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發紅包，我送給朋友國小一年級女兒的紅包上寫著：「祝你當個活活潑潑的好學生」。

她看不懂字，賴在我身上要我念給她聽。聽我說完，她馬上回答說：「我不要！」

「為什麼呢？」我看見她的眼神有一絲憂愁。這麼小的孩子有什麼煩惱呢？

我笑說：「不然…當個堂堂正正的中國人。」她搖頭。

「當…『小叮噹』？」她又搖頭。

「噹噹噹『火車便當』怎麼樣？」

「大伯，你不要隨便開玩笑啦！」她很認真的。

我問：「那你想當什麼呢？」

姪女嚴肅地說：「我要當一個平凡人。」

唉！我不禁心疼她了。她的父母親過去經常在小孩面前吵架，後來協議離婚，小孩由父親扶養，母親難得見面，父親負債累累，生活作息很不正常，又因工作關係經常不在家，有時半夜喝得酩酊大醉，回家時大吵大鬧，小便失禁尿得一地

還曾尿在床上。

身為朋友的我們，該說的都說了，能做的其實很有限。有時心想，是什麼因緣讓這小孩願意投生到這樣的家庭？還是她沒有選擇必須接受這樣的命運？這樣的環境將來可以成就怎樣的一個人呢？孩記得小朋友讀幼稚園時，生日願望是要幫忙爸爸賺大錢，希望爸爸不要太累，可以多一點時間陪她。那天她的父親笑得很尷尬。我不知道他們懂不懂得子女的擔心？但知道又如何？他們的父母願意付出和改變嗎？

我沒有追問小女孩想當平凡人的原因，只說：「大伯祝你心想事成。」