜開的雙眼再也沒有一絲生氣,空洞的雙眼是否表示對這個結局不甘心呢??

「收回長槍!!」

  站在如月面前的黑衣警衛隊長下了這個命令,他從如月的雙眼裡知道,這一件事情已經結束了,如月,的確已經沒有活著的希望了,即使號稱當代最強的魔法師塔拉斯或是最近崛起,被眾人稱為已經超越塔拉斯的魔法師白皓月出手救他,應該也只是白費功夫罷了,但,他卻發覺,他明明已經使力了,為什麼長槍抽不回來呢??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